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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警校学员锤杀室友后自杀 凶案2死1伤(组图)

发生命案的楚雄警校。记者陈昱州/摄

  4月16日下午4时50分许,楚雄殡仪馆。悲壮低沉的哀乐响彻礼堂上空,巨大的黑幔上,几个巨大的白字“向王伟同志遗体告别仪式”格外引人注目,正中悬挂着一幅青年男子的遗像,这是个刚穿上警服仅3个多月的青年男子,那张年轻鲜活的面孔已在披着黑纱的相框中定格成了永恒,此时他静静地躺在殓床上,身上盖着红布。专程从保山赶来为他送行的亲友一个个泪流满面,他的母亲和妻子更是跪倒在他的殓床上恸哭不起……

  据称,4月10日凌晨4时许,云南省楚雄人民警察学校(以下简称楚雄警校)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故意杀人案,参加上岗培训的该校保山籍学员王建军,挥动铁锤和长刀向着同宿舍的王伟、张廷振又砸又砍,并在行凶后自杀。
除张廷振侥幸逃出外,王伟和王建军都当场死亡。凶案引起了公安部的高度重视,云南省公安厅、楚雄州市两级公安局联合展开调查,基本确定死者王建军正是凶案的制造者,但作案动机正在调查。

  案发时间:4月10日凌晨4时

  案发地点:云南省楚雄人民警察学校

  杀人嫌犯:王建军,男,24岁,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蒲缥派出所民警

  受害死者:王伟,男,26岁,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蒲缥派出所民警

  受害伤者:张廷振,男,24岁,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瓦房派出所民警

  午夜凶案 2死1伤

  4月10日凌晨5时左右,劳累了一天,楚雄州人民医院120中心的几名值班医生已有些倦了。这时,桌上的急救电话突然急切地响了起来,铃声一声尖过一声,在这个宁静的午夜显得格外刺耳。电话是从离医院不远的楚雄警校打来的,报警人声音急切地告诉医生,有学员受伤急需救治……

  救护车闪着警灯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了楚雄警校。这时,位于行政办公楼后面的2幢和3幢已乱成了一团,一名高大的男生满脸是血,老师和同学在一旁陪护着他。男生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精神非常紧张。医生在为他处理伤口时发现,他的头部有许多刀口,只听男生断断续续地说,当时他正在睡觉,突然遭到同宿舍学员的袭击,他从睡梦中惊醒后奋力反抗,逃了出来……

  另一名男生躺在培训楼2幢1楼冰冷的地上,浑身是血,已没了呼吸,他的胸部有明显的刀口,但导致他死亡的重创,仿佛是坠楼所致,因为就在他身体所躺位置的3楼平台的外墙上,一块鲜红的血迹非常显眼。自杀?他杀?所有在场人员在感到震惊的同时,每个人的心里都浮起了疑云。

  最后一名男生在3幢某宿舍被发现,这是他们3人共同居住的宿舍。地面上到处是血迹,男生静静地躺在床上,被褥已被血液浸透,他的头部、颈部全是血,早就没了声息,从他躺的姿势来看,男生似乎是还在睡梦中就受到致命袭击,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离开了人世。

  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3名住在同一间宿舍的保山籍学员为何相继遇害?谁是残害他们的凶手?

  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3名学员均是去年8月刚参加完公务员考试,今年1月前后才被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录取的警察,3人于今年2月14日来到楚雄警校参加第24期警察上岗培训,还差一个多月就可以毕业了,命运却在这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而且命案竟然发生在警校这样的重要单位,造成3名警察2死1伤。到底是谁酿造了惨案?案情很快就从市公安局、州公安局上报到云南省公安厅和公安部,各级领导迅速做出指示,要求尽快破案。

  培训名单划去3学员名字

  医生说,张廷振的伤情已基本没大碍,右小指的筋腱断裂需缝合,半个多月就可以愈合,而头部的骨折估计需要3个月可恢复。

  凶手王建军当时就是在3幢的2楼宿舍里行凶后,跑到2幢的3楼顶台纵身跳下,当场毙命。

  积极抢救:张廷振度过危险期

  4月15日,记者获悉消息赶到楚雄,将警校外围的超市、网吧、饭馆、旅馆统统访了个遍,居然没人听说过警校里发生命案的事。我们的问题才提了个头,店家们就瞪着大眼睛开始了连珠炮似的提问,都搞不清到底是谁在采访谁。

  寻找凶案的幸存者张廷振成了我们揭开凶案秘密的途径。距警校最近的是楚雄市人民医院,4月15日中午,我们来到楚雄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开始了漫无目的地寻找。外科?骨科?神经科?张廷振的伤情跟这几个科室似乎都沾边,一间一间地查问显然不现实,还好,住院部为了方便像我们这样的盲目找人者,在住院部各个科室的外墙上都贴出所有住院患者的基本情况,密密麻麻的患者名单看花了我们的眼睛,却始终没找到张廷振的名字。

