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在政协联组讨论会上。本报记者 范继文 摄
少时的张平,生活贫困,挑大粪、掏猪圈,农村的苦活累活,基本都干过,那时候书籍是他最好的精神慰问品。
那些苦难的日子铸就了他的创作底色。若干年后,他成了一名作家,为外界所知的绝大多数作品是悲情苦难和反腐题材。
这些作品让他声名鹊起并为他赢得了良好的社会声誉,他由此成为山西文联负责人,并在今年1月,当选为山西省副省长。
苦难的青少年时代 1966年的一天,山西农村一个13岁的男孩放学后发现图书室里堆放着很多书,这些书吸引了他,他从封着木条的窗子钻进了图书室。
《青春之歌》《林海雪原》《烈火金刚》《普希金中短篇小说选》《静静的顿河》……男孩一直看到天黑才爬出图书室。此后,男孩一有机会就爬进图书室读书。
男孩就是后来成为著名作家的张平。
回忆当年那段时光,张平说:“这些书给了我精神上极大的安慰和无穷的乐趣,仅普希金《驿站长》那本小说,我就读了不下几十遍,它们是我最初的文学启蒙。”
张平1953年出生在西安一个教授家庭,父亲在西北工学院供职。1957年张平的父亲被打成右派,后来被劳教三年,全家都被遣返回祖籍山西新绛县的一个偏僻山村。初中还没有读完,张平就开始务农,挑大粪、挖水井、掏猪圈,他一有时间就捧着书看,还学会了拉二胡、吹笛子。
17岁那年,张平被选入县文艺宣传队,后来被推荐到师范学校读书。
张平作品研究者、山西省作协副书记杨占平说:“在校期间,为了挣些生活补助,张平两年中的3个假期,都是在煤窑里度过的。运煤的报酬是每天3元钱,每次从煤窑出来,就啃一个玉米面窝头充饥,喝一杯生水解渴。”
师范毕业后,张平被分配回老家的东街小学教书,那年他20岁。因为家里穷,父母曾为当时已属大龄青年的张平的婚事犯愁。
1977年恢复高考后,张平不顾家庭反对,与同村姑娘张德芳结了婚。婚后不久,张平就考取了山西师范大学。第二年,他们有了孩子。
张平要去读书,种地、照顾老人孩子的重任就落到了妻子一个人的肩上。秋收、麦收的时候,张平都要回家帮妻子干活。包产到户后,他家分了7亩地。一年忙下来,家里收获了两千多斤粮食,长期被贫困困扰着的父母亲看着院子里的粮食,哭了。
“童年的贫困生活为张平后来的创作铺下了底色,加上父亲曾经遭遇的冤屈,使得他坚定了以后要为底层民众写作,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张平好友、山西省作协原副主席韩石山说,《祭妻》《姐姐》《无法撰写的悼词》《孤儿泪》等一些早期的作品都是以反映底层百姓民生疾苦为主。
小说改变命运 大学期间,张平开始了文学创作。1981年,当时还在校读书的张平创作的《祭妻》发表了。这是一篇控诉“血统论”对女性摧残的作品,在《山西文学》杂志上发表,被评为《山西文学》该年度一等奖。“张平因《祭妻》在文学界赢得了最初的荣誉,也确定了他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杨占平说。
因为《祭妻》,张平的命运被改变。
1982年,张平大学毕业时被分配到临汾某县师范学校当老师。“他当时不愿意去,拿着分配通知来找我。我觉得他的文章写得好,在文学创作上很有潜力,就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要到文联来。”当年临汾文联副主席、前《平阳文艺》主编谢俊杰回忆说。
“来到文联后,张平在编辑《平阳文艺》之余,就是四处采风搞创作,先后写了不少好作品。在大约当了两年编辑后,因为创作时间紧张,他就很少来单位。”
在临汾文联两年间,张平创作激情充沛,作品连续发表在国内许多重要刊物上,特别是《姐姐》获得第七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荣誉,让他名声大震。
“当时担任山西省作协主席的西戎看在眼里,就想办法把他调到省作协,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张平没有去省作协上班,而是做了省文联下属文学杂志《火花》副主编。为此,西戎和马烽还颇有微词。”谢俊杰说。
对于张平调入《火花》杂志当副主编,与谢俊杰说法不同的是,时任《火花》杂志主编的董耀章说,是他看中了张平,“每次(张平)送稿件过来,我们交谈甚欢,他人年轻,品质好,又写一手好文章,就想办法把他调过来。”
董耀章说,那时的张平很谦和,好打交道,“他凡事都很低调,处事谨小慎微,每次大家在一块合影他都不愿站在中间,老往后边或左右躲闪。”
这期间,张平积极挖掘文学新人,培养了不少如今小有名气的作家,自己也写出了《较量》等不少中短篇小说。
纪实文学引来官司 “张平这个时期多数时间在创作。”《火花》现任副主编、张平邻居聂翠青女士回忆说,她和张平同住一栋楼,她家住三层,张平他家住一层,时常碰面。
“白天张平基本上是足不出户,在家搞创作,只在傍晚时分偶尔在小区门口和一些老年人下象棋。他晚上经常创作到深夜。整栋楼里,他家的灯总是最后熄灭。”
这个时期是张平创作的井喷期,他创作了《天狗》《天网》《法撼汾西》等颇有影响力的作品。
1987年是张平创作生涯中的一个转折点。
