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右翼皇帝的婚姻乱局

里查德·梅隆·史凯夫不但把触角伸向政坛，而且在私生活中肆意玩弄女性。 制图 李峰

史凯夫和里奇也有过幸福时光

　　美国右翼皇帝的婚姻乱局

　　里查德·梅隆·史凯夫，美国右翼保守运动亿万富豪资助人，右派阵营的君王，曾投入巨资揭露前总统克林顿的性丑闻。如今，史凯夫与他的第二任妻子里奇离婚，使另一件令人厌恶的奇闻浮出水面：通奸！酗酒成性！攻击欲望！欺诈盗窃！

　　by Michael Joseph Gross 编译 蹇小兰

　　“一夫一妻制不是美好婚姻的必要组成部分，我不想人们在大街上向我投掷石块，但我相信开放式婚姻。

　　妻子雇私人侦探追踪丈夫偷情

　　多年来，在这对夫妇共享的5口之家里，妻子雇用了大量的仆人帮助照顾她富有的丈夫。后来，到2005年，她雇人跟踪他，玛格丽特·里奇(朋友们称她为里奇)怀疑里查德·梅隆·史凯夫(朋友们称他为迪克)在外面通奸。这是一件私人行为，但必定引起巨大的公共反响。史凯夫是匹兹堡具有传奇色彩的梅隆家族中著名的在世成员，以姓氏命名的银行成就了这个家族19世纪的财富，并通过多样化投资，包括大型煤矿、钢铁、房地产和海湾石油公司，使家族财富保持不断的增长。拥有数家报纸的史凯夫，是美国保守主义事业的一位主要支持者；他的政治捐助，促进了新右翼的兴起和针对克林顿的道德讨伐运动。1990年代，他资助“美国观察家”180万美元，调查白水案和克林顿的私人生活，其中包括大卫·布罗克臭名昭著的“州警门”报料，导致保拉·琼斯对克林顿的性骚扰指控。

　　2005年12月，私人侦探证实了里奇由来已久的担心，他拿来一摞照片，显示这位75岁的亿万富豪与一个名叫塔米·瓦斯科的女子在一起。瓦斯科是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43岁女人，她的犯罪纪录包括两次因卖淫而被捕。通奸照片摄于道格汽车旅馆——匹兹堡附近的一处路边建筑，这里房间租价是49美元/晚，或者按钟点3小时31美元。

　　迪克和里奇之间的关系，开始于他们各自与他人结婚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非传统的。在他们长达10年的苟且偷欢期间，迪克在匹兹堡距离自己住所几条街道的富裕的林荫小区，为里奇购买了一幢房子。即便1991年他们结婚后，这样的家庭安排也没有改变，他们在自己的两个家之间方便地来来回回，直到里奇发现迪克背叛的那一周。当时，一名仆人拒绝让里奇进入她丈夫的宅第，里奇看到瓦斯科的吉普车停在车库里，她要求进入屋内，猛烈地敲打窗户和门。迪克叫来了警察，警察告诉她正在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必须马上离开。

　　她钻进车内，驶入邻居家的车道，然后攀爬到迪克的餐厅窗户上，希望用手机上的照相机录下她丈夫的偷情。但当她碰到院子里的安全灯时，警察铐上了她，指控她“胆大妄为侵入”，这位60岁的社交名流圣诞节的前3天在阿勒根尼县监狱的一间监房里度过了那个夜晚，与她同室的狱友抚摩着她大衣上的皮领消磨无聊的时光。

　　次日清晨，里奇被释放了，非法侵入指控最终也被取消。但她的律师几个月后在离婚卷宗中宣布：“这桩婚姻结束了！”

　　史凯夫夫妇劳燕分飞的一些细节在当地报纸上得到了报道，第一则报道出现在迪克自己的报纸《匹兹堡论坛评论报》上，但法律卷宗被法院封存了起来。去年8月，由于一处显而易见的笔误，这些卷宗被贴到了法院的网页上，《匹兹堡邮报》——这个城市最老的报纸，史凯夫保守的《匹兹堡论坛报》的自由派对手——丹尼斯·罗迪揭露了有关史凯夫14亿财富和里奇惊人的72.5万美元/月离婚赡养费等许多此前鲜为人知的细节。史凯夫的律师强调说，这笔赡养费如果获得5%的投资回报，那么得到的收益也比美国总统每年的薪水要多许多。而且据未得证实的报告说，里奇的月赡养费此后又有增加，已超过100万美元/月。

