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船只在香港遇险 18名失踪者生还渺茫(图)

乌克兰驻华大使谢尔盖·卡梅舍夫在接受媒体访问的时候神情沮丧

　　18失踪者生还渺茫　

　　乌克兰驻华大使谢尔盖·卡梅舍夫在接受媒体访问的时候神情沮丧。到昨晚为止，香港大小磨刀洲水域撞船意外已经发生两天，被困在沉没补给船船舱内的18名船员仍生死未卜。香港救援当局仍在昼夜不停进行搜救，但蛙人至今未能找到船舱入口。前往协助的广州打捞局已决定派出曾成功打捞“南海一号”的巨型打捞船“华天龙”到香港，预料周五或周六到步，，20名乌克兰专家今天抵港参与营救。香港潜水训练学院院长李健光表示，意外已经发生了两天，相信沉没船的船舱中的氧气已经耗尽，所以失踪者生还的机会渺茫。

　　本报见习记者 霍健斌 摄

　　到昨晚为止，香港大小磨刀洲水域撞船意外已经发生两天，被困在沉没补给船船舱内的18名船员仍生死未卜。香港救援当局仍在昼夜不停进行搜救，但蛙人至今未能找到船舱入口。前往协助的广州打捞局已经决定派出曾成功打捞“南海一号”的巨型打捞船“华天龙”到香港，预料周五或周六到埠。

　　香港潜水训练学院院长李健光表示，意外已经发生了两天，相信沉没补给船船舱中的氧气已经耗尽，所以失踪者生还的机会渺茫。他说，救援方面应先向沉船内部输入氧气，以及在沉船四周包上浮升袋，“华天龙”才能将沉船吊起。

　　事发后，香港救援当局曾计划将沉船拖到较浅水域再行搜救。但当局发现原本已经沉到35米海底的补给船，仍在海底淤泥中不断下沉，已经深深陷在淤泥中，因此“拖船”方案实施起来比较困难。

　　负责本次搜救的港岛、离岛及海务总区消防总长周荣德昨日说，原计划在前日下午5时许实施拖船方案，但蛙人再度下水后发现补给船仍在下沉。当局于是放弃该方案，改为稳定沉船。

　　前日晚间11时，蛙人趁着水底水流转向的时机下水，成功用两条钢索把沉船与海上船只连结。而昨日凌晨5时和上午11时，蛙人两次下水察看，发现补给船已经稳定，未再下沉。

　　蛙人仍未找到船舱入口

　　事发两天后，周荣德昨日表示，蛙人仍然无法进入船舱寻找被困船员。昨日事发海域天清气朗，但周荣德说海底状况依旧恶劣。周抬起右手手掌，停在脸部前方约0.4米的位置，说：“水底只有这样的能见度，蛙人只能靠摸索寻找船舱入口。”

　　不过周荣德说，目前蛙人已经摸索到补给船的吊机位置，大约处于船体中间，相信已经离船舱入口不远。他又说，广州打捞局带去了减压舱，使得该局打捞人员的每次下潜时间延长到45分钟，而港方消防潜水员的下潜时间也由20分钟延长到25分钟，他相信这有利于救援。

　　对于至今仍无法进入船舱，周荣德被问及今次行动是否存在过失，他回应说这次沉船所处海底的环境恶劣，营救人员已经尽力。

　　广州打捞局到港协助

　　周荣德表示，目前当局仍在考虑各种方案实施营救，包括请来曾成功打捞出“南海一号”的亚洲第一打捞船“华天龙”。而广州打捞局表示，已经决定派遣该船到港协助。

　　到港协助救援的广州打捞局人士说，沉没的补给船深陷淤泥，不能采用“拖移”的方案，而只能“吊”。但目前打捞局派去现场的浮吊船只有300吨，而沉没的补给船却有2000吨，因此打捞局决定派出该局4000吨的打捞船“华天龙”。

　　昨日下午，打捞局有关专家专门在事发海域附近进行勘察后，认为海域的深度可以容纳“华天龙”，因此确认了该方案的可行性。

　　不过据打捞局人士说，“华天龙”目前正在其他地方参加工程，加上船身庞大，赶到香港需要一定时间。此外，该船最高处达70米，超过了香港青马大桥的高度，如果该船经深圳湾到香港，还要视涨退潮时机而行。