  来到楚雄州医院,一进门就遇到一名热心保安,把简单情况一问,他很肯定地告诉我们:“住院部6楼,没错!”果然,上了电梯刚来到6楼护士办公室门前,墙上的患者名单上就找到张廷振的资料:“张廷振,24岁,4月10日入院,颅脑外伤,神经外科,19床。”

  19床就在护士办公室对门,透过磨砂玻璃门中间一块透明的“十”字形玻璃,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3张床,靠门和中间的病床上都躺着人。到底谁才是张廷振?我们犹豫着推开了门,中间床上一个理着平头的男子立即起身拦住了我们:“你们是谁?找谁?”我们忙回答:“张廷振住这吧?我们是他朋友。”平头男子警觉地看了一眼靠门边病床上的男子说:“没有这个人。”随即将我们挡在门外,房门很快从里面反锁起来。我们不甘心,通过“十”字形玻璃仔细观察发现,靠门床上的男子头部缠着纱布,双手也缠着纱布。他一定就是张廷振!我们坐在门边耐心等待,病房始终没开,里面隐约有男子打电话的声音。不久,3个自称医院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匆匆来到病房门前,平头男子打开房门将3人叫了进去,随后3名男子开门出来,让记者离开。记者出示证件说明了来意,3人看后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但病房门再也没打开。

  据护士介绍,张廷振所住的病房属于骨科抢救室,虽然有3个床位,但因为张廷振身份特殊,里面就只安排了他一个病人,其他人员都是警方的。

  16日下午2时许,我们再次来到住院部6楼,这次是直接推开房门。不料,早有2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从房内堵坐在门后,房门只能打开一条缝隙,但可以看见19床上没人。2名保安起身警惕地打量着我们。“我们来找张廷振了解一点情况。”我们忙说,躺在21号床上的那名理平头的男子向保安挥了挥手:“关门!快关门!”房门再次锁紧。因为19床空着,我们判断张廷振去做检查了,决定在病房门口继续等待。

  5分钟后,房门缓缓拉开一道缝隙,我们悄悄走过去没惊动他们。透过玻璃隐约可以看到,刚才还空着的19床不知什么时候已躺上一个头部缠纱布的男子。保安探出头,大概是想看看我们走了没有。我们迅速上前将门推开,摄影记者上前抢拍下张廷振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但门很快被里面的人用力关上,保安甚至将玻璃门上唯一可以透视里面的部位都用报纸贴住。

  张廷振的主治医生王彦亭介绍,张廷振10日入院时,身上有多处锐器伤,头部最多,并有骨折情况。据张廷振向接诊医生的描述,案发时他受到刀和锤的袭击。4月11日,医院对张廷振全身的主要部位胸、腹、颅脑都做了CT扫描,发现他头部的右侧顶骨、左侧额、颞、顶骨骨折,并颅内积气,幸亏大脑组织没受到伤害。此外,张廷振右手尺骨茎空骨折,右小指末节指骨基底部怀疑有裂折,小指的筋腱已经断裂。医生说,张廷振的伤情已基本没大碍,右小指的筋腱断裂需缝合,半个多月就可以愈合,而头部的骨折估计需要3个月可恢复。

  “他送进来时头上有好多伤口,真是命大。听说那晚他是逃出来的,他们同宿舍的另一名男生已被杀死,杀人的那个男生也死了,好像是跳楼。没想到警校里也会出这样的人……”为张廷振接诊的医生说。

  
打圈处为犯罪嫌疑人王建军跳楼的地方。陈昱州/摄

  探访现场:3幢行凶 2幢顶台跳楼自杀

  云南省楚雄人民警察学校,凶案现场所在地。

  案发前,校内戒备森严,据说是在校培训的学员每天在大门口轮班站岗。而案发后,则全部换成由警校老师24小时全天候值班。据50余岁的苏姓老师介绍,他已在大门口连续值了两天班,年迈的身体已疲惫不堪。而对于案件,他却始终闭口不谈。

  4月15日,距案发时间已过了整整5天。下午1时左右,从昆明驱车赶往楚雄的我们,进城后未作片刻停留,直奔楚雄警校,只希望能尽快抵达现场,找到凶案残留下的蛛丝马迹。

  “警校?听说前几天出事死了人,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们恐怕进不去吧……”寻路过程中,一名的哥说。来到警校门口,只见一名民警连同数名保安正严阵以待。

  下午2时30分许,采访车缓缓驶进校门,来到家属宿舍区楼下停了车,开始找寻案发宿舍。

  “这几天放假,学员几乎都离校了,宿舍里没人,你们找谁啊?”一名热情的教工家属在被问及5天前发生的事时却马上收起先前的笑容,古怪地打量我们一番后,摆摆手转身走开。

  “保山学员?好像是住在行政办公楼附近,但这两天人都走光了吧。”我们从一名留守学员的嘴里,总算获得些许线索,径直来到行政办公楼附近的2幢、3幢宿舍楼下。

  这是两幢连接在一起的宿舍楼,由于楼层不等,两幢楼交接形成一个独特的“凹”字形。据了解,凶手王建军当时就是在3幢的2楼宿舍里行凶后,跑到2幢的3楼顶台纵身跳下,当场毙命。我们在现场看到,仅3幢2楼单层就有6间宿舍,而王建军行凶的又到底是哪一间呢?

