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东航云南公司从昆明飞往省内大理、丽江、思茅、德宏、临沧等六地14个航班发生了同样的蹊跷事儿:这些航班飞到目的地后并不降落,而是纷纷以“天气不好不能降落”为由返航。这导致昆明机场更多航班延误,至少滞留了1500多名乘客,影响很恶劣。
面对乘客和舆论的严厉质疑,东航采用了“诿罪于天”的最佳遁词,称是“因天气原因”。而据其工作人员透露,此前3月14日上海航空40余位机长同时请病假,3月28日东星航空11名机长集体“告假”以及日益增多的飞行员辞职事件,民航业多年来一直存在的劳动关系矛盾终于公开化了。
“3·31”东航事件的导火索,表面上是一封“揭露”东航现存4大问题的公开信。据报道,这封名为“致东航云南公司全体飞行员的一封信”,历数了4条“应该警醒”的理由:一是相对同行而言,待遇太低;二是一些针对飞行员的检查,使“飞行员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三是工资和补贴标准没有与税收标准接轨;第四条提到了机长“郑志宏辞职”事件,质疑他曾遭到的天价索赔———“这难道是公平之举吗”?
我国民航业发展迅速,对飞行员的需求缺口甚大。据民航总局预测,到2010年,需补充6500名飞行员,而我国目前每年培养飞行员的总数只有600名到800名。民营航空公司不得不出高薪向国有航空公司“挖”飞行员,国有控股的航空公司也在招聘外籍飞行员。也就是说,市场开始给紧缺的飞行员人力资源定价,这一价格高于航空公司给出的十几万元年薪。
除了飞行员供给已经形成稀缺资源外,民航体制管理思维及手段的落伍也遭诟病。人们认为,目前的民航业管理没有跟上航空市场与飞行员市场的变化,民航业已经进入平民化时代,但管理者还在以僵化的行政手段进行管制。民航业的平民化时代,要求管理者必须充分考虑各种资源要素的配置关系,要求航空经营者必须根据市场竞争的需要未雨绸缪,要求从业人员必须逐步适应平民化时代的需要。
有辞职飞行员针对东航上述事件发帖透露,其实他们的待遇和所付出的劳动相比并不高,而且风险极大。正常情况下,存在高空缺氧、紫外线辐射超标、低气压变化造成的肠胃不适、客舱致病菌影响健康等职业风险,工作压力大,“365天没有法定的节假日”。开飞机,当空姐,遨游蓝天白云,曾经因为其职业的“高度白领性”和神秘感令人羡慕。而今才发现,其实就劳动关系而言,他们与其他职业的普通劳动者并无二致。
从只为少数人服务、定价高昂、鲜少考虑经济成本的粗放式“精英化”时代,到今天的视飞机为普通运输工具的“平民化”时代,民航业已从“天上”跌落到了“人间”,在这一背景下,与之配套的符合市场规律的管理机制的建立显得尤为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