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老子执拗孩
小琴,是许霆在临汾二中读高中时追到的女孩子,漂亮、高挑。
“两个人有着相差较大的成长经历,尽管都非常关爱对方,但由于经常站在不同的立场考虑问题,难免会有矛盾冲突不断产生。
许霆不止一次将小琴带到家里和父母见面。尽管很满意小琴的外貌,但许彩亮仍然对儿子抛下一句话:“如果要结婚的话,只要你们有自己的房子,住在外边,那就没啥问题。别把她带回许家!”许父时常提醒儿子:你俩属相相克,合不来,这样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我和他妈妈就是一个例子!”
许彩亮属鸡,杨素卓属兔,生肖速配这样写道:“难以享受爱情的一对。两个人的个性几乎是水火不相容,婚姻生活并不能使你们发挥各自积极的一面,家庭中将会冲突不断。”
许彩亮对生肖属相、生辰八字深信不疑。“我们在一起生活,一张桌吃饭,一张床睡觉,但很少说话,结婚后没多久就没啥共同语言了。”
采访中,许彩亮突然像触电一般在洁白的床单上摸索起来。
一根长发!
他捻着它,眼中像看着某种邪物,随即把它小心地装进了垃圾筒。
“我并不相信女人的东西是邪物,但许霆他妈对这些东西相当敏感,我都习惯成自然了吧”。头发是方才进屋采访的女记者掉落的。“她一向没安全感”。
生肖配对上描述:“鸡先生恰恰看不惯兔太太的大家小姐作风,经常粗鲁而毫不留情地予以批评。兔太太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与鸡先生相处一段时间后,会觉得自己做出了牺牲却受到了伤害,于是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予以抵抗。”
他不希望自己的“不幸”在下一代身上重演。前阵子,杨素卓对丈夫频频接受媒体采访感到十分不满,称他“太爱出风头”。“你回来,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我去处理。”她对丈夫说。
“都结婚20多年了……”许彩亮咕哝道,“这孩子就不是我亲生的,我不是他父亲?”自那以后,来自妻子的电话和短信,许彩亮一概不回。
杨素卓也没料到许彩亮会对媒体提及夫妻俩的裂痕,关于10年前丈夫和她有过感情裂痕经历的传言,她笑而不答,“那就是传言吧,我和他一直都很平淡。”杨素卓认为生活平淡才是真,她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人活着就是为了孩子”。
“他爱怎么说怎么说,我管不了他”。许彩亮是一家之主,很多事情都是他拿主意,杨素卓和孩子有点怕他,但她不否认许彩亮的出发点是为了孩子。
2007年9月,在看守所的许霆在给父母的家书中这样写道:“爸爸妈妈:在过去你们之间不论发生了多少不愉快,看在儿子的情分上,希望以后你们和和睦睦,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这样我才会放心。”
许彩亮唏嘘不已:“我从没亏欠过他,除了在和他妈妈关系这个问题上。”
许彩亮兄妹五人,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弟弟妹妹的事情也常征求他的意见。许彩亮决定的事,很难听进别人的劝告。“他爱面子,不愿意收回说出去的话”,杨素卓说。
她认为丈夫不是一个普通人,对生活期望较高,自然会有失落感。“他是家里的男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我一直都尊重他,也干涉不了他。什么事情想开了也就无所谓。”
许彩亮和杨素卓原来都是临汾四家湾金铜矿上的化验员,不用下井,工作轻松安全。1989年,不甘生活平淡的许彩亮向亲朋好友借债15万元,亲自上东北进设备,投资办了一个粉煤灰开发厂。苦苦支撑不到3年,厂子还是倒闭了,算下来还倒赔20多万元。1992年,许彩亮从金铜矿辞职,回到了老家临汾郭家庄,与妻子合力开了一个小商店。这20多万的债,一还就是7年。
“儿子的个性很像我”,许彩亮说。但许霆没有父亲暴躁的脾气,父子平时沟通不多,有什么事都和母亲说。
儿子在感情上的执拗的确让固执的父亲感到不安。
2004年,许霆与小琴同年参加高考。小琴上了临汾当地一所学校的旅游专业,许霆只考了380分,而当年的投档线是420分。
读书本已无望的许霆偶然在一位老师的介绍下,去距离临汾100多公里的山西农业大学运城分校读自费大专,学市场营销,每期学费6000多元。许彩亮坚持不掏这笔钱:“他不是读书的料。”最终杨素卓帮许霆凑了学费,许霆自己又借了一些钱才进了学校。9月份开学后,母亲去运城看过一次儿子:“我每月用自己的工资给许霆寄生活费,只要是对孩子前途有益的事,我都会支持。”父亲则从来没去过。