　　周荣德说，在“华天龙”赶来前，搜救行动并不会停止。广州打捞局一位工程师说，因为沉船深陷淤泥中，而且越陷越深，蛙人下水后没有再尝试进入船舱，以免发生危险。

　　乌克兰专家今日到港

　　乌克兰驻华大使谢尔盖·卡梅舍夫昨日已经从北京赶到事发海域察看救援情况，他对香港全力搜救失踪船员表示感谢。

　　他说，乌克兰已经成立了事故调查小组，20名有关专家将于今日到达香港。而沉没补给船所属的公司也将派员到港。而18名失踪船员的家属已经获悉事件，谢尔盖说今次事件是悲剧，家属对此感到震惊和悲痛。

　　至于7名获救船员目前被调查人员安排入住一家酒店，因要接受调查而暂时不能离港。谢尔盖说，已经与7名船员取得联系。

　　官方承认失踪者生存无望

　　医学评估表明，在17摄氏度海底即使有氧，人类也最多存活12小时

　　香港海事处海上救援协调中心主任陈国威昨日说，18名失踪船员的生存机会渺茫。这是撞船事故发生以来，首次有负责救援的官员明确作此表述。而港岛、离岛及海务总区消防总长周荣德和海事处处长谭百乐昨日则先后引述医学评估，称即使有足够氧气，人在海底的存活时间最多只有12小时。

　　在事发后多时仍未找到任何失踪者，外界已普遍认为被困船员已无生还机会。连日来，救援当局被多次问到18名船员是否仍有生存机会，但负责官员一直不正面回应。

　　有关官员最初的回应是，补给船船舱翻转，相信船舱已经进水，但如果船舱内仍有空气，则船员仍可存活。至于存活时间，要视乎船员和空气的数量。

　　昨日，周荣德和谭百乐先后再次被问到船员的生死。谭百乐说，近日事发海域的海水温度是19摄氏度，而海底水温为17摄氏度。医学上的评估表明，在这样的水温环境中，即使有足够的氧气，人类也最多存活12个小时。

　　当被追问这是否意味着失踪船员已经全部死亡，谭百乐和周荣德再次重申了上述医学评估，并强调会继续全力搜救失踪船员，直到18名船员全部被找到为止。

　　而香港海事处海上救援协调中心主任陈国威昨日则表示，18名失踪船员的生存机会已经很渺茫。不过他说当局仍会尽一切努力进行搜救。

　　“华天龙”

　　拟周五赴港

　　广东派出打捞南海一号的巨型打捞船增援

　　据悉，为了确定沉船所在的龙鼓西水道是否适合“华天龙”驶入，广州打捞局昨日中午12时派出由高级打捞专家廖其根率领的专家组，乘坐“德华轮”，携带水深探测仪，到龙鼓西水道探测水深，为“华天龙”是否能通过进行探测和论证。下午3时30分，经过3个多小时的勘察和探测，专家组认为沉船所在水道适合“华天龙”驶进。“因此，我们初步定于28日派出‘华天龙’到港协助救援。”张健文说，但由于天气等各方面的条件是变量，因此也要视乎现场的情况做最后确定，但相信不会迟于29日抵达。

　　“华天龙”吊力绰绰有余

　　“华天龙”是目前亚洲最大的集打捞、起重、海洋工程于一身的现代化起重打捞和海洋工程船，也是迄今为止由中国自行设计和建造的最大起重工程船。船体总长174.85米，宽48米，吊臂臂架长109米，最大吊力达4000吨，曾经出色地完成对宋代沉船“南海一号”的打捞任务。目前该船停在大亚湾。“沉船总吨位2700多吨，以华天龙的吊力还有很大的余力”，张建文说，“华天龙”抵港后，将会把沉船吊起，先抽走船内的海水，整个过程需时约六至七小时。

　　粤“减压部队”今早抵港

　　据广州打捞局高级工程师张健文介绍，广州打捞局从23日22时赶到现场后，随即利用第一个停潮期全力协助救援工作。“但潜水员潜入水底发现，沉船呈倒扣状态，而沉船的沉态和稳性不足以让潜水员潜入船舱搜救。因此，至今都未有发现失踪者。”据张健文介绍，两天以来广州打捞局已经派出了5艘搜救船抵港，联同香港10艘水警轮、6艘海事处船、5艘消防船和5架飞行服务队直升机先后参与救援。但鉴于沉船稳性不足，且陷入海底淤泥中，故无法按照原定计划把船拖到浅水地方进行搜救。