  就在我们试图进一步寻找时,一辆三菱越野车缓缓从我们对面驶来,车上走下2名中年男子,用极其警觉的眼神注视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送人来参加培训的亲属,随便走走……”“这两天放假,哪里有什么人来培训,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再也不由分说,对方将我们“请”出校门。临走,我们从这2名警校教师的嘴里得到一个信息:近期所有参加培训的学员将在16日收假返校,于17日恢复上课。

  学校承诺:查清案情全校通报

  4月16日,学员收假,我们再访警校!

  上午11时许,部分已返校的学员陆续走出警校,我们陆续拦住10余名学员打听情况。但只要一提到4月10日的凶案,学员们都显得非常警惕,许多人直接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事。

  上午11时20分许,第一组记者驾车驶入学校。

  约半小时后,第二组记者步行准备进入学校。在校门前的一家小卖部里购物时,我们偶然发现这里的一道后门竟可以直接通往学校,于是决定从这里进入。“你们是来参加培训的吗?怎么前几天没见过你们?”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小卖部的老板娘竟也显得尤为警觉。

  “同学,等一下,你是哪个区队的?”从小卖部进入学校还没走出50米,守卫民警已从身后快步追了上来。听说我们是前来找人的,他随即将我们带到大门口要求登记证件。

  我们按要求出示了身份证登记。此时,我们接到第一组同事的电话,告知他们已找到案发宿舍,并打听到王建军跳楼的地点。守卫民警通过电话向其上级作了汇报。几分钟后,一辆三菱轿车驶进校门,走下来的竟又是一天前将我们“请”出校门的2名老师。从守卫民警口中获知,2人是警校某部门的主任。“你们怎么又来了?”穿橙色T恤的主任一脸严肃。当得知我们是来找人时,他认真查询了我们报上的名字后答复:“没有此人。20日以后还会有一批前来培训的学员,你们要找的人可能是在那批里。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我们看到,凡是步行进入学校的人员,均要接受门卫的盘问或登记。因为16日当天恰逢学员收假,不少学员在进门时还要专门在名单上作销假登记,整个门卫管理制度,确实较为严格。

  就在守卫民警反复翻阅第24、25期在培学员名单为进校学员登记时,我们注意到,这两期学员均是保山、曲靖、德宏、普洱4个州市各公安系统去年新招募、还未正式上岗的警员。引起我们格外关注的是,在第24期培训学员名单中,来自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的3名学员的名字已被人用黑色碳素笔重重地划去。但仔细察看后发现,被划掉的3个名字中,排在最后一个的,依稀就是王伟!

  因为不被允许进入,中午12时20分许,我们第二组记者只能离开警校。但先期进入的第一组记者在校内呆到下午才驱车离开。这期间,他们采访到陆续返校的大量学员,为当晚那起凶案作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还原。

  现场并不难找,来到3幢楼下,一眼就看到密密麻麻贴着白色封条的某房间。摄影记者迅速按下快门,进入宿舍楼寻找学员进行下一步采访。

  一名男学员告诉记者,出事的学员是参加第24期培训的保山籍学员,和他们不是一期的,所涉及的人不是很熟悉。且案件发生在凌晨,大家都睡熟了,被惊动的学生并不是很多。但事发当天早上6点,学校就召集所有在校学员通报了此事,表明了对这件事的高度重视,并承诺一旦调查结果出来,会给所有学员一个清楚的交待。

  一名学员则从同学那里听说:案发当夜,受伤的张廷振从宿舍里逃出来,跑到其他学员的宿舍求救,后来在大家的带领下找到当天值班的彭老师汇报了情况,然后大家报了警,并通知了120。王建军是最后才在2幢楼下被发现的,当时他已死了。

  有心理指导但凶案防不胜防

  得知王伟的噩耗后,全家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里可是警校啊!里面都是警察,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王伟的家属陆续从保山赶到楚雄,要求警校给个说法。

  据称,警校一面配合专案组全力破案,一面派出多名老师陪同家属,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直到16日,双方才达成协议,由楚雄警校一次性补偿王伟家属15万元了结此事。但此消息尚未得到官方证实。

  悲惨:才结婚一年就永别爱妻

  16日下午3时许,我们来到楚雄殡仪馆了解情况。意外获悉,楚雄警校命案的受害者王伟定于当天下午5时火化,追悼会在下午4时左右进行。工作人员指着外面一名穿蓝衬衣的男子说:“就是他负责联络家属,情况你可以去问他。”

