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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安县茶坪:一个深山小镇的陷落

5月15日,四川,地震过后的安县茶坪镇,道路完全被封锁,一支救援队伍走进山里,展开救援行动。京华时报 夏永 摄

    5月15日,四川,地震过后的安县茶坪镇,道路完全被封锁,一支救援队伍走进山里,展开救援行动。京华时报 夏永 摄


  灾民救助中心

  5月19日,位于绵阳安县小坝镇的抗震救灾救助中心。近4000名茶坪镇灾民的到来,让这个原本空旷的小镇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

  灾民安置临时指挥中心位于小坝镇主干道中央,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聚集了多路部队:安县政府抽调的指挥人员、电信抢修队、救灾物品发放队、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有一车车志愿者。骄阳高照、尘土飞扬、汽车鸣笛,人声鼎沸。

  街道的两旁农田里,密密麻麻已经排列着近200顶蓝色和灰色的帐篷。

平均每20个人一顶帐篷。灾民们在泥泞的田埂上出出进进,面容憔悴的老人和孩子在帐篷里或躺或坐,不时有头部包扎着绷带的伤员出现。田间飘散着纸屑和生活垃圾。卫生防疫人员正在挨个给帐篷喷洒消毒液,但是很多帐篷人员密集,空气不流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正是午间发放食品的时间,救援队来到救灾帐篷前,灾民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帐篷已经不够用了!灾民还在增加!”小坝镇救援负责人邓章军的声音有些焦急。小坝镇被安置成为茶坪镇灾民的安置点后,人口不过3000多人的地方一下子涌进来近4000灾民,到了晚上的高峰期,不断有卡车接送突围的茶坪灾民呼啸而来,加上焦急的寻亲者,将近有1万人在这个狭小区域同时活动,场面十分忙乱。

  茶坪,这个之前隐居在大山深处的秀美小镇,今天突然以这种悲伤的姿态集体出现在视野中。邓章军说他“感到难过和震惊”。

   据绵阳市抗震救灾指挥中心14日发布的消息称,安县茶坪镇、高川乡、千佛山景区一带因地震致多处大面积山体滑坡和民房垮塌,导致至少2万多人与外界联系中断。其中,截至14日14时茶坪镇已死亡300余人,高川乡和千佛山情况不详。另外,安县至茶坪途中两山夹围形成围堰湖泊,截止到14日11时,水深已达60米以上,初步估计形成库容量4亿立方米,对下游地域和绵阳市区形成巨大威胁。

  5月14日深夜直到5月15日凌晨,在与世隔绝两天之后,孤岛茶坪才有村民冒险徒步翻山逃了出来。16日至19日,更多的茶坪灾民沿着第一批灾民踩出的脚印逃离家园。

  茶坪镇德胜村的幸存者张传义颓然地坐在帐篷里。他42岁、身材瘦小、头发凌乱,手臂上还残留着地震时造成的道道划伤。两个分别14岁和9岁的儿子张加松和张加平,刚刚在救援食品发放处领取了今天中午的口粮:一大袋饼干、一大盒黄瓜、还有一箱牛奶,正围坐在潮湿的田地上享用。尽管离地震已经过去一周,在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张传义还是不能解脱出来,毫无食欲。倒是两个儿子对目前的生活比较满意。不光是因为暂时不用上课,最主要的是,孩子认为现在吃的东西比平时好许多。小儿子张加平很喜欢喝小包装带吸管的牛奶,总是发出巨大的声音把底喝干净才恋恋不舍地扔掉。他承认以前没有喝过这么多好喝的东西。

  一个被张传义称为弟妹的女人,毫不避讳地指着张传义大声介绍:“老婆和他离婚了。地震这么大的事,当妈的到现在也不来看看孩子!”张传义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言不发。儿子吃完了饼干,又兴致很高地去翻看领取的捐赠衣物。这些衣服都是捐赠的,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有,都是城里人穿的,平时在大山里并不容易看到。虽然已经几天没有换洗衣服,张传义还是觉得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很刺眼。相反,对这些东西很稀罕的小儿子,在一大包衣服里找了一件花哨的牛仔裤请求爸爸让他换上:“我的裤子好久没有换了。”但是,张传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儿子制止了。