　　史凯夫与里奇的战争中至关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金钱。很令人惊异，史凯夫夫妇结婚时没有签婚前协议，因此宾州法律自动赋予里奇享有迪克每月纯收入40%的权利，但仅限离婚案终结为止。里奇不能对迪克继承而来的财富提出任何法律要求，但她有权要求得到他们婚姻期间大多数财富的份额。根据宾州法律，“婚姻出轨”不会影响离婚时公平的财产分割。相反，解决方案主要由诸如婚姻长短、夫妇收入差距等因素决定。将自己14年美好时光用于管理迪克家庭的里奇，自己的收入相对较少，这可能使法官倾向于给她很大的份额。宾州著名的离婚律师莫吉安说，财富处于流动情况下，庭外和解通常是比较好的办法，像迪克和里奇的案件中，主要取决于双方的妥协。

　　阴郁童年决定后来人生与性格

　　在这起离婚案中，这对离异的夫妇及其亲友不是惟一的利益关联方。史凯夫所资助的运动，使“家庭价值观”成为右翼的口号，并且严重地损害了克林顿的总统任期。如今，许多人都欣喜地欲将他吊在伪善者的长廊里，他迪克式的因果报应暴露了这场文化战争中的道德破产。

　　史凯夫是位罕见孩子气的75岁老人，长着迷人的灰蓝色眼睛。作为一个热情的保守主义者，他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更多地凭直觉而非智慧，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盲点所在。当被问及曾经是否有一本影响到他人生的书时，他思考片刻，带着让人放松警惕的微笑耸肩说：“我猜对这个问题最快的答案是‘没有’。”但两小时后，在同一采访过程中，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他又突然将约翰·奥哈拉作为自己最喜欢的作家，说《相约萨马拉》是他最喜欢的小说。这部小说是奥哈拉的成名杰作，描述一个富有的男青年沉沦于自我毁灭冲动的过程，表现了个人政治与小镇生活的幽微晦暗的一面。

　　迪克及其妹妹科德莉娅的性格形成时期，大部分是在“企鹅庭”的镀金笼子里度过的，这里是一处家庭房产，由以建造监狱而文明的建筑师设计。这座大厦的阴沉与家庭和匹兹堡的梅隆大家族关系断绝纠葛在一起，使迪克从小处于孤独的状态。事情起因于迪克的妈妈莎拉·梅隆决定与匹兹堡钢铁家族的后裔阿兰·史凯夫结婚，遭到梅隆家族的全力反对。据说当年迪克的爸爸阿兰·史凯夫请求与莎拉结为连理时，遭到莎拉父亲里查德·贝蒂·梅隆平静的拒绝。而她的哥哥，领导匹兹堡1940年代复兴的理查德·金·梅隆，一直非常厌恶阿兰，因此也从来没有与自己的外甥迪克亲近过。

　　在迪克尚年幼的时候，阿兰曾加入中央情报局的前身战略服务局。他在出差回来带给孩子的礼物是世界各地的报纸，迪克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归类放到家庭图书馆的木书架上。9岁那年，迪克骑马时严重摔伤，4年级时光全部在病床上读报纸度过。童年时代的另一个激情就是政治，他在家庭处于华盛顿期间，迪克的一种业余爱好就是会见尽量多的参议员和众议员。

　　迪克早年染上他称之为“爱尔兰病”的酒精中毒，他的妈妈和妹妹同样有酗酒问题。这使他被踢出耶鲁，回家后经过6个月的充气，最终从匹兹堡大学获得了学位。1956年，他与弗郎西斯·吉摩尔结婚，生了两个孩子——现年41岁的大卫，保时捷汽车在匹兹堡的经销商，44岁的珍妮，现居于棕榈滩。在被踢出卡内基艺术博物馆的董事会后，他资助小的地区博物馆。在被梅隆家族排斥在银行和石油生意之外后，他开始购买小报纸，并将葛提斯堡的《论坛评论报》变成匹兹堡的《邮报》的保守主义对手。

