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笑侃20年前春晚记忆 借来裤子当主持人(图)

2004年1月1日，王刚　◎摄影/江心

王刚 ◎摄影／王江

　　王刚给春晚挑刺“闯了祸”

　　■当主持人，裤子是跟姜昆借的

　　■和刘晓庆搭档，刚见面就心存芥蒂

　　王刚二十年前被导演黄一鹤发现，连续主持了1986、1987、1988三年的春晚。然而当时生活拮据的他，连主持穿的裤子都是管姜昆借的，事后他忘了归还，待到想起时，已收到了唐杰忠的催讨信。王刚还说自己当年在春晚剧组总闯祸，不仅多嘴批评错了节目，还因为自己好酒，直播前几天喝得大醉被狠批。

　　在2008春晚即将掀起神秘盖头前，王刚跟鲁豫笑侃他二十年前的春晚记忆。

　　唐杰忠写信替姜昆要裤子

　　■当春晚主持，裤子是跟姜昆借的

　　鲁豫：现在你再看当年春晚的录像，自己觉得满意吗？

　　王刚：我特别不喜欢当年的样子，怎么那样啊！头发徐晶给我烫了，首席化妆师，冷烫。你说我一个当兵的什么时候烫过头啊？我脑袋本来就大，烫得还挺……我记得烫完第一天彩排的时候，自个儿觉得挺好。第二天一洗头，一辈子没那样乱过。因为我是军人没有便服，这身衣服是到西四花了60元钱买的，一个花呢子上衣，下面穿的一条深蓝的裤子还不是我自己的，是借姜昆的。

　　鲁豫：他的裤子你能穿吗？

　　王刚：我们俩正好都是1米72。我是咬牙花了60元钱买的那件上衣。

　　鲁豫：是你自己的钱吗？

　　王刚：当然是自己钱，那时候剧组没有人报，我一个沈阳军区小演员没人管。60元钱买一件衣服当时很贵了。而且裤子还得管人借，这姜昆也不容易，都一个多月了，才找唐杰忠老师提醒，说王刚那裤子什么时候还回来。放在现在可能吗？当时都不大容易。我上个月见着姜昆他还提这事，他说我当时怎么那么抠门儿啊，还管你要。

　　鲁豫：哦，你没还人家啊？

　　王刚：我给忘了嘛，因为回来就再也不穿了。忽然间想起来了，哎哟，这不是姜昆的裤子吗？结果催讨的信也到了，唐杰忠那时候写信讲究，很委婉地先说了一堆没用的，最后问，姜昆那条裤子还在吗？

　　鲁豫：我记得你们那会儿报幕挺逗的，还有猜谜什么的。我印象最深的是你说郁钧剑，遇上一艘大炮船什么的。

　　■那会儿观众真挚地笑，没有人领掌

　　王刚：对，这种多小儿科啊，当时我觉得还挺好玩的，再加上因为春节晚会有一个特定的气氛，大家一定要高兴。1986年的时候还没有所谓领尖儿的呢。

　　鲁豫：什么叫领尖儿的啊？

　　王刚：比如咱俩在这说着说着，编导觉得这该乐了，于是那站着一位领掌的，我们叫领尖儿。所以那时候大家还都是很真挚地笑。

　　给春晚节目挑刺，导演叫我别瞎说

　　■1986年春晚的男主持人是　赵忠祥、姜昆和我

　　鲁豫：他们（央视）怎么想到请你去主持春晚呢？

　　王刚：很偶然，我记得我第一次主持中央电视台一个晚会，是1985年的教师节晚会，在现在的西苑饭店的多功能厅录现场，我作为主持人正在看下面该谁上。我妹妹王静是唱歌的，她给我指了指，我一看有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我没理，因为我满脑子正想着节目的事，特烦别人过来打扰。我妹妹说，哥，这是黄一鹤总导演。我说，啊？别人提醒我，春节晚会，黄导。我说黄导啊，我正忙着。他说，你先忙你的，一会儿咱再聊。我接下来主持的时候脑子就老在想他找我干什么，后头的晚会主持得糊里糊涂。下来后他在那等我，让我第二天下午两点到北展旁边的招待所找他，我就去了。

　　鲁豫：果然说让你主持春晚，那年主持人还有谁啊？

　　王刚：那年是六个，三女三男。女的是刘晓庆、方舒、顾永菲，男的是赵忠祥、姜昆和我。

　　■让我给节目提意见，一提就闯祸了

　　鲁豫：你准备了很长时间啊？

　　王刚：我是第一个给弄到剧组的，76天。

　　鲁豫：两个半月就这点事，哪儿都没去？

　　王刚：开播76天前就先把我提溜去了，当天就惹了一祸。那天晚上黄一鹤导演，现场导演袁德旺，他俩说王刚同志，你是第一次来，因为我们有点当局者迷了，你作为初来者哪个节目好，你就说好，哪个节目没意思，你就说没意思。我这个东北人，当兵的虎劲儿上来了，我说没问题。我记得开场第一个节目是阎肃老师的，我就提意见，说了有三四十分钟，直言不讳地把我的感觉说出来。说到一半了，现场导演袁德旺就冲我……把我拉到洗手间，我说什么事？“你瞎白话什么呢？你知道那个节目都是谁的呀？”我说是你们让我说的啊。“让你说你就说啊？你知道这里面都是怎么回事吗？”我说不知道。“别瞎说了，说点好的。”我这违心的话不大会说，等进来就蔫儿了。大伙儿看我怎么上趟厕所回来人就蔫了，我就接着说，挺好的，没什么。

　　■陪刘晓庆吃饭，我“绵里藏针”

