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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晶称截肢只是人生小插曲 当年曾被奉为雅典娜

  这是4月7日拍摄的奥运火炬手金晶在北京奥运会火炬接力巴黎站的传递活动中奋力保护火炬。金晶,这位被网友们称为“轮椅上的微笑天使”、“最美丽的火炬手”的27岁女孩,是来自上海的残疾人击剑运动员。北京时间4月7号下午6点30分,奥运圣火在巴黎传递,少数藏独分子企图抢夺火炬破坏传递活动,竟然把黑手伸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火炬手金晶。面对突如其来的冲击,柔弱的金晶紧紧抱着火炬,凶狠的暴徒拉扯着她的胳膊,她扭过身让出后背,用整个身体来保护火炬,最终暴徒被警察制服并带走。
(本组图片为我社特约播发)中新社发贾婷 摄

  “金晶”恐怕是这阵子全球点击率最高的一个华人名字,因为她几乎已经成为捍卫祖国尊严和奥林匹克精神的代名词,即便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的事迹换成谁都能做得到”,但还是难以抵挡人们对她投来关注的目光。大家都渴望接近她,这多少改变了小女孩和她原本普通的生活。

  本周金晶一家应邀被请进了上视《家庭演播室》节目,终于让人们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位轮椅女孩,了解她的童年,她的家庭,以及那段令她们一家人刻骨铭心的病痛经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作为直接当事人的金晶,对于自己截肢的遭遇,却是全家人中最看得开的,她轻描淡写地仅将之比作是一段人生的小插曲,而她性格中天生的坚韧和豁达不禁令人动容。

  死神曾经如此接近她

  如果能有一条健康的右腿,金晶的生活原本可以更完美,但偏偏她命中注定要扮演的是一位“折翼天使”。不过截肢之痛,却丝毫没能抹去金晶脸上和心上的微笑。多一条腿,少一条腿,她都坚强地生活着,并且以天使的表情笑对每一个人,好在最痛苦的那一段,都已成了往事……

  金晶不是独生子女,金晶有个亲妹妹叫金任钰,相差姐姐11岁,是金晶在被诊断出恶性肿瘤之后出生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出生正透露着金晶父母对当时大女儿险恶境况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小学三年级时,金妈妈有一次给女儿洗澡时发现女儿右小腿下三分之一的地方长了个小硬块,金晶还说那里隐隐作痛。一开始她们都以为只是夏天蚊虫叮咬的包,没想到过几天硬块越长越大,疼痛也更厉害,用热水敷也不见成效。不得已她爸爸背着金晶去了医院。经过医院的穿刺检查和医院第一科主任的亲自确认,院方给了金晶爸爸一个令他崩溃的消息:“你女儿可能只有半年能活了,如果接受截肢和化疗,存活率也只有3%。”金晶父母在女儿背后快哭成了泪人,但在女儿面前却得竭力保持正常,一开始他们知道化疗的进程异常痛苦,不忍心让小小年纪的女儿去受罪,因此忍痛选择了不治疗,“与其让她天天那么痛苦地苟全性命,不如让她开开心心过完这最后半年。”

  这天晚上,金晶还没回来,金晶爸爸走到女儿独自睡的小床边,怔怔地盯着它出神。“我当时想,这张小床再过几个月,就空了,女儿再也看不见了,心里一下子很难受……”金晶爸爸如今说起当时的光景依然语气沉重,“那时我突然下定决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也要救活金晶!”他马上联系了上海的医院,背着女儿踏上了开赴上海的火车。他承认自己想过“去时两人,回来一人”的凄凉后果,但是他也同时告诉自己,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边化疗,边安慰爸妈

  到了上海住院,首先就是要截肢,从小好动的女孩就这样告别了自己的右腿。当时主刀手术的医师回忆说,小丫头相当不安分,上了手术台还非要坐着看手术全过程,“我们在给她腿上画线时,她就硬要坐起来,说要"亲眼目睹自己的腿是怎么被我们砍下来的",我们百劝无效,后来只好用强的,把她按倒,蒙上脑袋了事。”

  为了防止病情转移,院方决定从金晶膝盖上面把整条腿截去,而不是直接截膝盖下面的小腿。金晶爸爸在签字时手抖得厉害,内心在不断挣扎,他知道自己这一博后,就全听天由命了,旦夕祸福已全然不知。而女儿金晶却始终是整个故事中最没心事的一个人,在得知自己保不住一条腿时,年幼的她也只是哭了一小会儿,就和两个过去陪她的表弟又嘻嘻哈哈地玩上了,用她妈妈的话说,“女儿从小就这没心没肺的德性,连腿没了都不放在心上。”