两个小时的车程自然难以阻挡这对恋人。
念了一年,许霆回到临汾找个份摩托车销售的活儿,月薪、提成加各种补贴加起来每月1000多元。“在临汾已经算不错了,”许彩亮说。据山西统计信息网的数据,2004年临汾的人均GDP是1124美元,当时折合人民币9000元。
命运转折
许霆在那里干了半年,命运转折点出现了。
小琴的毕业实习单位定了,由学校统一安排,去广州市荔湾区的一家饭店,工种是接待员。许霆萌发了去广州边创业边陪小琴的念头,而此前他只在山西的几个城市间打过转。
这一次,一向不看好小琴的许彩亮照旧不提供支持,许霆也没打算找父亲商量,和母亲聊过几次后,他买了与小琴同一天到广州的车票,时间是2005年12月30日。这次出门,许霆总共带着1000块钱。尽管做摩托车销售时有收入,但他在临去广州前不久才买了一辆二手的摩托,花掉了1500块。
小琴的单位靠近广州白云机场,实行封闭式管理,许霆在广州的4个多月里也只见过她几次。
许霆的当务之急是先在广州找份工作安定下来。
2006年元旦节下午,刘虎民特意从佛山赶来,在广州东站接到了多年未见的许霆。刘是许彩亮在金铜矿上当化验员时的同事,后来许搬回了临汾,而刘辞职到了广东佛山。
“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做事情有计划,有激情,有想法”,许霆迅速赢得了刘虎民的好感,到广州当天,他就在他俩顺路吃饭的一家山西面馆谋到了一份工作,包吃包住每月600元。
没多久,许霆就觉得在面馆里学不到更多的东西,且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于是开始独自找工作。这期间他几次碰壁,还被黑中介骗过500元。许霆找到在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当保安的工作时,刘虎民专门驱车从佛山赶来,将他送到单位。刘觉得小许找的工作“地方不错,时间规律”,月薪800元。临走前,刘虎民在高法的通讯表格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正是通过这个联系号码,刘虎民从高法那里了解了一些许霆出事的大致情况。此时,法院、银行、警方与许霆已失去通讯联系。随后,刘虎民又致电许家,简要谈了关于许霆的一些情况。时间距案发后不到一个月。
“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孩子贪小便宜嘛,又不是真偷银行的钱。”临汾当地的派出所也没主动找过许家的麻烦。
许彩亮回忆,2006年8月,直到广东警方和银行派人到山西跟他们面谈时,家里人才算是知道了许霆案的细节。“公安局就那态度,让我怎么劝孩子自首?”许彩亮提到这事就忿忿不平,“我坚持还钱了事,但他们说,不行,已经报案了,该怎么办怎么办。问题是,我觉得我儿子根本没犯罪,只是犯错。”
网上有评论说父亲在儿子的逃亡过程中扮演着“包庇者”的角色,许彩亮对此嗤之以鼻:“第一,我儿子没罪;第二,他们(指银行和公安)来找我时态度不好,我拒绝这样的合作方式;第三,从伦理上讲,父亲不愿意亲手把孩子送进监狱也是可以理解的。最关键的是,我确实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
据警方的询问笔录,许霆离开广州回临汾的长途汽车上,裹在被子里用纸包裹的5万元不翼而飞,他便没有回家,而是在临汾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一个月后去了太原,在那和朋友投资10万元合伙开了一间网吧,但问题是——网吧亏本了。
至此总共少了15万。
逃亡期间,许霆很少跟家里打电话。家里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说:“你们管不了,我自己处理”。
“如果她一开始就告诉我,我肯定让他把钱还了,不踏实的钱不能要,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杨素卓说。
对于许霆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自己,杨素卓说:“我也不理解,这是我太想不通的一个问题,是一个大的遗憾。”
成长的烦恼
许彩亮举家搬回临汾郭家庄这一年,许霆上小学三年级。转学时,庄上的小学觉得矿上孩子的学习成绩铁定不好,哪个班都不想要他。在怀疑的目光下,许霆凑巧赶上了学校的期中考试,却考了第一名。
这时,许霆迷上了矿上没见过的电子游戏机。之后的一年半,他基本就不去上学了。
“那时家里在开小商店,经常会有一些零钱,孩子就偷拿了去玩游戏机。”后来父母还是知道了,为此许彩亮没少教训他。有一次许霆连续两天没回家,夫妻俩出去寻找,把他从隔一条街的游戏厅里揪出来后,杨素卓气得直哭。
