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态度
米泉 解玉华
朋友女儿的生日——正月初三。每到这一天,朋友的朋友们都以此为借口,在一起狂欢一天。
不记得是哪一年的哪一天,酒喝到尽兴肉吃到发腻,每个人面对满桌的菜肴,再也下不了筷子。
彼时,朋友妻子上了一碟酸泡菜。
这样一碟普通的自制泡菜,放到桌上,似丫环扎进小姐堆,格格不入。
朋友埋怨妻子:“大过年的,朋友来吃饭,你弄什么泡菜啊。”
不曾想到,满桌人的眼睛都盯着那碟泡菜。不一会儿,菜见底了。
“嫂子,再上一大盘呀。” 大刘喊着。“对对对。”一桌人附和着。
朋友妻子连连上了三次泡菜,这才算满足了大家的嘴和胃。
“这样的时刻,来点儿泡菜真胜过山珍海味啊。”大刘咂咂嘴说。
经典啊!
孕期九个月,我疯狂地爱上了泡菜。不间断地让老公向婆婆讨泡菜。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以为我会给她生个孙子。谁知道,百姓关于酸儿辣女的总结到我这儿,却出了错。我生了个女儿。
有年十一,架不住朋友的盛情邀请,我去了新疆著名的风景区喀纳斯。朋友用最隆重的当地少数民族礼节给我接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后,朋友妻适时地上了一盘酸泡菜。吃了后,从内到外的感觉只一个字:爽。
有泡菜的日子才叫日子,会做泡菜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一遍又一遍,我心底深处涌出这样的艳羡。继而,悄悄固执地守着一个心愿:做一个会做泡菜的女人,拥有一个有泡菜的日子。
终于有一天,我说我想做泡菜。老公眼睛睁得奇大无比,你行吗?老公眼里的我,一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除了能写几个字外,我自己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老公生怕我的“三分钟热度”凉了,快马加鞭地买来坛子、粗盐、花椒等。我像模像样地从网上下载了做泡菜的方法,认真地照着上面的要求一步步做:买料、配料、做汁。三天后,我把豇豆之类的菜压进菜坛;又过一周后,我打开坛子时,一股我熟悉的酸香扑鼻而来,我一阵狂喜:不会错!这正是记忆中婆婆的味道,朋友的味道,还有,妈妈的味道。
现在,我家每天餐桌上都会少不了一盘泡菜,或是红的胡萝卜,或是绿的豇豆,或是白的莲花白……就这样,咀嚼着泡菜。咀嚼着有泡菜的日子。做一个过日子的女人。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