  截肢完了还要进行化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金晶在接受化疗期间并没有像许多人那样出现脸浮肿、脱发等反应,外部容颜得以保全,但内部反应依然十分强烈。在半昏迷状态的痛苦化疗之后,小姑娘每天都要大口大口地呕吐,家里每天还要像喂药一样喂她吃甲鱼、鸽子、黑鱼等滋补品,帮助她提升白细胞。这样日常开销也在不断上涨,最后家里把彩电,冰箱等电器都卖了。

  所幸当时治疗金晶采用的是“美国最新方案”,金晶吃的抗生霉素和更生霉素等一些日常用药都是几毛钱一支。不过金晶强烈的生理反应还是最令全家人揪心的事。懂事的金晶在家要吐时就会把自己一个人锁进小屋,每当“风平浪静”之后,父母推门进去总能看到一地狼藉,有时能看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但就是不见女儿有半点叫苦。金晶在痛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接近她,她经常是一边吐一边对着父母摇手示意不要靠近。有时她还会全身痉挛地痛倒在地上打滚,父母哭了,但金晶自己却一点不哭闹。

  止痛药是那阵子唯一能减轻金晶痛苦的安抚品,但当她得知这东西会用上瘾后,马上主动把它戒掉了。女儿痛苦难当,做父母的难免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些与心不忍的表情,但每次金晶却表现得很乐观,很坚强,反过来安慰爸妈,金晶表示,自己很不喜欢在弱者面前再进一步示弱。金爸爸坦言,如果当时女儿哪怕表露出一点点承受不了的意思,他们肯定马上会选择放弃治疗,向病魔投降,但金晶却从来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天生就爱打抱不平

  金晶妈妈曾半开玩笑地说,当时一听说生下个女儿并不十分兴奋,抱过来再一看——孩子又黄又瘦又小,实在不太好看。“我当时心里挺难过的,怎么生下这么个丑娃。”金妈妈回忆道。不过那时不苟言词的金晶爸爸却默默抱起女儿,用舌头一点点帮她舔眼屎,直到女儿被舔着舔着,终于睁开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孩子的名字也早就想好了,是妈妈给起的,就一个单名“晶”。“名字的含义很简单,我们俩的爱情结晶。”

  金晶的爸爸是上海知青,妈妈则是安徽当地人,金晶出生时家里的条件并不好,因此金晶回忆童年时的自己从来就没养胖过。后来自己被送回上海由奶奶来带,一直带到了7岁。

  虽然从小的成长营养没怎么跟上,但金晶天生爱打抱不平的假小子性格却让她后来在学生时代调皮成性,还成了个“打架熟手”。上学时,老师对她头疼不已,常常是上课上到一半,写完黑板一回头,人没了——一看课桌底下,她在那儿玩小石头。另外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作为女孩子的金晶还特别喜欢和男生打架。金晶说她天生看不惯别人受欺负,好打抱不平,男孩欺负女孩她要管,男孩欺负男孩她也要管。并且因为说话直来直去豪爽惯了,经常是为人出头评理一出口便和对方说僵,然后直接大打出手。打起来还“巾帼不让须眉”,决不使出那些女孩子时打架专用的拉头发、咬人之类“下三滥”的招式,金晶说使那些个太丢人,伤自尊,因此自己不屑用这些个,打架就该堂堂正正地拳打脚踢。也许正因为自己“武风正”,而且性格大大咧咧、光明磊落,尽管经常打架,但那些男生们却和金晶亲密有加,把她当哥们儿一样,平时玩成一片。倒是那些受过金晶保护的女生们有时和她在一起显得畏畏缩缩,不敢靠近。

  金妈妈回忆说,金晶爱打架,他们做家长的想管都管不住,常常会一个电话被老师叫去,然后看见办公室里一大群脏兮兮的男孩中混着个扎羊角辫、脸上脏痕道道的女儿。知道女儿就这脾气,父母回家后也不打她,教训上几句也就过去了;不过金晶一旦考试不及格,父母可没少打过她。金晶也特别机灵,每当家长会当晚,在爸妈从学校回来之前,她都会早早躲进被窝里装睡,等火冒三丈的父母回来后一看,女儿已经睡了,“算了,今天就饶了她!”就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谁晓得“假寐”逃过一顿棍棒的金晶却正在被窝里偷笑呢。

  谈感情 顺其自然就好

  如今,在“巴黎火炬传奇”的热度渐渐降温之后,人们一提到金晶,更多是普遍对小美女的感情生活好奇不已。

  现年已经28岁的金晶目前还是单身,网上早已有成千上万的慕名者发帖对其表达了爱慕之情,而金晶却表示自己是一个很随缘的人,不会刻意去挑选,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金晶在学生时代还曾有过男同学贴身当“保镖”,并且还谈过一个身体健全的男朋友。