类似的经历,许彩亮印象中应当不下10回。
父母也有打错的时候。一天,夫妻俩发现柜子里少了100多块钱,许彩亮揪住儿子就一顿痛打:“不是你还是谁?”许霆被迫承认。事后妹妹主动招供,许霆只说了一句:“妈妈,我这是替妹妹挨的打。”为此,他恨过妹妹一阵子。
在许家,父亲许彩亮扮演着红脸角色:“我打得少,但打得很重,绝对要把他制服。家里唯一能镇住他的就是我了。”
母亲杨素卓唱白脸——被老子打时,通常是她上去护着儿子,她支持儿子和小琴的交往,支持儿子上大学,“感情的事,只要孩子喜欢就好,做父母的不应该干涉”。
“我就直接给他妈妈说,要是俩孩子都考上大学那就是母亲的功劳。我一点功劳没有!”在许彩亮看来,杨素卓过于溺爱孩子,他信心不足。
许霆怕爸爸,怕被打,和父亲的关系相对疏远。但杨素卓认为,这不是说许霆不爱父亲,他对父母的爱是平等的,“许霆平时用10多块钱的剃须刀,但他给爸爸买了一个飞科牌的。”
初中时,许霆在青春期的叛逆性格令夫妻俩头疼不已。
“正好是清明那阵吧,许霆又出走了,那次五六天没回家,饿得快不行了,就去拣人家上坟扔的馒头片、面包片吃。”
这是许霆上初二时发生的事。
许彩亮记不清儿子到底出走过多少次了:“他那叫啥出走啊,就不愿意上学,净在社会上打杂,两次最长的‘出走’加起来都接近三年了。一般真正的出走顶多一星期就回了,他妈做了一碗鸡蛋面条,他边吃边哭得跟啥一样。”
许霆辍学到太原打工,做售票员、开装载机。
初三时,许霆突然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念书。回家后他对妈妈说,打工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点,没有知识不行。杨素卓说:“那年的重点线是505分,许霆考了476分,只上了临汾二中。”母亲仍然在为当初儿子准备时间过于仓促而遗憾。
同样,杨素卓认为许霆之所以高考没考好,是因为他当初高分进入临汾二中后当了班干部,为了班里的事情耽误了学习。
但正是在那里,许霆遇到了小琴。
现实中的许霆除了会“熟练操作出故障的ATM”外,“是个有礼貌,做事能吃苦的人,大家公认的好孩子”,许彩亮、杨素卓一直维护着许霆的形象。
杨素卓回忆,儿子看见别人的方便面吃了一半就扔掉,感觉很浪费;经常施舍路边的乞丐,为此还被母亲教训了一顿:“现在的乞丐,很多都是偷懒不愿意工作的人,你不要老给他们钱。”在临汾,许霆的邻居及同学基本也是类似评价。
许霆的亲妹妹今年将迎来第三次高考。第一年,上了三本的线,第二年距离中南大学的线差3分。“希望家里现在的困难不要影响到女儿”。刘彩亮自我评价并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是许霆自己不想复读的,我也觉得没那必要。他当时已经被游戏毁了。”
“女儿长得漂亮,被很多男孩子追,这非常影响学习。”许霆妹妹的男友是她同班同学,第二年去运城上补习班时也在一块。“她曾经两次主动提出分手,觉得学习要紧,但那男孩子逼她,甚至两次推走了女儿的车。只要我在,那小子就不敢咋地。”许彩亮很不喜欢这个男孩子。
在广州出事时,许霆并未住在单位提供的宿舍里。许彩亮说:“他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租金多少我也不清楚。”这个细节在警方的询问笔录里有所记载。“在临汾二中上学时,许霆就和他妹妹在校外租房住,地方很偏,一套一。他们喜欢安静,那里不像在学校里要定时关灯。”学校对许霆兄妹租房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许霆从小一个人住惯了。”
在父亲看来,儿子有个最大的缺点:“他爱说大话,想法很好但不去实践。”他列举出一堆例子:结婚不想让父母操心,一定要考上好大学,想干大事业成就自我……父亲认为儿子在高中时遭遇的一场变故对他的自信心打击很大,爱说大话是自卑的表现,但他拒绝透露具体事件。
许霆是A型水瓶座,星象预测上说他思维缺乏联贯性,虽持有独特的见解及思想,但是在行动上却无法突破,依然照着旧步调走,有时会选择安全路线,却又突然改变了想法,在思想及行为上极不协调。
“他现在确实‘成就自我’变名人了,这样的名人不做也罢。”
许彩亮在广州登记住宿亮出身份证时,柜台的小姑娘脱口而出:“您就是许霆的父亲吧?”
拯救儿子
“当初有朋友传说许霆在太原那边开了一家网吧,我也不想去找他。都是大孩儿了,他能处理自己的事情。”许彩亮说。
但案件发展的进程出乎包括许家在内的大部分人的意料,他们现在不得不挺身而出去面对许霆“自己能处理的事情”。
“许霆要真是坏孩子,那17万5他就应该拿去挥霍了!”许彩亮激动起来,“要不是车上被偷了5万,他会不回家?要不是怕还不起,他会去投资10万开网吧?到最后都绝望到去花七八千买彩票了……他想一个人扛下来,连家都没回!”
