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往“破除封建陋习”、“文明祭扫”、“护林防火”等限制性的劝戒提醒,今年清明节是国家法定节假日调整后的第一个民俗节日,中央文明办、中国文联、山西省人民政府高调举办了“我们的节日———清明节”大型系列活动。
曾力倡清明节进入国家法定节假日的学者冯骥才等,专门出席了论坛活动。
由过去的劝诫阻止到如今的大力提倡,让我们看到了传统文化的力量。
中国的传统节日是一种充满人文内涵的文化现象,其中往往凝聚着数千年沉淀的精神元素和文化基因。可能正因为如此,当听说韩国人要把端午节拿来“申遗”时,我们许多学者很是紧张了一阵子。清明节作为唯一与二十四节气重合的民俗节日,发端于山西。与几乎所有的因节而大吃的节日不同,清明是仅有的“限吃”例外:相传介子推辅佐晋文公重耳复国成功后,隐居介山(今山西绵山),晋文公为逼他出山受赏,下令放火烧山,介子推被烧死于山中。于是晋文公规定在他放火的那天,百姓一律不准点火做饭,并定为寒食节。后来的演进中,寒食节与清明节渐融为一体。
与端午、中秋、春节一样,清明也是诗的节日。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自不必提,郑板桥有词“小楼忽洒夜窗声,卧听潇潇还渐渐,湿了清明”,黄庭坚有诗“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自生愁”,都是对清明景色与风情的精确描述。而这些诗化了的节日,更多表达的是对家园、对国家、对民族的精神寄托。
可能正是由于源远流长,使得很多民俗节日的“正源”模糊而可疑。以清明为例,晋文公“烧山”之举显悖常理,所以其内心想把介子推烧死也说不定。再如端午,已有疑古者考证包粽子的风俗是在暗喻屈原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捆得像粽子一样沉入江底。还有中秋,嫦娥奔月的传说,依我看也许是远古版的喝农药离家出走,只不知后羿有没有使用家庭暴力。
尽管起源的争执或许可以写出论文与专著,但节日所蕴含的厚重的文化力量却是无疑的。这种文化因子无时不在地显示着自己的力量,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行政力量所无法改变的。这就难怪满清政权,为了头发问题采取了“留发不留头”的暴烈手段,而民国之初,为了头上的辫子去留,竟成为很多人的生死大事。
文化总要借节日而显灵,也许还会夹带着其中不那么文明、不那么先进的因素。故此,以往每年清明劝告百姓不要烧纸,可有人一直在烧;一度时期严禁烟花爆竹,但总是禁而难止,直到行政力量认输开禁为止。
既然节日已成文化,有着如此难以抗拒的力,那么借势借力,弘扬传统文化中积极先进的部分,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