　　1964年总统大选期间，迪克开始卷入共和党政治。后来，水门事件让他感到幻灭(他在1972年大选中给尼克松捐献过100万美元)，他开始将捐赠转向诸如“传统基金会”和“联邦主义协会”这样的保守主义思想库，目标是为当代保守主义运动提供思想基础和培育政策决策者。

　　就在他的投资开始结果时，1979年，他在酒会上遇到了里奇·巴特勒，一名年轻律师美丽大方的南部妻子。里奇的朋友，甚至她的许多敌人，都承认她热情、风趣、傲慢且足智多谋。在高中时代，这位年青的美人和她的男朋友就被高年级同学评为“最迷人的夫妇”，直到今年依然风采不减，在采访中穿着一件绿色的开士米套领毛衣，外穿格子花呢套服。她的举止，如同她的服饰一样，兼具平实和完美。她的脸依然端庄，皮肤富有弹性，时常模仿谈话对象的神态。

　　里奇的父亲在她10岁时心脏病发作去世，母亲当秘书抚养3个孩子，并在里奇21岁那年自杀身亡。在高中期间，里奇在一家百货公司卖雅芳产品，后来她进入夏洛特女王大学学习，在那里遇到巴特勒二世并与之结了婚，他们的儿子巴特勒三世现在是一名海军上尉，两次被派往海湾地区。

　　第二次见面就水到渠成

　　在描述她糟糕透顶的第一次婚姻和与迪克火热的爱情时，里奇的兔眼里聚集着绝望的感情。匹兹堡的人都知道里奇具有极强的社交欲望，她的社交晚宴上绝大多数是男人。就这样，她遇到了迪克。里奇说迪克立即开始追求她。而迪克自己说，他在此后的6个月里没有再见到里奇，直到有一天，她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请求他施舍，他难以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白色的安哥拉羊绒衫上移开。那天下午，他眨着眼说：“我们做了水到渠成的事。”

　　里奇在1981年离了婚。她离婚后的生活费和孩子赡养费加起来每月亏空1200美元，但她毫无必要担心。迪克给她买了幢房子，他们的奸情日益公开，开始以夫妇出现在社交场合。迪克的儿子大卫第一次见识里奇是在1982年。他说，在一个节日的夜晚，迪克努力要让她下去，但她拒绝从他的车里下来。醉意醺醺的他开车把她带到自家门口。当天晚上，16岁的大卫在房子里听到了“呼喊、尖叫和所有类型的噪音。爸爸走到大门边说：‘操你老母。’我看到这个女人躺在地上，我辨别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我妈妈走了下来，她一直怀疑他们有勾当，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对这个女人。”大卫接着说：“我过去一直看我妈妈的行为雍容儒雅，但那天晚上，她走出房子，踢她，骂她是流浪母狗。”

　　但问及这起事件时，里奇矢口否认：“根本没有的事。”她说，1981年，在迪克不在家的一天，她确实去过他家门口，与弗郎西斯面谈。“我说，如果我必须认识你，你也必须认识我，我的意图是从来不伤害任何人。”

　　大卫说，里奇很快就将他赢了过去：“我当时在学校的成绩非常糟糕，我想，好啊，不要让妈妈老对我吼叫”，支持迪克反对弗郎西斯可能会“开辟我们友谊的新篇章。很快，他和我就成了喝酒的伙伴”。迪克和里奇到迪尔菲尔德学院看他时，大卫说，里奇为他买来罐装大麻，父亲为他买来了酒。

　　当被问及大卫所讲的这个故事时，“给一个孩子带大麻？”里奇故作惊奇，“从来没有的事。”她纤巧的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有谁敢做那样的事？”但迪克懊悔地证实了儿子故事的细节，说他没有撒谎。

　　弗郎西斯1985年申请离婚，但最终的财产分割协议一直拖延到1991年。迪克和里奇的关系保持狂暴的不稳定性，里奇曾踢迪克的裆部，致使他的睾丸肿胀如桃，不得不被送往急诊室。问及这件事，迪克吃吃地笑着说：“我忘记了。”里奇则继续否认：“我不记得曾踢过他。”

