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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绿皮车”(组图)

  今年春运期间,将有超过百万的农民工从江浙、珠三角及北京等经济发达地区乘火车返回安徽阜阳——全国重要的农民工输出地。加之天气状况特殊,选择乘火车回阜阳过年的人数还会上升。

  2007年春节过后,本报记者曾以《民工车站现场报道》为题,报道了阜阳农民工艰难出行的情景。
2008年春节即将来临之即,本报特约记者踏上从宁波开往阜阳的5082次“绿皮车”,采访面临巨大压力、以保证旅客安全为己任的铁路警察们。

  1月26日下午17时,5082次列车缓缓驶过被积雪覆盖的芜湖长江大桥,蚌埠铁路公安处乘警支队的乘警张群刚刚交了班,终于可以休息片刻,再过两个多小时,列车到达合肥站,就有人上来接他的班,他就可以回家了。张群是合肥人,1993年从铁路警校毕业后分配到蚌埠铁路公安处乘警支队,现在已经算是个老乘警了。

  张群工作的列车是从浙江宁波开往安徽阜阳的5082次“绿皮车”,因价格低廉备受农民工朋友的青睐,事实上已成为春运期间的“民工专列”。这趟车全程运行12个小时,全车挂18节车厢,其中除一节餐车,一节宿营车外,仅挂两节卧铺车,其余14节都是硬座车厢,这在全国铁路里也算是“顶级配置”了。列车像一条笨重的绿蛇,来往于东南沿海与淮北平原之间,行程864公里,停靠17个车站,中途穿越萧甬线、浙赣线、宣杭线、皖赣线、阜淮线五条铁路线。

  往年过年,大家可选择的还有汽车等其他交通工具,而今年南方地区50年不遇的大雪则使很多高速公路封闭,航班取消,大部分人流都涌向了火车站,火车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一位宁波站的检票员说:“在这儿工作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客流。”

  乘警的任务十分繁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确保旅客平安。由于列车从宁波站开出就严重超员,乘警在硬座车厢穿行显得十分艰难。14节车厢要巡视一遍,在没有供暖设施的车厢里,他们都会汗流浃背。在人多拥挤的车厢里,乘警张群与他的同事一会儿向旅客宣传乘车安全常识,一会儿检查危险品和消防设施,非常繁忙。

  列车反扒是乘警的一项重要职责,接张群班的另外一名乘警张海滨就是有名的反扒能手,他因反扒能力突出,曾经多次立功受奖。40多岁的张海滨有一个习惯,就是把他所有在这趟车上抓到的小偷都用手机拍下来,并把他的详细资料记录在手机里,预防小偷被打击处理后再次上车行窃,而他的手机桌面则是他12岁的儿子,他很少有时间陪儿子。

  乘警反扒工作不仅是在火车上,还经常要下到农村调查取证。据张海滨介绍,有一次,有一位乘客丢了几千元,张海滨得知后立即将失主周围的乘客拉到站台上进行调查,但大家似乎都有所顾虑,于是张海滨就将他们的家庭住址一一记下,春节期间拜访至村中,知情者为他的精神打动,终于敞开心扉,把自己看到的全过程说出来。张海滨按照提供的线索,终于抓到了小偷。他说小偷被抓时,脑子都好像有1分钟真空期,他们开始会拼命挣脱,无法挣脱后便尽可能把自己所盗窃的金额说到3000元以上,因为3000元以上意味着判刑6个月,而不足3000元则意味着内部劳教1年,这期间他们要在劳改农场干体力活儿。他们宁可被判刑。

  列车在杭州东站停靠时,上车的旅客非常多,这时,一个小偷进入了张海滨的视线。正当嫌疑人将其中一名中年旅客口袋里的600元掏出来时,被眼疾手快的张海滨一把扭住,戴上了手铐。事后张海滨对记者说,春运期间,全国铁路公安机关都在组织反扒小分队上车开展反扒。

  不管立了多少功,乘警还是乘警,在火车上就得巡逻,像5082次这样18节车厢的列车,途经17个站,乘警必须在每个站和站之间把整个车厢巡逻一遍,两个乘警一人一半。一趟车下来,每个乘警要走上10来里地,而这10来里地并不是平坦的大路,而是异常拥挤的车厢,巡逻一趟下来就让人满头大汗,更不用说走那么多趟了。

  5082次列车车厢里没有暖气,经常坐车的乘客都穿得比较多,很多妇女还带了棉被盖在腿上。但大多数旅客并没有想到今年车上会这么冷,毕竟平实干活儿不需要穿得太多,于是很多人开始把自己的厚衣服掏出来往腿上盖,并把手缩在袖子里面。开始大家还互相聊几句,寒暄一下,要回家了,大家显得很高兴。到了下午,车厢内就显得安静多了,大家都困了,互相靠着打起盹来,不久便有呼噜声传出。由于天气寒冷,下午4时,人就饿得顶不住了,一位年轻女子正在喂自己的侄女喝方便面的汤,这样多少能使孩子更暖和些。“要是把侄女弄病了,回去哥哥嫂子肯定要怪罪。”她说,其实这碗面她自己并没吃几口。这样老式的车厢也同样没有电开水机,每个车厢的热水都是从餐车烧好运过来的,并配一个多少有点掉漆的大保温桶,一开龙头,水便能出来,可是水位到水笼头下的时候,水就流不出来了,还得一个人在水桶后面推着,一个人在前面接着。

  下午5时,列车到达芜湖站,张群和张海滨换了班。大批学生模样的人上了车,女孩子们依旧是大包小包,而男孩子却不然,他们许多人甚至没带一个包,为的就是更方便地挤上车。芜湖是安徽省著名的大学城,这里有许多大专院校。

  车开了,张海滨的巡逻开始了,而没有办公席的乘警即使巡逻完,还是要来回走。

  据了解,乘警都是配枪上岗,每个乘警配1支手枪,10发子弹,5发在枪里,另5发带着,不过没有特殊情况,枪一般是不拿出来的。

  夜幕降临,上车的人逐渐减少,乘客陆续下车。睡着的人渐渐醒了,车厢重新开始热闹起来,大家谈论的是,快到家了,怎么从阜阳火车站回家之类的话题,这样兴奋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终点站。晚上10时多,列车开始响起欢快的音乐,人流很快从火车上涌下站台。乘警还要检查整个列车后才能吃饭下班,对于旅客来说,这一天的旅程已经过去,而对于乘警来说,这样的春运才刚刚开始……

  1月26日,在宁波开往阜阳的5082次列车上,乘警王斌在巡逻中发现一个快要掉下来的包,赶紧给它挪动位置。

列车经过芜湖长江大桥。

  一位老警察牵着警犬在合肥某货运站巡逻,自从有了这条狼狗,这位警官每天被迫练起了长跑。这条狼狗是蚌埠铁路公安处仅有的四条狼狗之一,每月有600元的伙食费。

身着便衣的乘警将一名行窃后准备下车的小偷抓获。

乘警正在车上巡逻。

风雪阜阳站。一位民警正在帮助乘客拿行李。

宁波火车站,乘客们争先恐后地上车。

民工专列是没有暖气的,有经验的乘客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了被子。

检票上车。

艰难前行。

学习辨别假票。

酣睡。

等待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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