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刘可 2006年的喜剧电影《疯狂的石头》至今让人捧腹大笑。国际大盗麦克与本地以道哥为首的小偷三人帮都盯上了一块在厕所里发现、价值不菲的翡翠。在经过一系列明争暗斗的较量及真假翡翠的交换之后，两拨贼被彻底地黑色幽默了一把，给观众带来了无数笑声。
石头真的能疯狂吗？近日，在王府井工美大厦四层展出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中国玉雕大师玉雕艺术品展”可以告诉您，石头的确疯狂，而且是相当疯狂。
冰种翡翠花熏巧夺天工
翡翠作品分大小，小件都是常见的耳环、项链、手镯等首饰，大件则主要分三类:人物摆件、花卉摆件、素活，也就是瓶、罐、熏等。
雕法则有圆雕、镂空雕、浮雕。圆雕主要用于创作人物，能使人物立体化、形象分明，镂空雕主要是装饰点缀，浮雕则主要是整体创作。一件好的作品上经常能看到各种雕法和谐共存，营造出一个鲜活的整体。
此次展出的一件冰种翡翠花熏堪称通体洁白，呈球状，高41厘米，宽41厘米，厚27厘米，左右各有一耳，没有一丝杂质，国内罕见。翡翠花熏耳上用深浮雕技法雕刻出龙头。全身共有2个大环，8个小环，全部是镂空雕法，环环相扣，干净圆润，看不出一丝加工的痕迹，浑然天成。
几十年的浸润让大师们都有了一双火眼金睛。好的材料到了他们手中，还未动刀，一个设计方案已经成竹在胸。这块原石本来就是呈球形，创作者按照其天然的形状切割，巧妙地设计成一个花熏。上半球用浅浮雕雕法刻出了龙凤虎龟四兽，栩栩如生，四兽边上辅以镂空雕刻的云纹，纹路古朴大方。下半球以云纹为主，飘动的洁白云朵仿佛把四只瑞兽托起，使整座花熏灵动起来。
这件完美的艺术品让许多观众驻足观赏。据策展人之一的深圳市工艺美术行业协会副理事长程耘介绍，这件作品是著名工美大师刘卫国历时两年多时间创作的。60岁出头的大师已经有40多年的创作经验，“如果是一般技师创作，很可能就会浪费这么好的一块冰种原石，刘老师用这个花熏造型最大限度地挖掘了原石的利用率。”
俏色玉雕点石成金
石头有大有小，形状千奇百怪，色彩变化莫测。
纯色中杂以他色，在行话中谓“脏”。但是，把“脏”用好了，又能化腐朽为神奇，则变成了“俏”，俏色玉雕就是这么来的。能不能让一件玉雕作品俏起来，凭的是大师们丰富的经验和奇思妙想。
展厅中有一件白玉摆件:三顾茅庐。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刘关张三兄弟站在诸葛亮的草庐外，刘备躬身询问，一位书童站在门口回答，关羽张飞侍立一旁。飞雪、青松、草庐，静中有动，三顾茅庐的场景栩栩如生。
飞雪其实是原石中还没有转变成玉质的石头，松树采用的是原石中的褐色杂质部分，顶级大师就把原石中的杂质用活了，用美了。基座采用了原石的一部分表皮，人物和草庐则是白玉雕成。“设计非常精巧，把这块石头的特点全部用上了。”程耘介绍。
据介绍，因为新疆阖田玉产量减少，特别是羊脂白玉产量越来越稀少，最近几年俄罗斯成为白玉主要产出国。“三顾茅庐”的这块白玉原石就来自俄罗斯。材质很一般，但通过工美大师姜文斌精心地设计创作，已经点石成金了。
精工造就精品
慢功出细活，一件大型的翡翠摆件从切割到成品，几乎都需要两三年时间，在普通人眼里耗时耗力，可在内行眼里，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明代我国开始出现白玉和翡翠挂饰，到了清代开始盛行翡翠饰品，特别是乾隆皇帝和慈禧太后，更是热衷于收集翡翠。而古代少有大型的翡翠摆件，“因为实在是太硬了，需要一点一点地锉、凿、切。”程耘说，翡翠硬度仅次于金刚石，为了保证造型完美，精细部位只能靠师傅们手工操作，稍不留神就会功亏一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雕刻翡翠的工具都是用金刚石粉末制作的工具，最细的只有绣花针大小，最大的则是圆盘大小的电锯，细数起来有数十件之多。作业时，师傅们先拿着类似钢笔的电动底座，然后把小工具套在底座上，最后一点点制作。“动力靠电，技术靠眼和手，得非常小心，特别是镂空雕，很容易就雕坏了。”程耘说，师傅们的手上全是老茧，一般都是从学徒干起，几乎都得十年功夫才能独当一面。全国这个圈子里顶级的师傅也只有几十位，“活根本都干不完。”
光有好的材料还不能算是成功，还得有好技艺，好材料、好设计加好雕功，任何一个环节出毛病，就出不了好作品。由于时间长，功夫难，手工费几乎都和材料费一样多，“但大伙都知道这工作值这个价。”程耘说。
本报记者方非摄RJ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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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赌石
这些精致的翡翠饰品其实都脱胎于一块块翡翠原石。这些石头经过数千万乃至上亿年的地壳运动才能形成翡翠，外表看来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内行人才能通过表层的蛛丝马迹和多年的经验区别好坏，这个过程无法通过机器测量，所以就有了“赌石”一说。
“其实赌石不仅仅靠运气，玩了几十年的人经验已经十分丰富，通过表皮色泽和切口就能判断大致的情况，很难失手。”程耘介绍，但也有靠运气“赌”中了好种而价值翻了几何倍数，也有倾家荡产的。
说起赌石，程耘打开了话匣子。缅甸政府每年都要举行翡翠原石拍卖会，干了20年的程耘没少参加。这次展出的冰种翡翠花熏从原石到成品，她见证了整个过程。
在2002年举办的缅甸国际珠宝翡翠拍卖大会上，到会的客商有500多位，其中来自中国内地的竟达400多人。各方人马聚集在一个露天的广场上挑选中意的原石。一块重达200公斤的原石吸引了众多买家。原石外表黄皮带黑，“第一感觉就是种比较好。”从切口可以看出，这块石头应该是冰种，而且没有裂纹，可以制作大型摆件，底价8万欧元。
缅甸原石拍卖采用的是暗拍，也就是客商把自己看中的石头编号、公司名称、出价写在一张纸上，统一交给主办方，价高者得，没有加价机会，一锤子买卖。
买回来后，公司又邀请了国内著名玉雕大师刘卫国设计创作，历时2年多，才有了这件珍贵的翡翠花熏。“太难了，这么一整块的冰种，现在去拍估计200万欧元都拿不下来了。”程耘说，现在公司每年都去缅甸拍卖会，带一两千万去都可能只能买一块原石，“好石头都上亿了，太疯狂了。”从业多年的她说起原石价格都不由感慨万分。RJ206
图一:翡翠花熏
图二:白玉雕:三顾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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