  殡仪馆1楼大厅外,蓝衬衣男子一直在打电话:“出门了没有?怎么还在学校?记得把钱带过来……”大门左侧,沉默地坐着3名四五十岁的男子,他们不时地用保山话低声交谈着,一旁还有一两个操本地口音的人在劝慰他们。我们就坐在他们身边的长凳上,由于语言不通,听得比较费力,但还是从断断续续听懂的片段中确定了他们就是王伟的亲属及警校的老师。一名穿灰衣的男子说,听学校的老师说,(王建军)是从3楼跳下来的,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人啊……一名好像是民警的男子在安慰着:“人都死了,你们也不要太想不开了。”旁边一名穿深蓝色衣服的老年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人都死了,校长赔我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穿蓝衬衣的男子一直转进转出地安排着火化事宜,殡仪馆礼堂的追悼会场已布置好了,巨大的黑幔上,几个巨大的黑字“向王伟同志遗体告别仪式”格外刺眼,下方,悬挂着王伟的遗像,年轻帅气。时间眼看快到下午4时了,迟迟不见人来齐,蓝衬衣男子显得很着急,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催促着。这时,我们听见一名像警察身份的男子在跟家属说,这事其实也怪不得学校老师。那么大的学校,只有40余位老师,其中有16人还是退休干部,在职的老师不但白天要管理好学生,晚上和周末都得轮流值班,很多老师都没有正常的休息日。由于楚雄警校同时还是全国公安民警心理训练楚雄试验中心,学校里还有一名从北京来的心理方面的专家在负责学生心理方面的教育指导,出这样的事,实在防不胜防。

  沉闷的对话始终离不开大家对凶手深恶痛绝的指责及对无辜受害者的同情。下午4时10分左右,一辆云E25780白色依维柯驶到宾馆门前,在座的家属和警校的老师立即迎上前,车上下来10余名家属,提下大包小包的东西,这些都是为送王伟准备的。一名清瘦的年轻女子立即引起我们的注意,她神情憔悴,一身黑衣黑裤依然无法掩饰她的清秀美丽。下了车,大家都在忙着收拾行李、整理物品、打听火化事宜时,只有她一直坐在长椅上低头垂泪。误以为我们也是来为家人办丧事的,旁边的一名家属告诉我们,年轻女子是王伟的妻子,他们结婚才一年,还没生孩子。王伟今年26岁,有个弟弟。王伟前年就考警察(参加公务员考试)了,但没考取。去年又考,终于考进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被分配到蒲缥派出所。2月初,王伟接到上级通知要他们这批新参加工作的警察到楚雄警校参加为期3个月的上岗培训,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听楚雄警校的老师说,杀害王伟的人(王建军)也是隆阳分局蒲缥派出所新招录的警察。“好好的前程,为什么啊?!他(王建军)到底为什么要杀人啊?”家属们想不明白。

  根据2天来了解到的信息,我们很快就通过保山当地熟人了解到3人的身份。据了解,去年8月,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共招录了14名民警,3人就在其中。王建军今年24岁,王伟26岁,张廷振24岁,王建军和王伟被分配到蒲缥派出所任职,是同事。而幸存的张廷振被分配到瓦房派出所。根据省公安厅的规定,所有新招录的民警必须经过上岗培训,根据隆阳分局的安排,他们和其他新招警员于2月14日来到楚雄警校,如果没出这次意外,5月14日3人就该回保山上班了。

  自从3人出事后,保山市公安局各级领导就给所有民警下达了“死命令”:严格遵守纪律,禁止参与外界关于此人此事的任何传闻传播。

  
亲友参加王伟的追悼会。记者陈昱州/摄

  善后:遇害者遗体火化运回保山安葬

  下午5时30分许,王伟的遗体火化完毕,家属一行捧着王伟的遗像,从楚雄殡仪馆乘车离开。

  一路上,白色依维柯在前疾驰,我们一行则在后紧紧跟随。因顾忌随行家属的民警会对我们的采访进行阻挠,我们没敢把车距靠得太近,始终保持在150-200米的距离。所幸,依维柯的白色还算显眼,车牌号云E25780也早被熟记于心,几度在红灯路口其差点驶出我们的视线,硬是靠踩着红灯的“点数”疾驰,才跟了上去。

  20余分钟后,依维柯缓缓停在玉波酒店门口,王伟家属在陪同民警的搀扶下走进酒店。还是不敢靠得太近,5分钟后,我们方才走进酒店大厅,根据电梯停留的层数我们判断,王伟众位家属应是住在5楼的某几个房间。随后,我们也在该酒店5楼和3楼分别开了两个房间住下,计划让王伟家属吃饭休息一段时间后,再继续之前殡仪馆内未能完成的部分采访内容。

  我们在5楼的房号为509,王伟母亲及其妻子的房间506就在我们的斜对面。晚上9时25分,我们轻轻敲响了506的房门,但当王伟妻子开门的一瞬间,隔壁一直开着门的505房间也同时走出一名警校的女民警,她听到了动静!