　　1991年迪克与前妻离婚案终了的同一周，他们举行了婚礼。她的律师准备了一份婚前财产协议，但史凯夫拒绝签署，并解释说里奇威胁说如果有婚前财产协议，她就离开他。

　　他们有过幸福的时光：当里奇在卡内基艺术博物馆的展览上喜欢上一幅2800平方英尺的壁画时，一个朋友偶然听到迪克对她说“这就是你的”，并且真的买下了这幅画，以她的名义捐赠给博物馆。但他也可能很残忍。迪克在上世纪90年代晚期丧失了大部分听力后，里奇建议他们学习用手语交流，而他则告诉她：“我给你手语”——竖起了自己的一根中指。但迪克笑着否认了这种说法：“没有的事，我倒是希望那样。”

　　玩弄女性是他与克林顿共同之处

　　根据许多朋友的讲述，里奇脾气喜怒无常。史凯夫夫妇的几名助手和朋友在谈到“里奇时刻”时都耸肩摇头。经常发生高分贝的事件，譬如她厉声警告工作人员，如果不把一套错套到夏天家具上的冬季沙发套马上取走，她会跳海自杀。

　　迪克说，对于里奇的暴戾脾气，珠宝保准能恢复她的平衡感。在他们房子的厨房里爆发激烈的冲突后，他给她购买了价值60万美元的10克拉钻石。“一个非常美丽的妇人，非常美丽，在两个武装卫兵的护卫下送到我的办公室”，史凯夫回忆说。对于这种说法，里奇喊叫道：“那是55岁的生日礼物！”

　　迪克和里奇越来越对立。迪克说，里奇故意在他与他儿子之间打下楔子。大卫和莎拉·德希结婚后几个月，迪克和里奇拜访他们，看他们的结婚照和礼物。这对小夫妇说里奇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他们的婚姻。德希说，里奇一个人的时候，会脱下所有的优雅伪装，喝得酩酊大醉。在迪克和里奇分手后，德希说，迪克告诉她：“里奇把你们的照片从报纸或杂志中剪下来，在上面插上大头针。这如此令人厌烦，如此令人恐怖。”里奇否认这个故事的每一个细节，她承认自己与德希发生过口角，但她说那是德希“发了疯”。

　　家庭内部的一团糟，让美国这位鼓吹家庭价值观的右翼保守主义皇帝再次对外寻觅发泄自己过剩的荷尔蒙的机会。但他与塔米小姐如何纠缠到一起依然是个谜。这是史凯夫的律师不让他回答的唯一个人问题。当然，自从里奇发现了迪克与塔米的苟且关系后，她与迪克玩起了澳大利亚人足球规则的情感平衡游戏，整个纠葛呈现出克里斯多弗猜想式的拙劣模仿。

　　在迪克让警方逮捕了里奇后，里奇和迪克的第三只狗被送给了她的一个老朋友。接着，2006年3月，迪克在家门口的草坪上竖起一个牌子：寻失踪的老婆和狗——为狗悬赏重酬。愤怒的里奇抓破了迪克的脸，打碎了他的眼镜扔到地上。里奇因此再次被捕，这次是攻击罪，但指控最终在听证会后再次被取消了。同样的，里奇的律师也禁止她回答记者有关这一事件的任何问题。

　　在此后的岁月里，迪克不断地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侮辱和激怒里奇。两人最终走向了离婚诉讼，财产分割成为他们终结漫长关系的最后障碍。当记者问他，他在政治观点上对价值忠诚的价值观是否伪善时，他没有谈论道德原则，而是改谈自己的个人历史。“我的第一起婚姻伴随着一件事结束了”，他说，一夫一妻制不是美好婚姻的必要组成部分，“我不想人们在大街上向我投掷石块，但我相信开放式婚姻”。玩弄女性，史凯夫笑着说，“是我和克林顿的共同之处。”

　　欢迎订阅南都周刊，邮发代号45-139。网络转载请注明，违者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