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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中心 > 国内新闻 > 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 > 四川地震消息

原创:“天佑我仍在前线的男人天佑中国”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曹小虫与木耳妹,两个媒体人,一对小夫妻,正如诗中所写一般,因工作原因分居成都上海,两两相望。

  2008年5月12日14:28分,四川省发生8.0级地震,成都临近震中汶川,距离只有几十公里,木耳妹和正在成都的曹小虫失去一切联系。
5月12日晚23点,地震发生后11小时,木耳妹的博客挂出了一条只有35个字的日志,让和他们相熟的人看过之后,无不手捏一把汗——

  《不要问我小虫的情况!》

  “他在大前方。通讯中断。

  请大家不要问我他的情况。

  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知道。”

  木耳妹把当时的情形称为“史上最令人崩溃”的煎熬。值得庆幸的是,身处巴蜀震中的小虫安然无恙,后通过短信与妻子取得联系。12日地震发生后,就在爱人于远方经受着“史上最令人崩溃”的煎熬的同时,记者小虫,和他的同事们,根本没顾上和家人联系,已经第一时间投入到采访报道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木耳妹,守望丈夫的年轻妻子,以博客为载体,用夹杂着许多昵称和调侃的文字,详细记录下了灾情发生之后的日日夜夜。点滴细碎,嗔怨与牵挂与思念,妻子的笔,为我们勾勒出一名普通记者在震区一线的采访历程。或者说,一场艰苦卓绝的征战。

  2008-05-12地震日

  史上最令人崩溃的三个小时。电话不通,手机固话都不通。picci(大学同学)来消息,说是汶川地震,7.8级。我地理很差,但偏巧知道汶川,上次去成都,商报的哥们儿开车带我们去哪儿玩儿,走的就是汶川。离成都不远,确切的说,就地震这件事来说,很近,简直太近了。然后同学们纷纷来电,大家都是出于关心小虫的目的,但我的回答一律是“不要给我电话!我找不到老公了!”

  后来我终于接到了一条短信,“我跑出来了,没事,现在去灾区”。电话仍然不通,消息时断时续。凌晨2点,终于第一次通上了话。是的我非常合乎常理的现场泪奔。

  ……

  天佑我仍在前线的男人。天佑中国。

  2008-05-13第三日

  一整天失去联系,到下午五点才收到消息。谢谢这期间所有给我安慰的同志们。小虫现在是很安全的,晚上9点到现在,通讯都很畅通。所以让我们一起为受灾地区的所有人祈祷吧。祈祷所有的记者,所有的战士,所有的医生,所有埋在废墟里坚强着的,和正在废墟外坚持着的,都平安。

  2008-05-15第四日

  公司楼下的报摊,小虫他们的报纸还没到。可我今天特别有阅读欲望。因为那份我所期待的报纸,今天有“本报记者徒步走向汶川”。那个本报记者,就是我时刻牵挂的人。

  小虫来短信了:路塌的太狠太彻底了,进不去了。我先撤出来了。现在在陆航某团吃飞行灶,妈的地震以来第二顿饭。我回他:“好好吃!好好吃!吃完再说。”我还想问里面情况怎么样,他有没有受小伤,是不是衣服裤子都脏了,昨天睡觉了没有……可还有比“我正在吃饭”更好的,更不容打扰的消息么?

  今天报纸二版有小虫徒步的照片,在他身后有个明显体力不支的小胖子。那就是第一时间和小虫一起抵达都江堰的登科。拍照片的人,是麦圈。他比小虫和孟小胖子,还要多背一套摄影设备。报社另一个女记者,两个半身孕,昨天抵达成都。

  2008-05-16第五日

  晚间,陌生号码来电,接起,说:“喂!是我!嘿,你没接过卫星电话吧?”小虫同学显得有一点兴奋。他回到汶川县城了,和部队呆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在打卫星电话很牛的样子,但其实那个号码不过是个普通的手机号码而已……

