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在政坛上是没落了,但我相信透过我和我的后代,蒋家可以重新再站起来”
采访蒋孝严是分三次进行的。虽然“立委”选举刚刚胜出,但仍有许多后续工作等他去做。而这两天,他还要忙于对其父蒋经国的追思活动。
提起父亲,这位2005年才认祖归宗的“蒋家门外的孩子”,似乎有太多的话想说。尽管他们连一次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但在父亲去世20年后,他对父亲的感情却反而变得更加浓厚,对其理解也更加清晰。
“父亲一直主张中国要统一”
《国际先驱导报》:你跟父亲的第一次近距离见面竟然是在停尸间,这是不是你20年来最大的遗憾?
蒋孝严:不是20年来,而是我有生以来一直的遗憾。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在他身后,我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就像这次我筹划的20周年纪念晚会一样。
知道我的身世以后,我就一直很渴望父爱,希望像其他孩子一样追追他,但这是遥不可及的。后来我在“外交部”工作时,父亲近在咫尺却仍如在天涯。尽管如此,他也一直关心着我们,记得在我和弟弟考大学的时候,他在报纸放榜的名单上一个一个找我们的名字。我们完全体谅他当时不与我们相认的苦衷,尤其到我从政以后更加理解他的困难。
《国际先驱导报》:这一生没有和父亲真正相处过,但父亲是不是潜移默化地对你产生很大的影响?
蒋孝严:当然,他是我人生的标杆和偶像。他生活的俭朴、对原则的坚持、对政治大目标的追求,尤其主张整个中国要统一,这也是我一直努力追寻的目标。
由于特殊的时空背景,爷爷在的时候主张武力来解决,后来有所调整,还是要政治来解决,所以有个口号,叫“七分政治,三分军事”。到我父亲执政时,他就提出要用观念和制度进行统一,叫“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目标是不要双方再让敌对的状态持续下去,希望合二为一,虽然没有定出时间表,但后来,国民党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包括“国家统一纲领”的通过。
《国际先驱导报》:20年来,你对父亲的理解更加清晰了?
蒋孝严:当然,但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所以当他被人扭曲、攻击的时候,很自然就会挺身而出。我觉得他对台湾每一个人都付出太多太多,而台湾每个人都对他做得太少太少。这让人感到很遗憾,而且也很不公平。
“父亲遗愿未说移葬大陆”
《国际先驱导报》:你之前曾说过,如果2000年台湾“大选”,国民党若能获胜,就考虑将移葬祖父和父亲的灵柩,但那次国民党落选了。今年如果国民党在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中获胜的话,你还会这样考虑吗?
蒋孝严:如果国民党重新“执政”,这个问题可以考虑,但也未必一定要这么做。兹事体大,不能够轻举妄动。
就目前的政治现实而言,还不宜断然做出决定说是移到五指山,还是大陆。因为这个事情不单单是蒋家自己的事情。移到大陆是选择之一,但是要考虑到台湾的政情、两岸关系、大陆内部的情势。只有这三方面条件成熟以后,我们才能做一个认真的定论。所以我觉得作为家属最好谨慎为之,一动不如一静,暂时不要把这个问题变成一个议题,更不要变成一个话题。不管怎样,我是绝对反对民进党执政的时候由阿扁来主持移灵的,那会很荒唐。
《国际先驱导报》:有人说你父亲的遗愿就是归葬大陆。
蒋孝严:先父对生后看得很淡薄的,他并没有在意说一定要葬在什么地方,就像他生前生活俭朴一样。事实上,他曾经交代他的某位家人,要求死后火葬。所以说外界的说法都是推论。
“蒋家有实力东山再起”
《国际先驱导报》:你的侄子蒋友柏在他的博客中对你父亲的评价并不是特别好,甚至有贬低他的说法,这是不是让你很愤怒?
蒋孝严:我对他个人没有任何的意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成长过程,对历史的了解、个性都不一样,每个人的意见都要给予尊重。但我也期盼有特殊身份的人更需要谨言慎行,不要被人见缝插针,被对方(民进党)当作炒作的工具和素材,那就很遗憾。当然可能过一段时间,友柏将来对他祖父的了解变得更加成熟、圆融之后,他的观点会有调整也说不定。
《国际先驱导报》:不管从你写的《蒋家门外的孩子》,还是蒋友常写的《悬崖边的贵族》,光从书的标题来看就让人顿感悲凉。面对台湾当局时下的态度,身为蒋家的后代,你会不会有一种“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蒋孝严:那当然是难免。物换星移,人是权非。尽管如此,但我觉得上天毕竟还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像我这一代,在经国先生五个孩子中,现在只剩我一个,连我双胞胎弟弟孝慈多年前也过世了。既然留我一个人下来,我相信上天自有他的目的和旨意,所以我就应当把我的能力发挥出来,不要虚耗了自己的生命。
蒋家在政坛方面是没落了,但我相信透过我和我的后代,蒋家可以重新再站起来。我儿子蒋万安今年才29岁,就已经是美国加州的职业律师了,名字是经国先生给取的。我希望他能从政,他具备这样的条件,但我也尊重他自己的选择,即便不从政,他也照样可以把蒋家精神发扬光大。刘俊 (国际先驱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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