  本想与家属再做进一步深谈的我们,却因为惊动了民警,不得已而终止。几分钟后,一名号称“酒店是我开的,你们必须立刻离开”的男子大步冲进506房间,他对我们说:“现在案件在调查中,所有无关人员不得与受害者家属接触!”在我们的要求下,男子出示了他的警官证:楚雄州公安局,尹××。

  随后,这名尹警官继续说:“你们未经允许进入他人房间,再不离开我就要报110了!”对其咄咄逼人的声势,我们始终采取忍让态度,并主动提出大家坐下来慢慢沟通。但尹警官拿出电话开始拨打,从其断断续续的说话中我们听到,原来他所说的110,似乎是自己部门的一个“主任”。

  挂掉电话,尹警官告诉我们,110随后就会赶到,并会将我们带离。整个过程中,这名尹警官始终不肯放低其说话的嗓门,还称这是“为了让你们听得更清楚一点”。看着站在一边的王伟母亲及妻子脸上尚未褪去的悲伤,我们不忍再因为来自他人的吵嚷打扰这对婆媳,于是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

  不料,尹警官这时又跟了出来,称即便我们站在走廊上也不行,必须马上离开这家酒店。“这酒店是我开的,你们必须现在就离开!”面对如此要求,我们终于向尹警官提出了质疑:“警官还可以开酒店搞副业吗?”到此,尹警官这才变了脸色,小声改口称,他说的是开房间。

  随后,尹警官在电话里称呼的“主任”带着几名民警来到,称确实因为该案还在办理中不方便接受采访,请我们暂时离开。眼看当晚与王伟家属进一步深谈的计划无望,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们回到房间后又多次拨打了王伟母亲及其妻子的房间电话,但一直都无人接听,估计电话线已被人拔除。这一晚,众民警在5楼开的房间始终开着门,亮着灯,可以清晰地听见,几名操着楚雄口音的民警打牌直到很晚。

  第二天一早,王伟家属被送回了保山。前天,王伟在保山入土为安。

  亡羊补牢:兄弟警校在培学员外出需汇报

  4月16日,我们从云南省的另一所警察学校部分在培学员口中了解到,由于楚雄警校发生的该起恶性案件,该校也开始对目前正在校内参加培训的所有学员加强了管理。

  “关于这件事的传闻至少有两个版本,有说是楚雄警校的在培学员因周末外出喝酒,产生内讧后打起来就发生命案。还有说学员遭到黑恶势力的袭击。”据一名来自州市的该校在培学员介绍,目前,该校的老师们已对所有学员作出告诫:周末外出不要酗酒,如遇突发事件应迅速向相关部门求助,不要逞一时之勇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原来我们周末外出、外宿是没人管的,但现在管得非常严格了,即便是周末的白天需要外出,也必须向主管队长汇报具体去向和返回时间。”该校的一名在培学员说。

  楚雄警校的凶案虽然在当地被要求严密封锁消息,但我们连日来在楚雄的大街小巷追访事件的真相时,许多出租车司机还是有所耳闻。一名司机告诉我们,事发第二天他的车搭载了一名很斯文的女子,像是在机关工作的。闲聊中,女子无意中说起头天夜里警校里死了2名学员,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还不清楚。的哥急了:“在警校里都不安全?难道警察都保护不了自己?”这事在的哥心里打了结,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郑重地交待在外地念大学的女儿,在学校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和同学搞好关系。

  楚雄师范学院跟警校相距不过百米远。4月16日,我们在学院附近的5路车站对正在等车的学生进行了随机采访。部分学生反映,他们所在年级的系主任给大家简单通报过情况。“老师说几名警校学生酗酒打架,结果酿成了命案,让我们不要去那些乱糟糟的娱乐场所”。

  保山对话疑凶母亲:供他读书欠的债一辈子都还不完

  4月18日上午,我们从楚雄向保山市隆阳区进发,寻找王建军的老家。

  进入隆阳区已近下午4时,一路走,一路问,本以为漫无边际地找寻却迎来不错的运气。走在街上,意外发现真有群众对8天前的“警校事件”窃窃私语。从人们小心翼翼的谈话中,我们获知一个地名,隆阳区金鸡乡——王建军家所在地。

  从隆阳区找到金鸡乡,又从东方村委会问到下东方十队,一个离城区只有十余公里的小村。

  王建军乳名叫“蜜桃”

  “村里来了几个外人,找王家的。”所经之处,村民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们。提起王建军,他们就问:“是不是前几天在楚雄死掉的那个?”在一名热心村民的带领下,我们敲响了王建军家的大门,此时,已是下午5时许。

  “吃饭了吗?”王建军的小姨缓缓地打开门时,坐在院里的王父王母也同时作出了这样的问候。似乎对于近期经常会突然找上门的陌生人,一家人已不再觉得意外。出于热情好客的本性,48岁的王母起身就要去厨房准备吃的,我们赶紧将其拦下。

