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这场大雪来得如此突然,下得这样猛烈,铺白了大半个中国,冻结了铁路、公路,压断了电线、水管,中断了物流、货运,阻塞了行人、旅客,仅武汉的交通点就滞留了旅客26万多人。
灾情就是命令。人群中走来一支特殊的队伍,八一军徽、红十字袖章,就像一道道霞光,映红了一方白雪。
这是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医疗队。政委作动员,院长站前列,54名科室党支部书记54面旗,百名医护专家百颗火热的心。他们穿行在拥挤的车站码头,奔赴在冰封的高速公路,进驻断水断电的山村,送医送药在大街小巷。哪里最需要,他们就把最好的医疗技术、最好的药品送到哪里。在拥挤的候车室,一位红安的大嫂抱着发烧的孩子躺在临时的病床上,滴滴药液涌动着真情流进他们母子的体内。一位来自大别山的老人接过热茶接过药,声音哽咽:“解放军对咱老百姓还是那样亲!”
长长的高速公路,一辆车一辆车紧紧相接,一小时两小时仅移动一两公里,甚至几天几夜就在路面上冻结。肆虐的寒风挤进车厢,多少司机、旅客双手冻僵,脸被吹裂,感冒发烧,阵阵干咳。发病率陡然增高,寒冷、饥渴带来的疾病,直接威胁他们的生命。就在危险地段,就在关键时刻,医疗队的救护车带上防滑链,百名医护专家一辆车一辆车挨个巡诊。老人、婴儿,老板、民工,都是热忱的关切。不要询问药的价格,他们不收一分钱,因为这是军队对人民群众的真诚回谢。医疗队的药箱、水瓶,卸了又装,装了又卸,医疗队员的手一样冻僵,脸一样吹裂,在雪地上摔了又摔,跌了又跌,他们却无怨无悔。
一级专家马廉亭,年过七旬,鬓发如雪。他身患糖尿病,每天都要打针,还一马当先,穿行在冰天雪地里,为群众治病。一位年轻的护士就要举行婚礼,新郎已从家乡前来迎接,接到抗灾义诊的命令,她主动推迟婚期,在车站、码头、路段巡诊几天几夜,把大爱献给了陌生的旅客。一位党员军医家里受灾,病重的父母在风雪中盼儿心切,他却背着药箱、抱着棉絮来到被雪围困的敬老院尽孝尽责。在一位孤寡老人床前,他单腿跪下,用自己的体温把冰冷的听诊器焐热,轻轻放进老人的怀腋,老人感动不已,拉着军医的手久久不愿道别。
在武汉傅家坡车站,滞留四天的湖北罗田籍打工妹闵文娟摔倒在雪地上,右臂粉碎性骨折,泪水伴着雨水流,鲜血染红了白雪。门诊部唐主任闻讯赶来,一面紧急报告,一面呼叫救护车。正在参加湖北省“两会”的周道裕政委及时赶赴现场:“抢救受灾群众,不惜一切!”他亲自组织会诊,三级专家陈庄洪、麻醉科主任陈利民等名医以高超的技术将打工妹断臂接好。一个打工妹的悲与喜在江城武汉、中南大地广为传扬。
就要过年了,人还在旅途,车辆还在堵塞,就要吃年饭了,因为雪灾的伤害,还有病友在打针输液。
呼吸内科的姐妹在军人病房挂起了中国结,心胸外科的专家们正在抢救因住房倒塌受伤的大爷、大妈。骨科的同志为卧床的打工妹闵文娟精心张罗了年饭,院长、政委在病房同病友一起过年。一束鲜花、一句祝福、一杯红酒,让一颗颗冰冷受伤的心重新热烈。打工妹闵文娟含着热泪说:“这是我终生难忘的春节!我要用你们治好的手举起这祝福的酒来把亲人的恩情感谢!”
过年的喜庆、军民抗灾的激情,终于使这冷酷的冰雪渐渐停歇,除夕的夜幕徐徐降临,大年三十的饺子已经煮熟,浦金辉院长还带着医疗队来到车站、码头送医送药,送走除夕最后一批旅客。
阳光下还有待化的残雪,冻裂的手啊还没有愈合。重建家园,迫在眉睫,才正月初九,医疗队就开赴到鄂南鄂北,查疫情,送药品,献爱心,捐钱物,把健康送到灾区的千家万户。
医院医疗队奉命开赴恩施的巴东山区。这里海拔1900米、是鄂西的最高山脉。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积雪厚又厚,千里航空,百里山路,医疗队员把救命的药送进雪山深处,把党的温暖送给卧床的大爷大妈。看望高山哨所的战友,慰问修复电网的工人,给他们冻裂的手、冻伤的脸敷上防冻膏,同他们一起修复电网,把重建家园的光明与温暖连接。
绿的军装,白的雪,冷的严冬,热的血。一层层冰雪,一回回清扫,一路路巡诊,一次次报捷。这一曲曲风雪中的赞歌不禁让人们想起1998抗洪救灾,2003抗击非典,让我们有理由相信,经受住这次严峻的考验,我们必将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