这一年,他在一次作品研讨会上认识了汾西县县长刘郁瑞,也就是《天网》《法撼汾西》中主人公的原型。“刘郁瑞和张平聊了四天四夜,聊他当县长之后遇到的许多问题,特别讲了一些冤案,张平听后颇为震惊。说到伤心处,两人都哭了。之后,张平在乡下采访了20天,创作出了《法撼汾西》”。
一次在汾西采访时,张平遇到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从上世纪50年代到90年代上访了1500多次,前后被收容了几十次。张平跟他长谈了两天两夜。老人说,30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听他这样倾诉过。张平根据老人讲述的故事创作了纪实文学《天网》。
这两部作品出版后,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因为触动了一些滥用职权的人的利益,一些地方官员立即对号入座,联名上访将他告上法庭。官司期间,张平收到过2000多封声援信,更有一些农民从山西临汾赶至北京声援他,还有农民捐钱支持他打官司。在遭受十年官司纠缠后,最终这场官司以张平胜诉告终。
对于这段经历,张平说,他的童年、少年都是在农村度过,爷爷、奶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身体里流淌的是农民的血液,我感知着他们的悲欢离合,他们的疾苦就是我内心深刻的痛,更在我心灵上刻下重重叠叠的伤痕。这一切激发着我的创作热情和灵感。”
大约在《火花》编辑部工作6年后,张平被选举为省文联电影家协会副主席,几年后又先后被任命为文联创作委员会副主任、文研室副主任等。这些职务都是虚职,张平多数时间还是在创作。
《抉择》后步入政坛 1995年,张平被选为山西省青联副主席。“青联副主席通常不驻会,张平担任副主席的5年内,除了参加青联内部正常的会议与社会活动外,基本上少有具体的工作。”一位熟悉张平这段工作经历的人士透露。
担任青联副主席期间,张平笔耕不辍,1997年8月创作了他最重要的作品《抉择》。“记得有段时间许久没有看见他,突然有一天在楼下遇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一问才知道写完《抉择》初稿后身体就撑不住了,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在聂翠青眼里,“张平很爱干净,逢年过节都带着儿子擦玻璃。兴趣也很广泛,能下厨做饭,乒乓球打得不错,还爱在小区门口和老年人下象棋”。
《抉择》出版后的1998年,张平被选为山西省文联副主席,从此正式步入政坛。
2000年,据《抉择》改编的电影《生死抉择》上映,该小说也获得了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张平的名气更大了。“他的美誉度与知名度迅速在社会上形成蝴蝶效应。”一位文学评论者说。
2001年,对张平来说是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他先是被任命为民盟山西省委副主委,同年12月又兼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其实这些职务与他此前担任的青联副主席一样,没有具体实在的工作,也无法进行一些开创性的举措。”一位知情人士说。
当选副省长 2003年,张平全票通过被选为山西省作家协会主席,与著名作家、省作协副主席韩石山,以及研究自己作品的杨占平成了同事。“我与张平交往多年,他谦虚和蔼,从不居功自傲,在他身上,找不到有些作家惯有的毛病。”杨占平说。
在韩石山印象中,张平交友甚广,文化界的朋友自然不在话下,此外还有企业界、政府高干等人士。“他是性情中人,人缘好,许多人都愿意与他交往。”
据韩石山介绍,张平来作协后,与作协党组书记李福明、副书记杨占平一道促成了两件大事:一是将停办了二十年的赵树理文学奖重新恢复,二是积极为山西省作协下属的《山西文学》《黄河》两份文学杂志争取办刊经费。
张平与作协两位书记极力向财政争取到了20万元的办刊经费。韩石山认为,伸手向财政要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不是张平牵头出面极力争取,杂志社的日子实在难过。
工作之余,张平历经三年潜心创作,于2004年春天推出了长篇小说《国家干部》。
4年后,张平当选山西省副省长。韩石山认为,张平不是以行政政绩突出而被提拔,他是以过硬的作品说话,以社会名望感召大众,再加上他民主党派人士的身份。 (卜昌伟)
张平:工作中会自觉反腐 2008年1月22日,山西省作协主席张平当选为副省长,这位“反腐作家”走入政府官员的行列,引来人们关注的目光。全国两会期间,来找张平采访的记者不少,几乎都被他婉拒。这不是张平的刻意低调,忙碌的工作已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在等待了10天之后,张平终于用难得的“闲暇”时间向记者讲述了三重角色带给他的感受。
委员张平 携民生提案参加两会 记者:今年是政协换届之年,作为老委员,在过去你曾提出取消期房销售等一系列与民生相关的提案,今年你又带着什么提案上会?