  确如之前所了解到的,王建军家庭条件并不宽裕:一幢20余平方米的土木结构瓦房1982年盖起来后就没再翻修过,在邻居家的砖房衬托下显得低矮陈旧。狭窄的院坝,摆下一张小桌后更显拥挤,连单人通行都需侧身。几头刚出生10余天的小猪在院里窜来窜去,王母说,这些猪仔都还太小,要想卖钱,至少还要等2个月左右。除了猪仔养殖,家里还养鸡,这就是他们家全部的经济来源。

  待我们把来意坦诚相告,之前一直礼遇有加的王母突然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她说,一开始她把我们误认成了来自外地的警察,以为儿子的案情有了结果,我们是来传信的……稍许平静后,王母捂着脸痛苦地开了口:“在我们父母眼里,蜜桃(王建军的乳名)是优秀的,不优秀不可能考上警察……”

  母亲:王建军很孝顺

  1984年,王建军出生在这个贫寒的农村家庭。5岁时,父母又给他生下一个妹妹。一家4口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两个孩子非常懂事听话,从小学习成绩都不错,王建军初中毕业就考上了武汉一所警官学院,中专和大专一并修读。这一来,父母为了帮他筹集学费和生活费,除了每天到地里干活,还额外搞起了养殖,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好景不长,父亲因为长期劳累过度,导致脊柱病变压迫到脊神经,医生嘱咐他不能再做重农活,否则有可能瘫痪,而高达10余万元的手术费又让这对老人望而却步,为了孩子,王建军的母亲从那以后只身担下整个家庭的重担。“那时,蜜桃每学期的学费就需要四五千元,每个月还要给他汇500元生活费。这些钱,我们只能到处去借。”据王母说,他们通过向信用社贷款,四处找亲戚朋友借钱来贴补两个孩子读书所需的开支,逐渐欠下了20余万元巨额外债。而这些苦楚,因为担心王建军在外读书受影响,父母一直瞒着他。

  “他只知道家里为了供他和妹妹读书欠下很多钱,具体是多少我们没告诉他。他也很懂事,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回家询问他爸爸的病情,还交待我千万别太累,一定要注意休息。”王母回忆说,虽然家境贫寒,但王建军对父母一直很孝顺。有一次回家过完寒假后,母亲为了给他筹集去武汉读书的路费,悄悄把戴在手上多年、有着深刻意义的一枚金戒指送到当铺,准备当些钱为儿子买车票。王建军知道后立即冲到当铺,强行把戒指夺了回来。他哭着对母亲说,如果为了自己的车票就要典当这么重要的戒指,他情愿不再读书。王母吓坏了,再也不敢提典当戒指的事,只好又找亲戚借钱,为王建军买了车票。

  连考4次终于考上警察

  2003年,从学校毕业的王建军回到了家乡,他先在保山市公安局应聘当了保安,后来又去当地交警高管支队做了协管员。“他每个月才320元工资,交给单位100元伙食费后更是连自己的花销都不够,常常得靠家里接济。”王母说,有一次王建军的同事结婚,他本来只打算送50元的礼钱,但后来听说同事们送的都是100元,囊中羞涩的王建军只能向母亲开口。母亲劝他量力而行,但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我一个人送少了,不好……”无奈之下,母亲只好从家里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中硬挤出100元钱,交到王建军手里。

  除了送礼一事,生活中的王建军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以前在家时节俭的习惯不见了,他开始反对父母吃剩菜剩饭,还告诉母亲吃过夜饭菜不卫生。只要他在家吃饭,当晚剩下的饭菜都会被他拿去倒掉喂猪。

  有了工作却仍然解决不了贫困,王建军思前想后,决定去报考警察,却没想到,他这一考就是4次:2004年报考禁毒警、2005年报考森林公安、2006年报考交警,王建军屡屡与成功擦肩而过。“特别是2006年,他本来已通过笔试进入了面试,但面试分数仅差了前面一名男生0.1分,又被淘汰了。”王母回忆说,在这段时间里,为了怕儿子心理负担过重,父母从不在其面前说任何重话,什么事都由着他,怕给他施加压力。

  直至2007年8月,王建军终于在报考保山市公安局隆阳分局时榜上有名。随后,他顺利通过面试、体能测试、体检,总算如愿成为了蒲缥派出所一名初任民警。喜讯传来,全家人都乐开了花:儿子当上警察,从此收入稳定了,摆脱贫困也就有望了!