　　昨天早上8时，粤港专家经过商讨后决定增派广州“南天顺”工作驳船到港协助，希望能在沉船“原点”进行“抢救”。“这艘船有完善的减压系统，可有效协助潜水员减压。”据张健文介绍，该船将运载围油栏、消油剂、大功率潜水泵等大批打捞物资，于25日早上8时从广州小洲基地出发，赶往难船救援现场。

　　同时，交通部广州打捞局局长陈北先、书记钱保尔昨天也赶到难船救援现场，并做出广州打捞局方面相应的部署。陈北先说，事故发生后，国务院、交通部及香港特区政府都高度重视，希望参与此次援救的各方要从国家层面出发，团结互助。

　　■现场直击

　　搜救通宵进行两天未有进展

　　本报记者租船出海观察营救，沉船海域被部分封锁

　　本报记者昨日租船出海去到搜救海域附近，近距离观察搜救现场的情况。昨日水上的搜救船只仍然没有大动作，记者仅在广州打捞局的浮吊船上，见到有人员在作业。

　　大批记者在码头守候两天

　　大批记者昨日继续守在香港西分区水警大榄码头等候消息。当局的搜救行动从事发后一直未停，前日深夜及昨日凌晨，仍不断有消防员到大榄码头乘船出海协助救援，搜救行动通宵进行。

　　而媒体记者也已经在码头守候两天，他们轮值了一轮又一轮，但见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水警和消防员到码头交接班，却就是不见救援有进展。

　　昨日白天，从大榄码头望去远处海面上的搜救现场，仍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下午1时，记者在离水警大榄码头约2000米的青龙谭码头，租用一辆小型渡轮，去到搜救现场附近观察。

　　在搜救现场附近，记者见到现场位于航道附近。而航道上不时有货轮和飞翼船经过，掀起一阵阵巨浪，记者所坐船只不时剧烈摇晃，记者要靠扶手方能站稳。越近搜救现场，波浪越大。救援当局说海底水流巨大影响救援，而海面上的巨浪，令人不禁怀疑是否也对搜救造成了困难。

　　因现场水域交通繁忙，为保证救援船只以及水下作业人员安全，水警以广州打捞局派出的浮吊船为中心，封锁了部分航道，划出大片禁区。几艘水警轮在禁区各边界把守，一旦有船只闯入，水警快艇会马上赶到有关船只旁，要求船只尽快离开。

　　记者昨日在搜救现场附近水域见到，广州打捞局派出的浮吊船旁边停泊着一艘消防潜水作业用的轮船，两艘船的下方就是在今次事故中沉没的乌克兰补给船。不过记者昨日未见两艘船上的人员有大动作，而在浮吊船吊臂下方水面上，有一个红色球体在原地漂浮，估计是用于辨认沉船所处位置。

　　肇事内地船船员等待调查

　　随后，记者坐船察看停泊在附近水域上的另一艘涉事船只“耀海”号。事发后，媒体一直称“耀海”号停靠在阴澳码头。不过记者昨日发现，“耀海”号其实是停在海中间，离岸边尚有一段距离。

　　“耀海”号已经抛锚，船头正面左下位置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但船体似乎仍然安全。在船的侧面，记者发现了“耀海”号的几名船员，正坐在阴凉处休息，他们神情轻松，不时有讲有笑，对记者的拍摄也毫不躲避。

　　记者靠近“耀海”号时，并未发现水警。不过，在大多数时候，“耀海”号旁边都停着水警轮。大榄码头一位水警人员透露，“耀海”号上25名船员暂时全部要留在船上，等待水警重案组的调查。

　　至于在事故中落海获救的乌克兰船上7名船员，目前被安排在一家酒店，同样要接受警方调查而不能随意走动。

　　港方救援不力遭炮轰

　　专家认为没有把握住“黄金两小时”，致使失踪者没生还希望

　　“消防不能在第一时间将人救上来，现在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香港潜水训练学院院长、资深工程潜水专家李健光在接受本报记者访问时，批评香港消防队海上拯救能力特别是深水拯救能力不足。他说，沉船在深海船底朝天，呈“反转饭碗”状，形成密闭空间，使得船舱内有空间和空气，如果拯救人员能及时把握深海拯救的“黄金两小时”，便有可能救出被困的船员。