张平:今年的提案比去年少一些,但仍然是关于民生的,比如教育问题,物价问题,如何满足百姓文化需求的问题,还有关于文化建设方面的一些问题。
记者:过去我们知道你,是因为《法撼汾西》、《抉择》、《国家干部》等反腐题材作品,而现在,就任副省长使你在公众眼中又多了一种身份,这种身份的改变给你带来的变化大吗?
张平:其实我刚刚接手工作,还没有实质性的更深入更全面的感受和体验,但变化还是有的,看问题同过去肯定不一样了。首先对政府工作的辛苦忙碌有了深刻体验,工作量实在很大,只要你想干事,想干成事,那就会没完没了,没白没黑。我是个副省长,都忙得吃不消。有时候我想,假如要是让我当了省长,肯定无法胜任,太忙了,太累了,一堆一堆的事情,一片一片的难题,要有魄力,要有原则,要有丰富的学识,要有广博的经验,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作家政府任职有很多 记者:由专业作家转变为副省长,这种情况在中国可谓凤毛麟角,作为一名以民主党派身份进入政界的文人,有人评价,这体现了中国在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进程中的一种创新,你是否也是这么看?
张平:民主党派到政府任职早已成为一种大面积的、普遍的政治架构。这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即使是作家身份的干部也有很多,并不少。
记者:决定你任命的主要因素是什么?是你之前作品的影响力,还是你作为民主党派负责人、作协主席等社会工作的经历给你提供了这种转变的可能?
张平:各种原因都有点吧。现在干部任用有周密而严格的选拔机制,要经过长期观察,广泛推荐,层层了解,层层把关,凡是与你工作有关的单位都要去调查考察,最后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才能做出决定。
副省长张平 协调各部门职能最难 记者:我们注意到,在上任后的一个多月里,你频频出现在各种会议、考察活动中。谈到教育问题,你提出要保证每个孩子有公平上学的机会,用3-5年的时间消除择校;部署科技工作时,你认为要加大科技创新项目的扶植力度……这一切似乎在显示你正以很快的速度适应着自己身份的转变。
张平:我当副省长才一个月,有很多工作都得经过大量的调研和考察才能逐步熟悉。要多请示,多请教,多学习,多思考,从而让自己尽快适应起来。现在政府的职能正在迅速转变,特别是要致力让全能型政府转化为服务型政府。这是一种质的变化。
记者:对于新的工作岗位,你认为最需要面对的问题是什么,最大的困难又在哪里?
张平:面对新的工作岗位,最大的挑战就是既要有作为,又要按规律办事,还要分清哪些该管,哪些不该管。既要从制度上更好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更好地发挥公民和社会组织在社会公共事务管理中的作用,又要把政府应该管的事切实管好。如何合理界定和调整政府部门的职能,建立健全各部门间的协调配合机制,切实提高行政效率,让上上下下和方方面面不扯皮、不推诿、不争利、不谋私,不再走过去那种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老路,这是目前需要面对的最大问题和最大困难。
再写省级领导肯定不同 记者:真实的政府工作与作品中虚构的差异大吗?
张平:领导干部既要铁面无私,又要有领导艺术。有些小说电视剧,动不动就写领导拍桌子瞪眼雷霆震怒,其实仅靠这一手就把问题解决了,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光靠发脾气就能解决问题,那样的领导太好当了。特别是现在,一个几千万人口的省份,需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很多问题都太复杂,太棘手,都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新问题,需要有新的思维和解决方式,而且对方方面面的问题都必须了然于心。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如何应对,如何拍板,如何解决,每一步都来不得半点含糊,都要把问题吃透搞清摸准,否则一旦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让我现在再写个省级领导干部,肯定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记者:从你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政治抱负、有正义感的人。现在,有了新的平台,你打算如何来实现这些抱负?
