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面体黄耀明

　　多面体黄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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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很年轻的时候，黄耀明就享受过全香港艺人的集体致敬( 群星合辑《天花乱聚—我们都唱达明一派》)。如今45 岁的他还在顽强地唱着新歌, 并推出新人。12 月24 日，黄耀明带着自己旗下“人山人海”的艺人，在上海举办圣诞夜演唱会。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黄耀明说：“你们看到的那么多个我，其实还不是我的全部。”

　　文/ 刘牧洋 王洁露（实习） 图/ 小武

　　黄耀明起初是个歌手，现在他不仅仅是个歌手。

　　如果你不太听音乐，当人家问起你最爱谁，你只管答“黄耀明”准没错。他几乎成为品位的代言人，造型永远被人津津乐道，华丽迷幻的电子曲风当年使得“达明一派”震撼歌坛，如今这震撼还在。

　　也许是因为性取向的原因，黄耀明一直是个异类，但他却是个最受欢迎的异类，就像张国荣。

　　他是个绅士。记者与他面对面说话时，他的眼神温和有礼，咳嗽时会停下来，用手轻轻捂住并抱歉。他极瘦，坐在对面时，你可以清晰地看得见他紧身西服下身体的轮廓。难怪他被DiorHomme 的设计师评价为全香港最Dior的身材。

　　虽然他已经45 岁，但看上去像个惨白少年般柔弱，全身上下每一处装扮得都很整齐精致。他总是半夜入睡，中午起床，喝杯白开水——这是他最中意的饮料，咖啡他从来不碰。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急冲冲地去干些什么事。他总是很慢，慢到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叹息：“我真慢。”

　　他的朋友都觉得他像“小王子”。谈到这个，他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他们都是夸张的啦。”

　　黄耀明喜欢舞台剧，和林奕华、林夕是至交好友。这些男人也都是香港有名的才子。他是双子座，迷恋分裂的感觉，在台上穿着闪烁，在台下穿着随处可买的白T 恤和长裤。他眨了一下眼睛告诉记者：“我还有很多面。你们看到的那么多个我，其实还并不是我的全部。”抛开音乐不谈，在生活中，女人不会把这样的男人当作对手，而男人会爱上他。

　　刘以达在离开“达明一派”后，很少有人想起那个拿着吉他的男人。反而黄耀明成了永远的“明哥”。尽管“达明一派”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关键词，但在去年完成“达明一派”20 年纪念演唱会后，黄耀明已经在形式上正式地告别了这个名字。更多的时候，他是他自己。就像他当年在“达明一派”中强烈地打上了“黄耀明”的标记一样，他的个人专辑把他的特质更加放大了。

　　成立于1996 年6 月16 日的“人山人海”是黄耀明另一面的体现。当时他的初衷是为了帮助更多幕后音乐人走到前台，现在“人山人海”却成为香港最出名的音乐品牌。“人山人海”的成功，更多是因为黄耀明的个人号召力。他把众人的目光一点点吸引到“at17”和“PixelToy”这样的新生乐队上。

　　他告诉记者， “人山人海”不会企业化，也不会变成一个大众化的主流品牌。12 月24 日，黄耀明再次带着“人山人海”的成员，在上海举办圣诞夜演唱会。

　　B=外滩画报

　　H=黄耀明

　　始终沉迷于电子乐的幻想世界

　　B：人们都对你的造型很感兴趣，新专辑《若水》封面上的造型是自己的创意吗？

　　H：是一个叫托马斯的朋友帮我想的，他从我单飞开始就一直帮我负责造型设计和唱片的封面设计。他现在是一个很著名的造型师，Sammi（林忆莲）很经典的造型也是他设计的。我早期的造型喜欢用水晶这种元素，大部分也是他做的。

　　B：你有偏好的某种造型吗？

　　H：我没有偏好。我觉得应该经常改变，要配合不同的音乐和不同的专辑特点改变，就好像演戏要根据不同的角色去改变。如果你要问我平时的造型打扮，日常生活中我的穿着很简单很低调。作为一个艺人，平时工作要打扮已经很辛苦了。不工作的时候还要花那么多的时间去打扮很累。而且工作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焦点了，平时就不想要被人注意。

　　B：平时你穿成什么样？

　　H：我买那种谁都会买会穿的衣服，就像街头随便一个人的穿着。从来不会穿成封面上那样。

　　B：你的造型一直在变，但是你的音乐中有始终不变的电子元素。为什么始终偏爱电子元素？

　　H：因为我刚开始疯狂地听音乐的时候，接触到的就是电子音乐。我觉得电子音乐和其它音乐比起来，有很大的变幻空间。有时候它可以带你脱离现实环境，有超现实的感觉。有时我们看电影或者听音乐的时候，我们会希望这个作品带我们进入幻想世界。我认为电子音乐可以做到这一点。

