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仅有的6只手指制作精致布龙
制作———龙出江湖
一双让龙飞起来的手,同时也是制作布龙的巧手。
十年前的一次事故,搅拌机无情地吞下陈行国右手的四个指头,仅留下一只拇指。吊着绷带,他想:“这下完了,布龙将离我远去。”
然而,“龙”的诱惑使他无法舍弃,慢慢地他适应了手指间新的分工合作。渐渐地,他开始把精力转到教授学员和制作布龙上来。
他和妻子将家里的承包田租出去,成立了“神龙工艺制作坊”。他不用上门推销或开门市,而是等买家上门。客人地域不同,要求也不一样,订一条,做一条,不能有存货。一条9节18米长的龙,夫妻俩要做十几天。去年制作近50条,每条3000元至5000元不等,收入还算过得去。
奉化布龙有5节、7节、9节、12节、18节、24节、27节多种,长的有100米。制作一条龙,需要30多种材料,要分别制成龙头、龙节、龙布面、龙肚布、龙尾、龙棒和龙筋,再进行组装。龙身上的花纹,过去要手工绘制,后来发展为喷漆或用彩纸贴,现在只要设计好图形,拿到工厂便可以加工成布。
龙头是制作难度最大的部件。先把毛竹劈成竹篾,按照龙脸凹进、鼻子隆起、龙嘴张开、眼睛凸出的造型要求,把竹篾烘烤弯曲,穿接扎牢,再进行外表装饰。夫妻俩分工明确,丈夫做龙头和龙尾,妻子做龙身的缝纫活。“龙头的大小是由龙身长短决定的,龙身大,龙头就要大。”陈行国说:“每个人做的龙都不一样,有人喜欢凶些的,有人喜欢善些的。”关于龙的传说有很多,龙生九子,颜色各不相同。农村有“黄龙盘谷仓,白龙盘米缸,青龙盘水缸,盘得瓶瓶满,缸缸满,吃勿完,用勿完”之说。
龙做好了,陈行国还要负责教授舞龙,从基本动作要领,到其中的技巧,他要完完全全地教会,等到人家能灵活自如地舞动,才算告一段落。
传承———龙在手上
舞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全国舞龙的地方很多,动作套路也各不相同。1992年国家体委组织舞龙技术专家、学者起草《全国舞龙竞赛规则》,经过专家的实地考察和归纳,最终,《规则》以奉化9节龙的格局及套路为依据制定。
上世纪中期以前,奉化境内村村有龙队,乡乡有龙会,男人们哪个都会耍两下。1946年元宵灯节,奉化大桥商会在当时县城最宽阔的县江两岸沙滩上,举办庆祝抗日战争胜利“百龙大赛”,有108条布龙参赛,壮观的场面至今令过来人难以忘怀。直到上世纪80年代,奉化境内还有100多条布龙。可惜的是,如今仅能见到20多条了。
近两年来,宁波和奉化对布龙文化又逐渐重视了起来,在奉港中学、尚田镇中心小学建立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基地,陈行国多次到学校去传授舞龙技术。儿子陈亮亮正在读高一,现在是学校舞龙队的龙头手。
2008年春节前几天,天气出奇的冷。得知自己传承人的身份后,陈行国为一件事很伤脑筋——找不到一块排练场地。一问才知,他所需要的仅仅是一块20米见方的空地。条宅村舞龙队原在村小学操场上训练,而今,小学合并到镇里去了,操场上盖起了工厂。他无奈地说:“年轻的队员们都到城里打工去了,有的还在城里买了房,集合一次很难。村里和队员们签订了合同,需要时必须回来。另外,训练经费也是个大问题。”
陈行国经常被邀请到各地去当教练,有偿地教授舞龙技术。他的学生遍布大江南北,已有千余人。
对制作,他却很少教。一个朴素的想法,恐怕是不想让别人分这块“蛋糕”。
对于他,“龙”无处不在。舞龙时,他将自己视做龙爪,是龙体的一部分,可以自由地舞动;制作时,他手上是有血有肉的动物,是上天的精灵,他能体会到一种温暖,嗅到一种气息。他把兴趣、职责和利益调制到一起,端出的是一杯醇厚的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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