  
王伟的母亲(右二)悲痛欲绝。陈昱州/摄

  父母赶集时惊闻儿子死了

  今年1月,接到上岗通知的王建军收拾行李去了蒲缥派出所,也许是工作繁忙,连今年春节他也只回了4天家。不过,他照例一周左右给家里挂一个电话问候,母亲却因为担心话费昂贵反复叮嘱:“家里有我和你爸呢,一切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省点电话费留在工作上用!”2月14日,王建军随同事王伟等人前往楚雄警校参加为期3个月的上岗培训,因为担心漫游费太贵,他还特意更换了一张当地的手机卡方便和家里联系。那之后似乎一切正常,父母以为总算将儿子拉扯长大,只等以后安享好日子了,却没想到,噩耗不期而至。

  4月10日下午3时许,正在街上赶集的王父王母突然被一女性乡亲叫住了。“她是带着一辆警车来的,说派出所的警察找我们有事。”王母回忆说,上了警车后民警告诉他们,儿子于当天凌晨在警校里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父王母当场昏过去。“衣服也没换,警察连夜把我们送到楚雄殡仪馆。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整个过程中也不记得到底昏过去几次,就连蜜桃的尸体我都没能见到……”王母说,亲戚们怕她看到儿子尸体后情绪激动一头撞死,做主包揽了王建军整个火化及善后事宜。

  4月13日,意识不清的王母王父随亲属们回到保山家中,王建军的骨灰被其舅舅带走择日下葬,而王母从那天起就一直在家中接受输液治疗。

  “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场梦啊”

  “4月6日(凶案发生前4天)是个星期天,现在想起来,那是出事前他给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但说的都是很平常的话,也没什么异常啊!”据王母回忆,那天下午,她外出割草喂猪,因为怕干活时不慎遗失手机,于是把手机放在家里。回家后,发现有未接来电,王母按显示号码回电,原来是正在楚雄警校培训的儿子。“我问蜜桃培训怎么样,他说理论课都没问题,就是跑步时老跑不过人家,他长得胖嘛。我安慰他慢慢来不着急,他反倒告诉我5月14日他就能回来了,叫我别太想他。谁想到几天后就出了这样的事……”王母激动地比划着,说自己含辛茹苦把王建军从一尺多长的婴儿培养成警察,本来想着儿子可以回报父母了,却没想到幸福生活还没开始,就发生这样的变故。“为培养他,我欠下亲戚朋友一屁股债,他却这样一个人走了,我和他爸爸就算是还到老死也还不清了啊!”王母说,本指望儿子领工资后帮着偿还家里的债务,或供妹妹读大学,但现在看来,成绩优秀的女儿恐怕读不了大学了,因为他们实在不敢想象,家里哪里还有能力再供养一个大学生。

  我们在王建军家里看到,因为其不常回家,本就简陋的家里几乎没留下他什么东西。原来的卧室已成了杂物间,就连春节回来那几天也是和父亲睡的。

  “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场梦啊!醒过来后,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我的蜜桃还会笑着叫我妈妈……”王母抬起一直低埋着的头,茫然地看着我们。

  朋友眼中:王建军爱玩杀人游戏

  “王建军杀人后自杀?不会吧!”在乡亲们眼里,王建军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那么诚实,那么优秀,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村民们说,王建军在村里人缘挺好,无论多大的娃娃都爱跟他玩。事发后,村里每天都有大量村民前往家中劝慰王建军的父母,希望他们振作起来。

  而据王建军的朋友介绍,在这4年漫长的“赶考”生涯中,原本开朗活泼、爱交朋友的王建军,性格上逐渐开始出现变化。“自从考上警察,他整个人就完全变了……”王建军的朋友说起他这些年的变化,也忍不住摇头叹息,从前的王建军非常喜欢和朋友相处,但考上了公务员、确认自己成为一名警察后,就开始变得有些“拽”了,和朋友的交往也少了许多,甚至不再常与身边人说话和交流。

  与朋友的交往变少,这让本就喜欢上网的王建军,对网络游戏更是开始疯狂地着迷,他非常爱玩一种网络杀人游戏。

  “他爱玩杀人游戏,但游戏里的杀人,怎么竟会变成了现实?”朋友说,对王建军的行为怎么也想不通。

  张廷振和王建军关系最好

  4月19日,我们几经周折,找到了张廷振的家,见到了他的母亲。

  张妈妈在隆阳区林业局下属的林场工作。张廷振的爸爸10余年前从布鞋厂下岗后,一直帮兄弟在做副食品批发生意,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24岁的张廷振是家里的独子,178厘米的身高,高大帅气。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4月10日凌晨案发后,当天中午,瓦房派出所就通知了张廷振的父母,并连夜将夫妇俩送到楚雄州人民医院。“当时我们正在逛街,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时人都吓蒙了,去楚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警校里面住的都是警察,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张妈妈说,尽管公安局的领导说儿子伤得不算重,没有生命危险,但听说头部和身体都有伤,她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一个担心伤到他的脸破了相,一个担心伤到腹部,影响他今后结婚生子。直到夜里赶到医院看到他精神还算好,医生也说伤情不重,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对于案发当夜的情况,张妈妈一直强调警方不让打听,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儿子是案发现场唯一的幸存者,也是目击者,同时也是一名警察。我们一到楚雄,州公安局局长、书记都来看望了我们,并说这是一起重大刑事案,警方正在调查,一定会给所有家属一个交代,请我们配合警方工作,不要乱打听,耐心等待调查结果。”张妈妈说,“儿子在医院被照顾得很好,楚雄警方有专人护理他的起居,我们基本上帮不了什么忙。我们在那儿对儿子来说是一个精神安慰。虽然都没跟儿子打听什么,但14日回到保山后,却发现这件事早在保山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毕竟去楚雄参加培训的学员还有不少,许多学员都看见了王建军躺在宿舍楼下死了的样子……”

