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虎与周老虎:民老虎与官老虎之别
■翟春阳
3月24日,湖南省林业厅宣布对“平江华南虎”的调查结果:该录像系造假,平江电视台记者吴华伙同马戏团老板将驯养老虎运至野外拍摄。
“吴老虎”3月20日出洞,3月24日被打出原形,而“周老虎”自去年10月12日出洞,举国喊打,至今已逾5个多月,陕西林业厅依旧在“死扛”,没有丝毫打算割肉的迹象。
但更要看到,吴老虎与周老虎之间,有着一个明显的区别,甚至可以说是质的区别:吴老虎是民老虎,周老虎则是官老虎。官民之分,从各自出洞的场景就不一样——周老虎由陕西林业厅“正式”对外发布,并作为陕西存在野生华南虎的证据;吴老虎则是首先由吴华自己通过“小道”传播。不妨试想,如果湖南省林业厅也像陕西省林业厅一样,本身就是吴老虎的始作俑者,它还会不会作为打虎的一方?
不妨更进一步假设,假设湖南省林业厅近年来一直试图在平江县发现华南虎存在的证据,以说明自己在保护生态、保护野生动物方面的政绩,或者地方政府试图让国家将平江设为“华南虎保护区”,以争取大笔的保护经费,推动平江旅游经济,那么,吴老虎的出现是不是正中湖南有关部门的下怀?吴华是不是也会立即成为拍虎英雄,受到湖南部门的嘉奖?当遭遇质疑,湖南省林业厅是不是也会对抗民意,百般掩盖真相,而不惜牺牲政府最可宝贵的公信力?
对照陕西省在周老虎上的作为,这些假设的答案就应该是肯定的。当然,这样的假设对湖南省林业厅是不公平的,假设不能被当作事实作为推论的依据。但我想,湖南省林业厅如果对这样的假设感到不快,那也不是舆论的责任——陕西有关部门在周老虎上的不良记录,已令政府公信力大打折扣;它伤害的不是单一地方政府、单一政府部门的公信力,而是所有政府的公信力。
吴老虎与周老虎之别,是民老虎与官老虎之别。而官老虎之实质,则是政府主导,政府的利益参与。周老虎的出现是必然的,不出现周老虎,也会出现李老虎,因为它符合政府与官员的利益。谚云“利令智昏”,自身的利益掺杂其中,会使人一时丧失理性,进而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固然没有证据显示陕西省林业厅就是造假的主谋,但可以肯定,自身利益的参与足以倾斜真相的尺度。当然,要说一个政府为何如此置民意不顾,任凭你指责,任凭你呐喊,说到底还是民意不够强大,没有强大到可以影响官员的仕途——这才是最实的实质。
一切周老虎都是纸老虎?不,吴老虎才是纸老虎,周老虎不是——一跟“官”沾亲带故,怎么可能是纸做的?周老虎是个假老虎,却是铁做的,用关汉卿的话说,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破,炒不爆”,踢它脚痛,摸它冰凉。周老虎也可说是当下社会的一个缩影,凡有政府私利参与的地方,就总少不了周老虎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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