  金晶的爸妈曾担心,残疾了的女儿以后在学校是否会得到普通同学的公平待遇,但后来他们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失去一条腿后,金晶不仅架照打,而且身边还涌现出了几个保护自己的男生。当时正是日本动画片《圣斗士星矢》热播的年代,金晶班上有五个男生跟她特别要好,他们分别扮演剧中的五名青铜圣斗士,然后奉金晶为他们的“雅典娜”,一直守护在她身旁,送她回家。然而,“五青铜”中后来却只有了“星矢”陪着“雅典娜”升上了同一所初中,毕业时另四个一本正经地对“星矢”说,“以后金晶就交给你了!”没想到初中里那个男生真的担负起责任,坚持每天送金晶回家,一送就是几年,连金晶爸妈都十分感动。而那时学校里却出现了对两人的“流言飞语”,这让金晶羞愤异常,后来总躲着那位男生。而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年冬天,天上正下着大雪,当她再次为回避对方送她回家而特地走学校后门时,却看见那个男生撑着一把伞,已经守在后门等着她了……

  从金晶父母的话语中可以推断出,后来那个男生并没有和金晶进一步发展,而金晶对他也只是心存感激。而从金晶击剑队最好的队友姚芳嘴里却获悉,金晶在击剑队时倒曾谈过一个男朋友,只是后来分了手。至于这段感情的细节,金晶并不想过多透露。说起女儿对异性的欣赏标准,金爸爸金妈妈金妹妹都是一问三不知,在他们眼里金晶从没有对哪种类型的男孩特别欣赏过,因为她实在太随性,连她本人都搞不清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来电”。

  练剑带来保护火炬的力量

  金晶中专学的是计算机信息管理专业,曾想过当文秘或档案管理员,但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却是经上海市宝山区残疾人劳动服务所推荐,进了金富门酒店当总机接电话。干这行也有麻烦,金晶有时半夜会接到某些住店旅客的骚扰电话,她虽严辞以对,对方却死皮赖脸,到后来金晶也学聪明了,碰上这种人直接就把电话接到保安部去。

  工作之余,好动的金晶也常会参加一些残疾人的体育比赛。一次在参加比赛时一位裁判问她想不想当运动员,金晶当面不置可否,回到家她把这想法一说,却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反对。父母都认为女儿已经是残疾人了,当运动员一来很艰苦,而且出成绩很难,二来太危险,不希望女儿伤上加伤。另一方面,经济困难也是金家很抵制女儿练击剑原因之一。当时金晶父母两人加起来的收入每月还不足1000元,金晶工作后每月工资是700元到900元,应该说已经非常少了,而当正式运动员练击剑每天只有15元补贴,就算天天训练,月收入也要锐减到450,再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差事。金晶见家人坚决不同意,也就没再去多想这事。没想到两个月后,一位教练找上门来拜访。

  通过交流,金晶了解到对方是击剑队的教练,希望自己加盟残疾人击剑队。而那时电影里的佐罗正是她的偶像,一想到自己也能像佐罗一样潇洒舞剑,金晶动心了。那位教练,为了稳住金晶的家人,也承诺说可以让金晶一边上班一边抽空来队里训练,绝不会让训练耽误孩子的工作。金晶父母这才有所松口,一方面他们也知道,固执的女儿一旦作出决定,自己老两口根本就拦她不住。

  进了击剑队金晶才发现,真正的竞技场比想象中的要枯燥得多,不仅没有佐罗那样的侠客风范,而且还苦得要命。那时她所在的击剑训练馆根本没有空调,夏天室温有时最高要达到40摄氏度左右,而她们击剑运动员都必须穿棉袄,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上阵,那个闷热就别提多难熬了。训练课每天上、下午各练两个多小时,金晶她们作为残疾人击剑都只能靠腰部力量来闪躲,剑有时刺到断腿的伤处,会疼得人眼泪都流下来。金晶的残肢上现在有三处囊肿,一处是学生时代摔跤时造成的,另两处则是训练时留下。艰苦训练让金晶在国际比赛中收获了亚运会亚军和世界杯季军的好成绩。也因为击剑时训练过手臂力量,在巴黎面对暴徒时,金晶这个弱女子能始终将火炬抱在手中,“那帮要抢我火炬的人真失策,也不去调查一下我以前是干什么的,跟我玩"拔河"可没那么容易赢。”

  金晶小档案

  最喜欢的男明星:刘德华,因为他很敬业

  最喜欢的女明星:张曼玉

  最喜欢的运动员:刘翔

  逛街经常出没的地方:人民广场周边

  穿衣品位:喜欢宽大一点的衣服

  最喜欢的颜色:紫色

  最想干的工作:主持人、媒体撰稿人

  最反感的工作:不干活也能拿报酬的工作

  最拿手的菜:西红柿蛋汤

  兴趣爱好:跳轮椅舞、画漫画、打网游

  小时候做过最调皮的事:用家里饮用水缸里的水洗脏手

  (赵一智) (来源:东方体育日报)
(责任编辑:张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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