  他说,解放军叔叔分了口粮给他,还邀请他住他们的帐篷。他接受了口粮,但看了一眼帐篷,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挤进去了,于是今晚在帐篷边的草地上过夜。“我脏死了,可不敢洗,水太宝贵了。其他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哦另外,你还在写你的地震日记吧?鸣谢一下成都军区的王参谋,谭少校和殷排长,他们分了吃的给我。你真的要郑重的表示感谢,他们真的太好太伟大了。好了不说了啊不好意思说太久。我发了消息给爹妈,你再打个电话给他们吧。”

  晚上11点,很好很完美的平安电话。今晚我可以睡个好觉了。也希望老天作美,天气好一点,温度适宜一点,也不要余震了,让我家猪头,还有好人伟人最可爱的人,王参谋,谭少校和殷排长,今晚在大山里的草地上,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吧。

  2008-05-17第六日

  零点以后,就都算今天了吧?那么第六日凌晨,我又接到小虫一个电话。那个时候他刚刚在草地上的睡袋里躺下。“猜我躺在哪儿?”“草地上。”“对。猜我看着什么?”“天。”“对。唉,其实如果不地震的话,这里会很美。”我正准备给他煽煽情,说点诸如等那里重建好了我们一起去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之类的肉麻话,他就显得很平静的,但却略显紧急的说“晃了晃了,又晃了!晃的挺厉害,还在晃。地在抖,地一直在抖……好了停了。”停了之后他又显得很牛很牛的说,小意思,经常晃,我习惯了。刚才那阵比较大而已。后来今天上网看了才知道,凌晨0点16分,是又发生了一次5.1级的余震。应该就是我“听”到的那一次吧。

  因为知道他有东西吃,有水喝,睡在曾经很美的山坳里的草地上,我也就睡的很安稳。地震以来我第一次睡的这么熟。从12点半多躺下,一直到早上8点才醒过来。期间做了很多梦,可惜醒来都不记得了。

  醒来就给他打电话,已经没信号了。这么早就出去采访了么。

  ……凌晨的电话里说,汶川县城受灾没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有三分之一的房子垮了,路上活人很多。唯一的问题就是四面路都断了,让汶川成了孤岛。他还给我讲了些感人的故事,但勒令我“不许写”,因为那是他要写的……

  我没有小虫的消息,但心里一直还很踏实。因为汶川没想象中那么可怕,也因为他基本上和部队在一起。可到新闻说汶川今天下雨开始,我就又不安心了。他没有帐篷啊,他是睡在草地上的!可他的电话,无法接通,关机,无法接通,又关机。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来了消息,说他把手机充电器丢了,要省着用电了……唉他丢过两个手机,两个钱包,无数把阳伞,可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丢三落四呢……我说好你省着用,但你要告诉我晚上怎么睡,是不是下雨了。他说,是下雨了,战士一定让我挤帐篷。

  下雨了,希望所有在灾区过夜的同学们都有帐篷可以睡。希望现在正开在马尔康到汶川的路上的两个报社记者一切平安,但,快一点,到达汶川。因为那个时候我家“猪头”就能出来了。

  2008-05-18第七日

  因为猪头大人的丢三落四,我们的联系变得极其精简。早上7点20,一条简讯:“起了,去采访了。”晚上8点40,一条简讯:“采访回了,很安全。”一共十三个字。我觉得他真不懂得效益最大化,反正一样都是发,干吗不多说两句,凑足140个字好了。真是脑子转不过来的哥哥。

  从西线挺进汶川的报社记者已经到了,但遗憾的是他们俩光光的进去了,不并有传说中的能带小虫离开汶川的车。猪头答应我明天要出来的,我相信他有办法的。昨天我问过他,我说你晓得不,现在好多人关心你,你有啥要表达的?他的回答非常不崇高,居然是“我想洗澡。我现在最大的奢望就是泡在热水里搓甲甲。”可我比他更不崇高,我没问一句灾区的同胞好不好,直接回复了“坚持住!回来我帮你搓。”

