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彭宇案：扶，还是不扶，这是个问题

彭宇被判罚后，觉得十分冤屈，表示以后再也不做好事了。 制图 康哲峰

　　南京彭宇案：扶，还是不扶，这是个问题

　　【南京彭宇案】 南京男子彭宇称，因搀扶摔倒的老太太，反而被告上法庭。今年9月，法院做出一审判决，彭宇被判赔4万余元。判决书称“如果不是彭宇撞的老太太，他完全不用送她去医院”。舆论哗然啊，有人将其称为现代版的《农夫与蛇》。据说，有大人以此事件为教训教育小孩，有人跌倒千万别扶。

　　文/吴惠明

　　法院判决书：从常理分析，如果不是彭宇撞的老太太，他完全不用送她去医院。

　　时寒冰：即使换只狗坐在法官的位置上，也不至于犯下如此匪夷所思的错误，因为，它不拥有那种奇特至极的怪异智慧和思维方式。

　　今年9月5日，南京的一起诉讼引起了全国媒体的关注。一个叫彭宇的年轻人称，去年11月20日上午9点左右，他坐83路公交车，在水西门广场站下车。他第一个走下了车，看到一位老太太倒在离站台不远的地方。出于好心，他忙上前将其扶起并送去医院。当时，老太也连声道谢。“我也不知道这一扶，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来”，彭宇说，老人及家人得知要花费数万元医药费时，异口同声指其撞了人，要他承担数万元医疗费。索赔未果后，老人向法院起诉，要求赔偿损失13万多元。9月5日的一审判决，彭宇被判一次性给付原告人民四万余元。

　　法院在判决的时候，很多次“按常理推断”，按常理推断彭宇应该是抓住撞倒原告，而不是好心相扶；按常理推断，如果被告是做好事，在老太太的家人到达后，其完全可以说明事实经过并让老太太的家人将她送到医院，然后自行离开；按常理推断，如果不是彭宇撞的，应该不会垫钱。按照这些常理，法院认定彭宇撞人。此判决一出，诸多公众和媒体简直就是出离愤怒了。说的是这个法院的常理太不近人情，说的是事情背后是一些徇情枉法的勾当。其实，要说徇情枉法的勾当，我们听多了，也见多了，只是这个法院所判决所引用的常理，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啊。这里大概还是人们对现代社会道德崩溃的敏感。一方面是法院依据的“性恶论”，一方面是我们还要相信好人多的逻辑。

　　 道德崩溃。撇开是否有徇情枉法的勾当，撇开这个法官是否明白“谁主张，谁举证”的法律程序。在这里，法官或许也是道德崩溃年代的一个受害者。在他的眼里，这个社会是何等的阴暗，人性是何等的丑陋。依据这种判断，彭宇和老太太素不相识，如果不是做了坏事心中有愧，他不会扶老太太，不会送老太太去医院。千不该万不该，更不该帮忙垫付医疗费用。各位朋友，先别激动，其实法官这些论点，在我们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大市场的。君不见，当我们面对乞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些乞丐都是骗子；君不见，当年有人送身为精神病患者的邻居去治病反而吃官司；君不闻，无数做好事的人在如今被我们称为“脑子有问题”，君不闻当人们听说彭宇案的判决时，纷纷开始表示“再也不做好事了”。对外部世界不信任，对人性不信任，做好事成傻瓜，这也是我们的社会现实。法官的判决虽然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折射的的的确确是这个社会的现实的一面呢。

　　渴求好人。话说回来，我们还会出离愤怒，还会对这个法官冷嘲热讽，那正是这个社会道德的另一层面了。现代社会摧毁了传统的共同体，每个人都是在直面这个广袤的荒漠，每个个体都无力应对各种困苦和灾难。因此，更加需要人类能够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在这个层面上，很多人需要在某个老太太跌倒的时候，有人来帮扶一把。这是为什么人们相信彭宇是真心真意地在做好事，相信彭宇是出于好心才去帮扶老太并送她去医院，并垫付医疗费，因为彭宇做好事才是符合我们内心所渴望的“善”的逻辑。因此，出于人性的需要和渴望，我们要有一个道德完善的社会，我们要去为彭宇呐喊，为彭宇奔走，为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去树立舆论导向。

　　一边是道德崩溃，一边是渴求好人。彭宇案引发的关注，正是是我们对公民道德信仰匮乏的焦虑和重建道德纽带的渴望的体现。这个双面的社会，正是一个道德分裂的社会。

　　欢迎订阅南都周刊，邮发代号45-139。网络转载请注明，违者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