许霆至今没说过在拥有了17.5万元后,他是否给小琴通过电话,之前正是出于陪小琴、为小琴创业的动机,他才来到了广州这座可能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城市。许霆曾在看守所里给父母写信,希望家人别再和小琴联系,怕拖累、耽误了这位女友,叮嘱家人不要透漏小琴的任何信息,不想打扰她。
“我现在心里没啥感觉。伤心、后悔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决定都已经下了,剩下的精力就是如何去办成、办好。”许彩亮在二审判决之后去网上看了某家网站的民意调查——仍然有60%的人支持许霆无罪(最新数据已超过80%),其中不乏专家学者的支持帖。“将许霆改判为无罪是民心所向”,许彩亮说。
月初,他曾应央视“新闻会客厅”之邀,从广州飞北京做了两天节目,然后又马不停蹄飞回广州。
他尝试着在出租车上去分辨广州的东南西北。但他还是看错了方向,把西方当成了东方。
他频频接受媒体采访。
“这几天清明节放假,律师上坟去了,就留我跟你们这帮记者每天晚上聊到3点多”,许彩亮笑呵呵地说,“压力大,睡眠、饮食不正常,我到广州后头发都开始白了。”
像有人在后面用鞭子催赶似的,许彩亮在广州街头行走很急,深色西服下套的黑布鞋显得尤其扎眼。他不停抱怨,因为出租车没找到正确位置,害他耽误了10分钟左右的采访约见时间。
4月4日这天,中国第一个作为国家法定假日的清明节。凌晨,才从北京飞回广州的他斜靠在床上,一脸倦容地接受了《新世纪周刊》的访问,聊到3点半;上午9时半,接受了3小时左右的电视专访;下午4点,接受摄影记者的拍摄,花了1个半小时。许说,这算最近比较清闲的一天。
一整天,他只吃了一顿饭——晚餐一碗干面条,外加房间里的半盒饼干。“吃不下,实在没胃口。”晚餐时,许彩亮若有所思,“不知道儿子在里面吃得惯不?”
但许彩亮手中的烟一直没歇过,5块钱一包的红河或白沙,烟量每天两包,比目前的饭量正常。床头柜上,头一晚上吃过的方便面桶直到下午才扔,那是他从北京飞回来后唯一的进餐。
“不管终审判重判轻,只要继续抗争下去就可以了,这是一种姿态。”许彩亮沙哑的嗓子突然提高了声调,“但我还是不知道最终什么结果,我只是一个小民,面对的势力太强大了。”
从儿子被捕到二审宣判,许家已为案子花掉了近7万元。如今,许彩亮住在广州市天河区一家100元一天的招待所等待进展,杨素卓则留守老家。
“判决让我赔,我是不会赔的。我们为了这个事情,耽误了很多事情不能干,那这赔偿又怎么算呢?而且现在又要罚我们2万!”许彩亮说。邻居们推测他不愿意还钱的原因是:打官司也把卖房款耗费得差不多了,退银行那里要17万多,还得罚款2万。
许彩亮的随身行李带有一本法律出版社编的《刑法新解释》,外加一本《新华字典》。《刑法新解释》上面的练习题他做过了,书上到处是标记;《新华字典》用来查汉语拼音,发短信用,现在熟练后就很少翻了,“你还是给我发短信吧,我慢点,但能发。”他抱怨记者的来电都不敢多接,手机漫游费太贵了。
久病成医。案件审理到现在,他可以面对媒体和专家就一些法律细节问题侃侃而谈。此前,他根本不懂法律。现在的许彩亮开始尝试用道理来掩盖情绪。
网上有帖子评价,许霆那17万5给全民开了堂普法课,值!
“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许霆”
许彩亮曾经说:“如果有一天,银行柜员机疯了似的拼命吐钱,在这样的‘诱惑’下,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许霆。我也会取。”
网民曾做过统计,在这样的诱惑面前,10个人中有9.3个是“许霆”。
“但我拿了钱不跑,就放家里。银行你发现了,我就还,别指望我主动通知。”许彩亮在广州被问及这句话时又补了一句。
“我在马路边,拣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这是很多人小时候的流行歌曲,拾金不昧,做好人好事被表扬。许彩亮说:“我就不信这一套,现在的社会很现实,我不会教育孩子这样做。”“倒霉的是,许霆拣到的太多了,而且是银行掉的。”
或许,正如许霆吧里的一句话暗示的那样:没有一对父母能从许霆案“法律外套”下隐藏的道德责问中脱身。■本刊记者/吴伟(发自广州) 实习记者/丁先明(发自山西临汾) 来源:新世纪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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