中新网12月18日电台湾《财讯》月刊载文说,“马英九”作为一种政治品牌,其至今不坠之秘,关键推手当属首席幕僚金溥聪。这位近年来在台面上几乎“绝迹消音”的操盘手,看似行踪飘忽,实则暗暗运筹帷幄。当众人涌向马英九身边“取光”,他自创一种“金溥聪式”、别无分号的从政风格。
文章说,从台北市副市长卸任以来,金溥聪彷佛罩上了隐形斗篷。充其量,在媒体上偶尔瞥见记者帮他取的“任务”代号—“极核心幕僚”,他在马团队里的决策身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连蓝营都有人还搞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在帮马英九选举。
他极力避开媒体的关注与镁光灯投射,形成一种自我保护色,不当官的时候,他蓄发留须“改头换面”、不易被人认出,似乎挺享受那份藏身于世的安全感。
“这家伙长大后一定是太保(地痞)!” 马英九和金溥聪结识于一九八五年,当时马担任国民党副秘书长,从“青辅会”留学生名单中录取了金,协助“洋务”工作,其后金也曾随马赴“研考会”任职。九七年,马决定投入台北市长选战,时任政大教授的金归队操盘文宣。近十年来,马英九在逐步攻顶的过程中,经历大小战役无数,马团队也不断调整队形,不管置身幕前抑或退居幕后,金溥聪始终是马身边不可或缺的“金脑袋”,广结五路英雄的重要媒介。
文章说,满族血统、左撇子基因、处女座性格,金溥聪思考多元、洞察敏锐,具备运筹帷幄的军师性格,成功地塑造了马英九人格特质中的优点。
马英九和金溥聪二人亦师亦友亦兄弟,性格互补,身段也互补,他的自信、果决、敢冲撞尤其是马英九所欠缺,当年金离开马团队后又回锅担任副市长,拆违建、锁螺丝,权充救火队,让马能够心无旁骛冲刺党主席选举;同时金也在幕后默默指挥调度、掌控文宣基调,二人的互相信任和默契无人能及。
但在人际互动或者团队运作上,金溥聪则给人心高气傲、龟毛难缠,甚至专权独断的印象。过去市议员称他是“骄傲的公鸡”,现在团队内则有人暗暗帮他取了个绰号叫“佛地魔”。人“红”是非多,近年来金溥聪干脆潜入深海“搞神秘”,让人摸不清他的江湖路数。
因为早年父亲在成大教书的关系,金溥聪上大学以前都是在台南生活,上有五个姊姊,从小他就不爱念书、爱晃荡,被打手心、罚举板凳、关厕所,一样没少过;总把课本放在图书馆后,人就进了弹子房;他在初二学会抽烟,经常晚上跟着三两同学蹲在路灯下,漫聊“江湖”琐事,待回家后发现大门被锁上,干脆又翻墙出去到同学家留宿,惹得警察上门向他父亲抱怨“以为是小偷”。
不参与选举,纯做幕僚 金溥聪高中念了五年(一次降转、一次重考),原本自认行径很帅的他,是在当兵等抽签的那一天才警觉到“江湖现实”,回家后决心浪子回头考大学。看到羔羊迷途知返,他母亲每次上菜市场买菜,还会顺道帮他买包长寿烟放在书桌上,好助他专心念书。当年被姊姊们认定“这家伙长大后一定是太保”,后来竟考上政大、留了洋,当上教授,暂时回归一般人眼中的“正途”。
金溥聪的“爆发力”令人敬畏,他爱讲人生哲理、重视道义,对媒体更是“循循善诱”,没沟通好时也会“不吝指正”,很有他“金教授的原则”。他当年在新闻处长任内,对市议会的不合理要求态度强势,绝不妥协,惹得市议员们气得牙痒痒,批评他好斗成性;又如他在副市长任内,因为“霸王马”事件,他坚持告蓝世聪,创下台北市官员状告议员的首例。期间历经一审二审金都败诉,蓝世聪也释出和解善意,但他还是不死心,直到“高院”更一审改判金胜诉,他才评了一句:“人世间还是有一点公理!”