  “儿子从小黏家,隔三差五都要打电话回来”

  对于凶案里死去的两名准警察,张妈妈只听儿子说过王建军:“儿子从小黏家,尽管去培训,隔三差五都要打个电话回来说说培训的生活。王建军、王伟他们3人住在一个宿舍,对于王伟,儿子讲得不多,但王建军和儿子关系不错。王建军长得胖,儿子叫他"小胖墩",平时两人挺说得来的,儿子生病感冒,"小胖墩"会陪他去打针抓药,"小胖墩"病了儿子也会陪他去看医生。"小胖墩"家里经济条件好像不太好,上个月儿子打电话来说钱不够用了,我们还奇怪,因为去培训时我把储蓄卡拿给了他,里面有1000余元,儿子买了一件阿迪达斯的衣服,吃饭警校有食堂不应该花那么快。一问,儿子才说"小胖墩"病了,输一次液都要七八十元,他借了300元给"小胖墩"看病。”

  “警校要放假5天,儿子早早就张罗着要回来。放假前两天他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几个保山学员自己凑钱包了辆车,4月11日中午12时到学校接他们,晚上就可以到家了。我还问他"小胖墩"回不回来,儿子说不回。谁知道第二天就出事了……”张妈妈说,不管凶案是怎么发生的,跟其他死去的两人相比,毕竟儿子幸运地逃出来了,没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只要儿子好好的,作为父母也就安心了。

  “从小到大儿子脾气都很"温"”

  在母亲眼里,儿子不但优秀且孝顺:“在西安读书时,每个星期儿子都要跟家里通话,说说他的生活学习,同学朋友哪个过生日,哪个生病感冒,甚至哪个女孩子喜欢他,他都要跟家里汇报……”张廷振放假回家是妈妈最开心的事:“放假回来,就成天待在家里看书上网听音乐,要么就陪着我逛街买东西。他那么高的个子,搂着我的肩得弯着身子,但他挺开心的,说"你也不看看,现在还有哪家的儿子会陪老妈逛街的,这说明我疼你"。儿子长得帅,穿衣服很讲究牌子。他长得帅也挺臭美,每天出门都要照镜子,喜欢他的女同学很多,可惜到现在也没挑上对眼的女朋友。”妈妈骄傲地翻出了儿子的大学毕业照,照片上,张廷振站在班级最后一排,瓜子脸,穿着大红T恤,俊秀挺拔,笑得阳光灿烂。“可惜眼睛小了点,所以老想着要找个大眼睛的姑娘……”

  张廷振不但对家人好,对同学朋友也非常慷慨和善。张妈妈说,儿子从小患支气管炎,一感冒就咳个不停。有一次他的病拖重了,躺在学生宿舍里卧床不起,父母听说后急得要赶去西安照顾他,但张廷振考虑到父母没来过西安,担心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坚决不要父母来学校,说同学会照顾他。张妈妈立即给他汇去5000元钱,嘱咐儿子饮食营养一定要跟上,同时对照顾他的同学也该慷慨一些。结果,儿子不但给照顾他的同学全包伙食,自己吃什么也让同学吃什么,还给同学买东西,5000元的汇款,最后医药费不到200元钱,其他的4000余元钱都花光了……张妈妈说:“我们从不在钱上为难孩子,他生病我们去西安看他,来回路费加上食宿至少也得花那么多钱,同学愿意照顾他,说明儿子有人缘,大家对他也好,我们当然不能让儿子感到为难。”

  张妈妈说,儿子大学毕业回来学了驾照,有空就开车去帮爸爸送货,很宽的路,儿子把车开得不紧不慢,连微型车都可以超他的轿车,妈妈经常看不下去,要儿子把车开快一点,但儿子却笑着说:“开那么快干吗?万一出事,撞了人要医,撞了车要赔,到时候更麻烦!”“儿子不但性子慢,从来都不争什么!”张妈妈说,“从小到大儿子脾气都很"温",别人家养个儿子成天不是打架闯祸就是被学校老师家访,但张廷振真没给家里惹过麻烦,我和他爸爸一个是初中文化一个是高中文化,学习上根本不能给儿子帮上什么忙,但他放学回家就做作业,学习自觉性非常高。平时班里也会有同学欺负他,他从来都让着。”(都市时报) (来源:中国网)
(责任编辑: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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