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恺
前些年,每至大年初一初二,在下都要到书店或图书馆逛逛看看,寻找一些能与“文化”贴边儿的“热点”,写两篇小文,换点儿碎银子打酒喝。今年我没去。按蔡明的意思,那就得问问,为什么呢?我想不说也罢。
然而有些媒体,还真整出了许多报道,言,春节期间,图书市场如何如何火爆,国人的读书热情,如何如何高涨,不一而足。在下看了这些文字,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为什么呢?窃以为,蔡明这孩子,有些个说法,是一厢情愿的,从学术上讲,的确也令人怀疑,起码发生在春节间的一些事儿,并不具有普遍意义。
倒是上海一位同行两天前发表的一篇文章,让在下感触颇深,也让我释然,终究还是有人说真话了。实际上,这只是一篇调查。然而他所提供的数字,我却深信不疑,且认为他为了给国人留点儿面子,有些数字,是打了埋伏的。该文指出,在经济和文化都很发达的上海,半数以上的市民表示,每周的阅读时间,已降为10小时以下,而一年的读书量,也不会超过5本。这我理解。在生存压力下,在整体的社会浮躁中,在各个电子媒体视觉盛宴的冲击下,文本阅读已变得越来越艰难,越来越边缘,已然成了一种奢侈,成了一种无所回报的时光消耗。
假如有人说,他当下还在阅读,那么我们也可以说,阅读的目的,不外乎以下几种。一是学者型的。学者学者,就得不断地学,不管学什么,怎样学,反正你得学,不然就辱没了这一称号。二是充电型的。为了学业,为了工作和职称,虽不愿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啥也得撑着,要不人家就说你傻。三是跟着电视和网络走,属于粉丝,别人炒什么就去买什么,买回来往枕边一丢,看一眼就睡,可谓捧红了别人,却亏了自己。四是游击队型的。今天读股评,明天读文学,后天读历史,啥红跟啥走,最后走成了一锅粥,至于阅读体系,全是白扯。
说到这儿,突然就想起了江南的徽州。
几年前,在下从拥挤嘈杂的黄山溜下,穿行于山野之中,行走于古村小巷之间,四周一片宁静。鸟在飞,雀在叫,同时还伴着老老少少朗朗的读书声。有些“老农”,还把他们写的“书”送给我。我当时特感动,坐在一个百年的石阶上,哭了,是那种真正的哭。真的,望着晚霞,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从小到老,一直生活在大山里,也一直把中国文化存于心间,当作一处图腾,像祖宗一样地供着,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从那天起,在下就认为,中国真正的阅读,不是在城市,而是在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