　　鲁豫：这闯了一个祸。

　　王刚：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制片小张说，王老师，刘晓庆来了，黄导让你去陪她去吃个饭。我说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谁陪我吃顿饭？我说那去吧，大明星啊。坐下来我记得黄导先介绍我，他说这个是电视剧《夜幕下的哈尔滨》的说书人王刚。刘晓庆说：“对不起，我从来不看电视。”

　　鲁豫：碰到一个比你还直的。

　　王刚：嗯，黄一鹤也愣了，愣了半天，最后“啊，王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我说甭介绍，我倒是常看电影。就是绵里藏针地来了一句。吃完了出来制片小张说“德行！”我说不是德行，这是个性。

　　鲁豫：后来呢？

　　王刚：刘晓庆有点感觉了，后来处得还挺好，但是好像还心存点芥蒂。第一次彩排，给我化妆，我摘下眼镜。刘晓庆进来“Hi！Hi！”我看着好像是她，因为摘了眼镜又看不清楚，我就无动于衷。等她坐下，和我背对背，镜子能够互相看，她冲我又“Hi！Hi！”我又没理，她过来“啪”打我肩膀上说：“王刚，你太不像话了，我跟你打两次招呼你都不理我。”我说我不戴眼镜看不清是谁。“我都‘Hi、Hi’，咱们合作这么多天了，你还不知道是我吗？我知道你就是第一天，因为我说了一句不大恰当的话。可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是不看电视啊！”后来我觉得她还挺逗的，这个四川的小幺妹比较直爽，比东北人还直。

　　鲁豫：一个东北，一个西南，都够直的。

　　■临时攒的节目竟然上了春晚

　　在1987年的春晚上，王刚不仅当主持，还表演了小品《拔牙》。和他被偶然选中做春晚主持一样，这个小品同样也是在一次偶然中出炉的。

　　鲁豫：你那年又主持又演小品啊？

　　王刚：原来就是主持，春节晚会正式直播前一个月，我们去慰问胜利油田，要把春晚的一些节目在那试试场。结果赵连甲在大巴上跟我说，王刚，咱俩是不是演点儿什么。我当时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持已经够繁重的了，我就不想再……我说那第二天就要演出，咱们俩能成什么节目？他说有一个传统相声叫《拔牙》，咱来那个怎么样？我说那哪儿那么容易，我记不得。他说我给你写下来，这么几步就将得我不好意思推脱了。就这样他写下来，到了那两个人对对活儿，第二天在胜利油田的剧场就上了。我以为那就过去了，只不过是慰问演出嘛。殊不知它作为《新闻联播》中春节晚会剧组去慰问石油工人的记录素材，送去审查时，当时广电部的领导说，这像个春晚的节目，把这个试一试。就这样最后真就归置归置上了春晚。

　　直播前五天喝得大醉

　　■原来“我”在日本也是个腕儿

　　鲁豫：那是个挺让人怀念的年代。

　　王刚：也惹了不少事儿。我记得1987年，越靠近直播的时候越不让我喝酒，这个对于一个在东北当过兵的人来说是个很煎熬的事情。直播前五天，我妹妹说NHK来俩日本人，想夏天请你到东京录几个中文的文学节目，我说好，正好没去过日本。当天晚上安排吃饭吃的是涮羊肉，这俩日本人名字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叫酒井，坐在我斜对面，是北京语言学院毕业的。另一个叫小林，一句中文不懂，旁边据说是小林的爱人。我们这边有春晚的制片老于、李双江等。喝的是茅台，三两一碗的小瓷碗敬他们几个，叽里呱啦的，酒井告诉我，那两口子说你特别像日本一个性格演员，我也挺高兴，哟呵，原来我在日本也是个腕儿啊！然后火锅涮上，三两一碗，一口就干了。我一看小林……我说吃、吃，请！又一碗进去了。

　　■六两茅台就把日本客人灌醉了

　　鲁豫：这就六两啊！请了几碗呢你们后来？

　　王刚：请不下去了，就看小林一脑袋扎过去，那是水磨石的地啊。这时候已经夜里12点过了，一个服务员小伙子过来，说怎么趴下了？他就说这日本人真不能喝，他大概以为是日本清酒呢，这是茅台啊，56度的！我说就是，你看日本人趴下了吧？中国人还站着呢吧？我说这么句话，这个服务员还煽风点火：“王老师，我知道你东北人，东北人最不喜欢日本人了。”我说那还用说嘛。当时这六两酒弄得人真有点晕，我妹妹都哭了，拽着我。我记得弯腰去扶小林的酒井因为懂中文，他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妹妹说，哥你别说了，你知道你来干什么来了吗？我这时才想起来，他们求我去录音呢。然后急救车来把小林拉走了。我妹妹后来跟我说，给你推到回台的车里时候你还嚷呢，还在那儿“日本人真不行啊，这么点酒就趴下了！”我回到春节晚会的剧组，演员们早就睡了，快两点了，都封楼了。这边是工作人员的楼，最后给我安排到司机他们的屋里头。第二天中午，所有的司机都拒绝出车，说昨天晚上一宿没睡，说外边不知哪进来一位酣声如雷，因为喝完酒了嘛。

　　鲁豫：那次挨批评了？

　　王刚：我和总制片老于都挨批评了。说直播前五天那！这要出什么事……多亏倒下去的是那日本人，这要趴下是王刚呢？也不对，你要真把日本人喝出什么来，你也有问题，这是在北京！那个责任我倒还真的没有想。后来焦乃积说，王刚，你这表面上看着文绉绉的，骨子里真是个糙人。尤其一喝完酒了，你是真失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