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大会堂不少艺术珍品
首都北京,人民大会堂与故宫对面而立。两座宏伟的建筑物,都见证了各自时代的国家所有重大会议,都代表着各自时代的国家形象,都是各自时代的“国家客厅”,更是各自时代的建筑“模特”。然而,尽人皆知,故宫是中华民族5000年历史的艺术品宝库;人们却没有注意到,建筑面积比故宫还大的人民大会堂,也正在成为当代中国艺术品的宝库。
从构思到完工用了半年
去年7月,许钦松接到人民大会堂的特别邀请:创作一幅大型山水画,在今年两会召开之前悬挂于人民大会堂;预定的陈列位置也相当重要,因为,万人主会场外厅是代表委员们的必经之地和迎接外宾的地方。许钦松说,这个邀请让他感到很大压力,但也有必胜的信心和勇气;在创作的时候,更是充满着激情。
《南粤春晓》以富有地方特色的南岭风貌入画。许钦松说,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他曾两次去过那里写生。当然,画家笔下出现的不是照相式的显影,而是他心中的风景———
春天的早晨,山巅透出一抹霞光。昨晚刚下过雨,白雾弥漫,水气润泽。树木重重叠叠,木棉花在盛放,点染着春的色彩。画面是生气勃勃的,气氛是热闹的,风起云涌,富有生命力。
南粤的春天有它独特的潜台词:小平提出改革开放,是在南粤的春天;江泽民提出“三个代表”,是在南粤的春天;胡锦涛提出科学发展观,仍是在南粤的春天。当代中国的新格局新理念,似乎都在南粤的春天萌动。
《南粤春晓》从酝酿到构思,到草图,到动工,到完工,许钦松足足用了半年;今年的整个春节,也几乎都泡在这幅画中。
5米宽巨幅画作没有接缝
画幅的任一边长超过3米,应当就是“大画”了。记者对大画的用纸很感兴趣。现存辽宁省博物馆的稀世珍品《草书千字文》,是北宋时徽宗赵佶用11米长的整幅描金云龙纸卷书写的,但其高度仅为31厘米。这一长卷还成为后人研究宋代造纸技术的珍贵标本。
那么,《南粤春晓》高2.5米,宽5米,当属巨构,它有没有接缝?没有。其实那张画纸原本大到10米高2.8米宽,是为大画特制的,可能是当今最大的宣纸了。
记者读史料了解到,因为纸张拼接和草稿放大等原因,当年傅抱石和关山月为人民大会堂创作《江山如此多娇》的时候,是把画纸铺在地上作业的,水墨颜料用大脸盆装,还用上了特制的一米多长的画笔。记者观察许钦松的工具小推车,水墨颜料是用桶装的,画笔粗粗细细长长短短,比胳膊还长的却未发现。原来,许钦松画大画习惯把画纸挂起来,画到高处就上凳登梯,低处就蹲着画、坐在地上画。他说,画大画很费体力,好在年轻时是广州美院的长跑运动员,身体素质好,所以现在还能持续画上六七个小时。
这十来20年,许钦松为世界各地画了近百幅大画,其中不少更是陈列于各种重要场所,这在画家中是很少见的。许钦松对记者说,重要的不是画作的尺幅,而是画作的水平。《南粤春晓》由于表现的是南方的地形地貌、山水树木,其中一大难点在于传统画作中缺少此类范本,因此难觅可供借鉴的技法,唯有创新。
《南粤春晓》将是作者里程碑
好画要“读”。记者请来省美协理论学术委员会委员陈迹,作一次简略导读———
古人画山水,“移步换景”,透视点是散的。受过西方画学训练的现代画家则经常使用焦点透视,但这样一来,画大画、长卷就有了明显的限制。许钦松的山水画在保持“焦点透视”的前提之下,极少有对前景的近距离经营,而是大多以俯视的角度,将观照的对象尽可能往后推,以此达到将广袤的大地山川尽收笔底的画面效果,形成“人”对“大自然”的“隔岸”式的观照,从而产生与现实的距离和陌生感,并以此表现作者对工业社会中人类生活环境的思考。
陈迹认为,许钦松画的山水,往往渺远不可捉摸,具有令人向往却无路进入的意境;而《南粤春晓》的山水,则开辟了另一条新路子。
看画,远观其势,近看其质。好画,远观有势,近看有质。《南粤春晓》的群山,山势雄浑厚重,气象苍茫,这样的山体质地显然和作者以前画西北山水、南疆山水有着某种前后的承接关系;然而在细节的处理上,如前景的具有南方特色的树林,则使用了前人所无的个性化树法和笔墨技法,效果相当好,即使截取一个局部,依然很美。古往今来有成就的画家,必定会在个性化笔墨技法上对学科有所贡献。从《南粤春晓》一画中前景树林新的表现手法,我们可以看到作者的努力和已经取得的成就,而这一点,足以让《南粤春晓》成为作者艺术历程中里程碑式的作品。
记者问许钦松:作为当代的著名山水画家,你喜欢的山水是怎样的?
答:无人之境。中国历代山水画,无论画面有人无人,都把人放在第一位,画论所谓“可居可游”,仍然是以人对自然的把握利用为前提。在自然面前,人类其实很渺小。无论人类生生灭灭,山水都在那里,这是一种地老天荒的恒久,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力量,又正是人类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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