“我非常小心谨慎,不要过度打压我,要不我就变得很难缠。”金溥聪的江湖规矩是宁愿“杀敌一百,自伤五十”,也不愿和稀泥;但在传统的政治丛林生存法则里,毫无疑问地让他成为政坛“少数”,甚至是政治“异数”,有人还曾经当着马英九及金溥聪两人的面,直指金是马的“负数”,马英九也曾私下劝说金溥聪不要让自己太受伤。
金溥聪界定自己只是“75%的政治人物”、“从头到脚自我都满强的”,所以从政一开始便自我定位不参与选举,纯做幕僚;马英九当选党主席后,金不但没跟着进党部,也拒绝挂上任何头衔,改以“民间友人”身分襄赞马英九,回避掉直接涉入五十年老国民党盘根错节的政治泥淖,不惹更多“争议上身”。
不帮连战站台,马英九气得挂他电话 金溥聪从政“有所为有所不为”,不仅是马英九,连金的岳父都吃过闭门羹。金在担任新闻处长时,马英九迫于党内巨大压力,曾苦劝金溥聪无论如何得出面帮连战站台,金“抵死不从”,当时气得马英九还挂了他的电话。
金溥聪岳父退休前担任高尔夫球场总经理,认识商场朋友多,三不五时有人上门请托或想捐钱给马,希望跟马见上一面,但金都拒绝为了这些非关他“专业上”的事情去“碰”马英九,惹得岳父不悦地说:“有你这个女婿,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有一堆麻烦,你这种人怎么可以搞政治……”。
金溥聪不做“一般的政治”,他认为“有人想捐钱,自然会有人去处理那一块”,“有人说我是骄傲的公鸡,是不沾锅,可是我们不乔事情。”金溥聪坦承:“我在其它团队都活不下去,也只有马英九才能容忍我这种人。”
想做“自由的砝码” 文章说,金溥聪只做他眼中“有挑战性的事情”,例如这次他首度操盘“总统”级文宣,他甚至把业者统统找来,要大家把从前沿用的退佣陋习摊在阳光下,砍价砍得业者哇哇叫,创下国民党首例,马英九私下据说也相当认同此一“改革”。
金溥聪很无奈外界视他为大内高手或幕后黑手,他说:“大家都把我的权力神秘化,任何事情都觉得里面有我扮演的角色,我是被夸大的。”他认为自己在马团队里某种程度是独来独往的个体户,是“自由的砝码”,哪边低下来,就加在哪一边,外界可以说他的判断不准,但他不会背着良心或专业判断去做扭曲的诠释;而马英九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听不同的声音,但决定权在马。他对外界认为马在政治上宛如“单纯的小白兔”的看法感到不可思议,他说:“马英九能一路过关斩将当到现在的位子,怎么可能像外界想的那么"不解世事"?”
在金溥聪眼中,一个好的政治幕僚要很客观,贴近事实,让自己变成“中间选民”,而不是被意识形态所主导,才能贴近民意的脉动,“自己要能够跳出政治,才能够看得比较准”。事实上,外界看金溥聪主掌马英九选举文宣,屡有令人惊艳的作品,攻击力又狠又准,擅长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而且一派名仕作风,颇讨中产阶级欢喜。
金溥聪绝少和马英九公开“同台演出”,实则心系马英九,他断言○八年“总统”选举“兵之胜败,本在于政”,因为他认为当前社会氛围正是如此;尽管外界批评马英九软弱,金溥聪说:“大家都期待不可一世的全能君主,马英九因为先前戏路拉得很高而被如此寄望,但无论如何马仍算是目前最可期待的政治人物。”他自认打完这场仗,自己的政治任务就差不多了。
金溥聪自认血液里有不太安定的因子,他几度进出马团队,跳脱生涯常轨,期间还辞去政大专任教职,主持过电视节目;只要“化学”够,他广结各种政治颜色、职业、地域、年龄的人士,倾听长谈、汲取多元想法,部分人士也成为他文宣顾问群的“白老鼠”。不当公职后,金溥聪留发、蓄胡,不穿西装、不打领带,据他了解,领带是“罗马时代用来牵囚犯用的”;在他看来,“变化才是人生里面的甘味剂”。
金溥聪说:“我从来没有一定要干什么,人生好像一条高速公路,但我就是不肯下去,还想往前走,到哪里我不知道,就是不想固定下来。”毫无疑问在政治上金溥聪是马英九的“好帮手”,只是对攻顶路途上每天焦头烂额的马英九来说,金溥聪的保持自我、但求自在,不知会否看得马英九既羡慕又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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