  2008-05-19第八日——全国哀悼日

  小虫说今天要(从汶川)出来的,可我一直没联系上他。跟据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能搞定飞机。他都能进的去,出来还不容易么?2点没消息,3点没消息,到了晚上6点了,再不出来天就黑了,他终于来消息了。

  “正在两个直升机降落地之间疲于奔命,我们爬了三个小时塌方山路上山,说飞机落在山下河边了。我们于是下山,到半山腰,电话我们说又落山上了。我们现在又爬回来了。路太险了,天黑就下不去了,上来的路说九死一生毫不夸张。”他花了很长的篇幅给我介绍今天的过程,可完全没有告诉我结果。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那么我很想看下集。

  于是我急不可耐的发了消息回去“那么到底飞不飞呢?”片刻,下集来了:“海拔2200,垂直1000米。半山腰以上全是滑坡滚石小路,最窄处半个脚掌宽,旁边就是悬崖,路边野草带刺还不能抓扶。我们只能贴着山壁蹭。半小时后天黑,我们就很难下去了。”原来是个三集连续剧。我于是继续急不可耐的问“那到底今天能不能飞呢?”

  这一等,就等了大约十五分钟。电视剧的最后一集很简短,就俩字儿:下山。

  然后我的心就像用保鲜袋包起来还扎了口一样,闷的喘不过气。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但又觉得自己的步子太过不平稳,每一步都要颠的心头一颤。干脆还是坐下来,可坐下来又觉得憋闷。我想给他电话,但我怎么可以给正在抹黑下山的他打电话!于是我发消息,简短异常:报平安。

  过了一阵子,来消息了。“过了半山腰了。”我回他“好好走路。”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收不到我的消息。因为他不停的给我发重复的消息,而每次都在上一次的消息后面,加上一点新的信息。

  “过了半山腰了,路没那么陡了。”——“快好好走路,别看手机。”

  “过了半山腰了,路没那么陡了。已经看到人家了。”——“别发消息了,到了县城电话我。”

  “过了半山腰了,路没那么陡了。已经看到人家了,老乡远远看到手电的光,提了一桶樱桃等我们。”——我不并再有回复,泪已经含不住了。

  他今天没飞出汶川。他爬了两遍山。那山,可能是救援队扛东西下来的山。也可能是救援队抗伤员上去的山。我含不住泪了,因为想到这些。老乡远远看到手电的灯光,并不知道山上下来的人是谁,便提了樱桃出来等着。我含不住泪了,也因为这个。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我家猪头要在里面过第四夜了。他九死一生的从滚着石块儿的山上下来,要再汶川过第四个晚上了。我很心疼他。

  2008-05-20第九日——全国哀悼日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我就来写第九日,好像是有些早了……之所以现在就急着更新,是因为小虫给我电话了。他从汶川出来了。

  除了忍痛打消了去成都望夫的心思,我还决定说服猪头写完稿,去重庆回家里呆几天。他妈妈这几天也吃不好睡不好的。她甚至不敢打电话叨扰他,每天来问我,有消息没,他好不好。放到以前,几乎每次采访完——哪怕在重庆采访,我都是心急火燎的想让他回来。这一次虽然我想见他呀很想见,但我似乎突然明白没有比妈妈更爱孩子的人了。如果说这次地震,给我们这些只不过在大楼里轻微摇晃了两下的人带来了什么,我想应该是真正的长大。

  我短信问他:对了,昨天你在爬山,默哀了么?他回我:当时我们正在半山腰,突然警笛响了,我们便站下,肃立默哀。忍不住流泪了。愿逝者往生极乐,生者自强不息吧!

  木耳妹的日记还在继续。因为体质较弱,木耳妹找出了献血证,最终却没能献成血。5月18日,记者电话联系到木耳妹,询问是否愿意将这份沉甸甸的“后方家属日记”转载到人民网,分享给更多关心此次地震救援进展的网友们,木耳妹回复了这样的短信:“好,我也什么都做不了,血都没让献。我写这个,让大家知道很多人都在做事,也好像自己就做了事一样。”(记者 杨佳)

  (注:原文引用略有删减。文中所提人名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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