张平:过去写小说是想为老百姓说话,现在当副省长,依然是想为老百姓办事。作为副省长,上要对省长负责,下要对老百姓负责。一丝一毫都不能含糊,更不能敷衍了事。凡政府要落实执行的举措都要做大量的工作。首先要经过广泛的调研、考察,并进行充分论证,在落实中要及时发现哪些地方有问题有矛盾。要清楚困难是什么,症结在哪里,或者急需解决的主要矛盾是什么,主要问题在哪里,都要真正心中有数。
我分管的教育厅、体育局、科技厅等厅局,都是很完整的工作机构,厅局长也都非常干练成熟。很多事情要通过他们去了解,去处理。但他们遇到的问题是什么,需要解决的困难在哪里,你也一样要了解清楚。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至于你说的政治抱负和正义感,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努力把工作做好。
任何一个政府官员,能把该干的事情干好,把该办的事情办成,让老百姓满意,就是最大的正义感和最得民心的政治抱负。
工作中会自觉反腐 记者:获知你的任命消息后,很多喜欢你的读者都期望你能主抓反腐工作,而得知你现在的分工后又觉得有些失望,对此你怎么看?针对新工作你都做了哪些适应工作?
张平:反腐工作那是纪检和监察部门,包括检察院反贪局等机关的工作。中国的反腐败有一整套相应的举措和机制。当然我的工作也一样会涉及到反腐问题。民主、严明、公正,凡事集体研究,自觉接受监督,严格按程序办事,这是杜绝腐败的最有效武器。
政府决策不能瞎拍脑袋 记者:从专职作家到政府领导干部,这两种看似截然不同的角色存在共同点吗?
张平:作家和省长,共同的地方是都有对社会的观察和思考,找出社会的矛盾和问题的症结。不同的是,一个是面对理想中的现实,一个是面对真实中的现实;一个是提出问题,一个是必须解决问题。作家是一个人的工作,可以天马行空,随心所欲,瞬间调度千军万马。为了抓住读者心理,特别是作品被改成影视剧,为了让作品的影响力更大一些,各种各样的悬念和情节都可以设置出来。而领导干部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老百姓,每件事都必须落到实处,政府对每个政策的贯彻落实和执行都要慎之又慎。决不能随心所欲,瞎拍脑袋,否则一旦失误,就会付出很大代价。民生没有小事,再小也是大事。两者之间,不可同日而语。
记者:作家的经历会对你现在的工作有帮助吗?
张平:作家的经历对行政工作的最大帮助就是在观察和了解人生和社会时,可能会更细致些,更耐心些,甚至会有更多的逆向思维,总想多问一个为什么,总想知道得更多更深入更全面。当然并不是作家才会这样,想做事的干部都会这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特别看重老百姓对你的期待和评判。做对了做好了,老百姓就会为你喝彩。老百姓对你的奖励是最大的奖励,老百姓对你的赞扬是最实在的赞扬。
人这一辈子能为社会做的事情很少,时间很短,做一个好干部还是差干部,做一个有作为的干部还是无作为的干部,关键在个人,要看你自己。
作家张平 暂时不会想到创作 记者:很多读者很关心你当了副省长后还会不会继续创作?
张平:暂时不会想到创作,没有时间,也没精力。创作也一样需要精力和心血的投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更是有限的。偶尔写点短文也许还行,要写长篇巨制,眼前确实没有可能。
记者:以前,因为你的创作关注的题材和领域,读者们称你“反腐作家”,现在你成为副省长后,大家又叫你“作家省长”,对于这些评价你个人最喜欢的是哪个?
张平:作家就是作家,省长就是省长。加上任何前置词,我觉得在认识上都有点狭窄有点局限。但不管怎样,对大家的关注,我还是要表示感谢。
作品折射对普通民众深情 记者:据我们了解,直到现在你的亲人都还在农村。
张平:我的亲戚朋友现在都还在农村,母亲、姐姐、姐夫也在农村。几年前我妹妹得了癌症,那时家里没钱,她认为得了癌症肯定要死,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医治。当时她儿子刚上大学,她不想拖累孩子和家庭,想不通,就自尽了。这件事给我非常大的刺激,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解脱的痛。
其实从我写的作品中也能看出来,我对农民对农村对普通民众抱有很深的感情。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个什么活儿都肯干的农民工。写《抉择》采访厂矿时,面对着那些基层工人和干部,面对着他们的困境,我常常痛苦万分,无法自已,我跟他们原本是一样的,毫无差别,只不过因为靠写作我得到了一些稿费,生活得比他们好一些而已。
我跟我儿子说,你要多了解社会,多到农村看看,多到农民工那里看看。他到农民工居住的地方去了几次后说,工棚里太脏了,臭得要命。我说你爸爸小时候也是那样,挣点养家糊口的钱容易吗?你们现在住在有空调的房子里面还觉得热,他们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就那么满头大汗地睡觉,连洗衣服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甚至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一双鞋穿透了也舍不得换,他们也一样是人啊。
当然,我也不是以那种标准要求所有人,但不论任何人不论做任何事都应有悲悯之心。如果对老百姓没有悲悯之心,任何“作为”任何“成绩”其实都是假的,靠不住的。本报记者张灵(张灵 ) (来源: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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