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汉字能力鉴定协会每年向全国征集一个适合该年日本世态的代表性汉字。这个协会前些天请民众投票评选2007年最热门的“年度世态汉字”,发现写来最多的字竟是“伪”字。“伪”在日语中与“疑”同音同义,一位日本评论家认为,自年初到年底,不断有食品造假、养老金资料不全等问题出现,这全是一个“伪”字在作怪。
一位日本网民直截了当地说,“不知道相信什么才好,这是一个令人困惑的年份”。(见12月14日《新华每日电讯》)
从西方国家流行的一句话“总统是靠不住的”,到咱们古代的一则寓言“邻人疑斧”,以及近期“虎照疑云”等新闻,我对“环球同此凉热”有了切身的体会。
年根岁底,有关部门正忙着进行年度热点新闻盘点,其中也许不会漏掉某照片真假引发的轩然大波以及网民对“嫦娥一号”发回月球照片的质疑。
有“伪”便有“疑”。有人认为,只有在不断追问中,我们才会接近真相。而我以小人之心推测,如果没有体制上的完善,则不断的追问、质疑,未必能追出真相,倒可能逼着说谎者、造假者不断“上水平”。这些年,声势浩大的打假行动成绩不可谓不显著,而假货的制作、包装乃至销售水平也在“与时俱进”。
我是新闻工作者,在策划选题时,第一个问题必定是:真有这么回事吗?编辑一些稿件时,最多的疑问也是:真是这么回事吗?因为我遭遇过新闻当事人的多次忽悠。
一位文化记者说过一段自己的尴尬:昨天刚有不明信息源说“某某离婚了”,今天就有当事人“纯属谣言”的回答;首日刚有“与梁朝伟演对手祼戏的是男演员”的爆料,第二天便有“裸替者”自己的“交代”:是网站给我钱来炒作!如今文娱圈真假新闻满天飞舞。
这位记者总结出了“真假若干条”:皱纹一般都是真的,年龄可能是假的;出山一般都是真的,息影可能是假的;麦克风一般都是真的,声音可能是假的;铜锈一般都是真的,文物可能是假的;枪手一般都是真的,署名可能是假的;观众一般都是真的,买票可能是假的;哗众取宠一般都是真的,以正视听可能是假的;合同一般都是真的,交全税可能是假的;拖交房费一般都是真的,资产上亿可能是假的……
一些虚假的东西渐渐渗透到生活的多个方面。一些人一旦进入面试现场、面对电视镜头、写作文或者做报告,便情不自禁地开始运用言不由衷的语言。有网友总结出流行一时的几大“经典假话”———电信:我们是亏损的;上市公司:我们是不做假报表的;黄色网站:我们是免费的;商贩:大亏本、大出血、大甩卖;老板:我不会忘记你的贡献;贪官;我一分钱都没收……如果假话就这么几句,那太好辨别了,问题是,某些假话、假数字是层出不穷、变化万千的。
诚信是一种不可转让却可让所有社会成员受益的社会资本。一个社会的信任度愈高,组织成本和交易成本则相对降低。诚信一旦遭到破坏,包括造假与欺骗的人在内,人人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诚信的维护,靠的是对公众长期的教化与熏陶,靠的是严密的制度设计,不给说谎者留下说谎的宽松环境。这需要时间,需要每个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