　　B：你觉得在电子音乐方面你受谁的影响比较大？

　　H：到现在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影响我的其实不仅仅是电子音乐。如果说在电子音乐方面的话，最开始的应该是大卫•鲍尔（David Bowie），无论是他的表演方法、造型、音乐还是唱歌方式，都很棒。说起他，我有幸在他录制国语歌曲《刹那天地》时替他唱过DEMO，这首歌曲是林夕替他写词的，因为他不会中文，所以我在中国先替他唱了DEMO寄到英国，然后他按照我唱的模仿着唱。我替我的偶像做过一件事情，我感到很荣幸。有一次，我在香港的个人演唱会上，还特地重新唱了这首歌。

　　B：你的DEMO给他听过以后，他对你有什么评价？

　　H：他是个巨星，不会理我的，但是对我来说已经很高兴了。而且有报道称当记者问到他时，他提到唱片公司和他说过香港有位歌手为他录制了DEMO，他提到过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他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上帝。2005年的时候他来香港的时候演唱过那首英文歌。

　　B：造型的多变是不是也是为了配合电子乐这种多变的风格？

　　H：我想是为了表演，因为音乐有时也会有不足以表达的地方，舞台造型可以弥补这不足的地方。还有一点，我希望我替人们做他们在现实中不能做到的事情。有一种幻想的感觉。

　　“一直希望更多的华人听到我的音乐”

　　B：你现在在内地曝光的次数好像很多。在一些颁奖礼上观众也常看到你。你是以怎样的标准考虑出席的场合？

　　H：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标准，如果要我唱歌我一定会来。我觉得能够唱歌给观众听是最让我享受的，只要是能够帮助推广我的音乐我都会来。如果是会让明星尴尬的节目，我就不会来了。多来内地参加活动也可以多交流不同地方的音乐，可以让我的音乐多一些背景资料，会让内地歌迷对我了解更多。

　　B：工作的重心从香港移到了内地？

　　H：我一直都希望在内地多一些建树。以前的市场没有现在这么开放，现在有很多空间让我们来推广。以前两地的交流也没有那么多，香港回归以后多了许多。对于一个音乐创作人来说，真的希望自己的音乐能被更多的人听到。虽然用的方言不同。我一直希望让更多的华人听到我的音乐。

　　B：你的音乐一直都不是很主流，但是喜欢你音乐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逐渐成为一种让很多人愿意被贴上的标签。你是否担心这样会让你的音乐变得太主流？

　　H：我已经唱了那么久的歌，如果我会变成那样早就变了。我一直都坚持认为，我做的东西是流行音乐的一种，从来不是为一个小圈子的人做音乐。但我也没有必要为大众改变太多，我一直都在中间找一个我可以站立的平衡点，而且我找到了。所以我不会因为喜欢的人多了就改变。中国人口那么多，大家能听到许多风格的音乐。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听到更多类型的音乐。我有这个信心。我想会有这样一个提供多元化音乐的平台。

　　“人山人海”不会变成很大牌、很主流的音乐品牌

　　B：你自己在做音乐，同时还有了“人山人海”这个音乐品牌，对你来说两者中哪一个成功能让你更开心？

　　H：这两件事代表着两种不同的身份。自己做音乐能带来个人的满足感。做音乐品牌为了培养多一些的人才，或者是介绍一些值得歌迷认识的音乐人给大家。很难去选择。当然现在问我的话，做一个表演者能让我更满足。“人山人海”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它的背后有很多工作者的付出。

　　B：“人山人海”的艺人，比如“PixelToy”、“at17”的音乐中都有电子元素，那么你们在推广音乐或者新人的时候是否有一定的标准呢？

　　H：没有。我们的耳朵听上去好听就可以了，没有一个标准，也不需要一定是电子乐。

　　B：“人山人海”走出来的艺人是否有和香港新艺人不同的地方，比如在造型或者演唱风格上？

　　H：肯定会有不同。每个音乐人都想要做一个和别人不同的歌手或者乐团，但是没有刻意的改变。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乐团本身有个性。我们是随着他们的特性发展他们的风格。

　　B：当初创办这个品牌的心愿是什么？

　　H：没有太大的野心。是因为一些朋友。他们虽然不是艺人，但是也能够有一个途径发表自己的作品，所以我们就提供了这样一个途径。我们第一个发表的就是蔡德才的普普乐团，到后来碰到“at17”，发现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开始和艺人合作。

　　B：这个品牌有什么定位吗？

　　H：我们是独立的小本经营，没有企业化，我没有想太多。没有太多的定位。我和幕后的乐手有长远的音乐合作的历史，所以也为后来的合作定好了一个位。“at17”的音乐主要是民谣，在我们的处理之下，带了些电子的味道。而“PixelToy”基本上都是偏电子的风格。但他们在不停地改变。

　　B：“人山人海”的运作模式很随意，并不真正像一个公司。

　　H：在逐渐改变。现在处于中间，但是我想应该不会变到一种企业的模式。

　　B：还是更像一个团体和小组。

　　H：可以这样说。我希望比如“at17”能够得到更多人认同，但我并不认为因为更多人认同他们之后，我们的品牌会变成很大牌、很主流的音乐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