　　“遇到这种情况，消防在考虑打捞船只的时候，更应该第一时间调用风机向船舱中泵气，延长船员生存时间。”李健光认为事发距离现在已经多时，被困船员生存几率极微。他批评救助队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沉船，找到后又不能采取有效措施进行救助，“当然当时的环境确实比较恶劣，但香港并不缺设备，缺的是海上拯救、深海拯救的经验。”

　　李健光说，事发后蛙人多次下水，但竟然找不到沉船出口，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事发后也无计可施，导致沉船原地不动多时。对此，他建议消防队以后加强海上拯救特别是深海拯救的训练，并且加强和内地方面的合作，提高危机处理和快速调用资源、设备的能力。

　　从事海事工程逾40年的专家江先生也认为这次拯救行动很失败。他说，37米深其实不算太深，当年海底隧道及东隧在建造期，已经使用“潜水铜人”（配备保护罩的潜水员）进行海底管道焊接工程，潜水员可在海底工作两小时，这次拯救人员也应该采用同样的方式，并设置海底照明及视像镜头，在船上遥控指挥潜水员工作，“就算救不到人也要尽快捞起尸体，而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将船拖到浅水区。”

　　海面倒淤泥影响拯救

　　屯门议员抨击港府失策，呼吁粤港政府共治珠江污水

　　在本次拯救行动中，事故现场水流湍急和水质浑浊是两大障碍。据曾经下水搜救的高级消防队长林伟杰指出，现场海底浑浊，能见度只有1米，加上水流湍急及水深，蛙人每次不能在水底停留太久，难以入船舱救人。对此，有区议员指责政府在附近海域倾倒了有毒淤泥，加上珠江口污水影响，使拯救难度大大增加。

　　昨日，远在北京的屯门区议会议员陈云生接受本报记者采访，他表示本次行动受挫的原因与日积月累的环境问题密切相关。陈云生说，大、小磨刀洲是水上交通最繁忙地区之一，而政府多年来将淤泥运到这里，填在海底坑洞中再铺上沙，“这些污泥是造成该海域水质差的主要原因。而一旦发生沉船意外，便危及水底救援工作。”有香港媒体援引土木工程拓展署资料称，港府2004年斥资逾5000万元，在大、小磨刀洲附近水域进行第4期卸泥工程，每天将2.67万平方米的中污染淤泥及10万平方米的低污染淤泥卸在海底坑洞内。

　　陈云生还说，政府去年还打算将事发的海域划为海葬区，并尝试进行了一次海葬，后来因屯门方面反对才作罢。此外，他还认为此处是内河船的停泊区，在此停泊的船只产生的生活污水也使得水质较差，进一步影响水底能见度。再者，内地珠江及深圳河也排出大量工业污水，影响该区域。“每当大雨的时候，珠江上游的污水都会直接冲到这里来，我们都反映过很多次了。”

　　陈云生认为政府应该从本次事故中吸取教训，一方面，政府应该停止在此倾泻淤泥，改善新界西的排污系统。另一方面则应该将内河船停泊区迁走。而对于珠江污水的问题，陈云生认为比较复杂。他认为需要粤港两地政府，甚至是香港与中央的沟通和通力配合，共同治理，长期维护。

　　■救援进程

　　●事发后，香港救援方曾计划将沉船拖到较浅水域再行搜救，但发现已沉到35米海底的补给船仍在淤泥中不断下沉，目前已深深陷在淤泥中，“拖船”方案宣布破产，改为稳定沉船。

　　●前日晚间11时，蛙人趁着水底水流转向的时机下水，成功用两条钢索把沉船与海上船只连结。而昨日凌晨5时和上午11时，蛙人两次下水察看，发现补给船已经稳定，未再下沉。

　　●昨日海底状况依旧恶劣，据称海底能见度还不到1米，蛙人只能靠摸索寻找船舱入口，目前还不能找到船舱入口。

　　●昨日下午，沉没补给船确定采用起吊方案，广州打捞局决定派出该局4000吨的打捞船“华天龙”。有关专家专门在事发海域附近进行勘察后，认为可行。

　　●乌克兰已经成立了事故调查小组，20名有关专家将于今日到达香港。而沉没补给船所属的公司也将派员到港。

　　采写：本报特派香港记者 梁朗然 庄树雄

　　摄影 本报特派香港见习记者 霍建斌 赵炎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