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说不可的脏话,这就是脏话的力量,也是脏话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文化含义所带来的,类似于兴奋剂的作用。 |
独立书评:非说不可的脏话
编辑 徐夏 撰文 周斌
《脏话文化史》
[澳]露丝·韦津利 著
颜韵 译
文汇出版社2008年1月版
定价:19元
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马晓军拿着望远镜无意中看到了历史老师上厕所的过程,整个情节,天才的姜文只将镜头对准了马晓军的脸,而台词,也仅限于一个词:“我操!”但是,导演想传达给我们的情绪,全都在马晓军连说了六遍的脏话中表现了出来,每说一次,脏话的语气、重音、长短都不同,但我们每个人都似乎从马晓军的望远镜里看到了上厕所的历史老师;听过美国黑人饶舌音乐,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RAP的人都知道,那些歌基本上就是脏话集锦,简直就是用来跟美国人对骂的最佳教材,但不可否认的是,除了节奏感强烈以外,脏话也是RAP听起来很带劲的重要原因;著名的麦当娜阿姨,曾经在一次演唱会上对着台下几万名观众喊话:你们他妈的都准备好了吗?于是,台下一下子就沸腾了,那效果可比我们的歌手冲着下面喊“大家好”HIGH很多。
在本书中,作为著名语言学家的作者用温文尔雅的语言为脏话下了定义:第一、这个词必须有冒犯性,“桌子”、“树”不能当咒骂词,因为冒犯不了任何人;第二、咒骂词需要特定的冒犯性,不能太温和;第三、该语句必须触犯一项禁忌,把任何一样被视为私密的活动拉到公众领域;第四、咒骂词必须有意造成听者的震惊或愤怒或不自在;第五、该字词必须实际存在;第六、仅仅“实际存在的东西”并不够,它必须是众人广泛同意为“粘湿恶心的东西”。说句老实话,这样的定义除了使本书沾染上一些学院气的文艺腔以外,对于阅读的趣味并无好处,倒是书中所提及的事例与脏话本身有关的寻根溯源式的讨论更让我们兴味盎然些。有时候,谈论一件被禁忌的事会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如今,装腔作势与故做清高已经过时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与世俗化草根化,这也就能解释本书的成功与我们阅读时的津津有味了。
根据作者的研究,大约从2岁开始,我们就已经学会了脏话(有这么早吗?),而高峰期则在青春期到来,成年之后,我们说脏话的几率反而低了(这可以理解为成年之后的世故与圆滑,在成年人的心里,也许一天得骂上几百句脏话也说不定)。并且,在脏话文化里,最令人激动的一点,是说脏话的人群几乎没有阶级与阶层之分,就连最尊贵的英国女王,也曾经在公开场合说过脏话,于是,在脏话文化中的平等性,让我们颇觉安慰。在一些文学作品中,如著名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呵,这简直就是一部脏话大全)和《麦田守望者》,充斥于其中的脏话,足够叫任何一个道貌岸然之士做痛心疾首状,但很难想象,这些作品,如果将其中的脏话过滤掉以后,会成为怎样索然无味的鸡肋。就像在布鲁斯·威利斯的电影中,我们如果没听到“虎胆龙威”朝着坏人骂“四个字母”,那么,电影的乐趣就会直线下降,也就是在破口大骂之后,英雄人物接下来的行动才会显得更有力量,这一定律,在《亮剑》李云龙的身上也屡试不爽。按照通常的经验看,当很用力地骂出一句脏话之后,确实有让人觉得身心畅快的效果。据说,在美国就有一个“凸显不良词语协会”,该协会致力于教育人们如何正确地使用脏话,而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也正是为了使该协会的首字母缩写正好与那个著名的“四个字母”一致。
不可否认的是,脏话在我们的生活无处不在,并且,它也没有被宣称得那么恐怖。虽然在正统的宣传中,一直试图消灭脏话的存在,但在目前为止,这些努力看起来都是失败的,因为在现实中,毕竟还充满了那么多值得咒骂的人和事,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需要充满力度地将那些“爆破音”词汇,以一种很坚决的方式说出,否则,会更加容易患上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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