  除了张传义一家3口,这个帐篷还住着来自德胜村7组的其他13个村民,多数都是沾亲带故。另外几个人有亲戚就住在小坝,吃完饭相约帮亲戚插秧子去了。临走,张传义的弟妹特意提高声调,嘱咐留守的9岁女儿:“好好看着咱们领的食品,别让别人吃了。不然今天晚上一家人就没得吃了。”

  一旁,情绪低落的张传义苦笑着自言自语:“家都没得了。哪有心情去吃啥子饭啊。”

  地震瞬间

  张传义不愿意回忆地震时的可怕一幕,地动山摇之后,父母死了,家没了,祖祖辈辈生活的茶坪就这样在眼皮底下化为了废墟。

  即便是这次逃出来的70岁的茶坪镇老人,也无法说清楚“茶坪”名字的来历。老人只记得:茶坪50年前还是被原始森林覆盖。茶坪并不产茶,这个拥有近9000人口、10个村庄的乡镇,村民主要靠种植沙树和药材为生,还有不少村民种魔芋。

  “过去这是个很封闭的村子。”金溪村村民郑仕会说。她妈妈在地震中手被砸断了,她领着孩子步行7个小时才翻过大山逃了出来。

  茶坪所处的地形,犹如一个口袋。内外联系,须翻越两座1000多米的高山。茶坪里面宽阔,出口只有一条公路和外界保持着联系。在地震中,这条唯一的公路被两侧塌方的山石和泥土掩埋。

  安县人大副主任朱安保介绍,地震中,最大的一个山体塌方形成550米长、175米宽、80米高的土方,总计385万平米。茶坪和外界的唯一通道被完全隔断,成为孤岛。茶坪和高川成为绵阳最后两个大规模救援队伍进入的乡镇。

  地震当天,正逢茶坪逢集的日子。老老小小都集中在茶坪镇不过四五百米长的老街上。这是茶坪的中心。地震时老街房屋全部垮塌,黑压压的人群被压在废墟里。

  54岁的张安义来自万佛村,本来张的老婆和另外3个女人一起给人家打零工,一天挣30元钱,当天老婆没有去,而是和他一起逛老街。下午2点28分,地震来了。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张安义看见老街上空升腾起黑色的烟雾,老街的房子在瞬间化为乌有。屋里有妇女被房梁砸得头破血流。张安义夫妻两人拼命抱住身边的一棵大树。他感觉大地像是发疯一样不停摇晃,抬头一看,老街后方的山上巨大的滚石滑落,山体出现大面积塌方。震动很厉害,“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我就没力气抱住树了。”事后得知,和老婆一起打工的3个妇女,地震时一起被埋在废墟里。

  地震时,张传义正在自家的地里点豆子。妻子不辞而别之后,张传义一人带两个孩子,家里家外都要自己来做。当时,他70岁的父母也在身后不远的地里给他帮忙。他突然感到脚下一颤,浑身开始晃动。他扔掉手里的东西,回头一望,山上的滚石和泥土已经呼啸而至,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被泥土卷了进去,甚至来不及呼喊和移动。张传义侧身抱住身边的一棵大树,紧贴着树干躲过一劫。震后,他从山下的泥土里挖出了父亲的遗体,老人的腿已经被砸断了。而母亲的尸体至今没有找到。

  张传义的两个儿子当时都在学校。弟弟张加平在茶坪小学读3年级一班,当时正在3楼的教室做眼保健操,很快跑了下来。在茶坪中学读初一的哥哥张加松地震时正经过操场解手,他看到大片的瓦片从房顶往下落,初二和初三的同学都往楼下跑,校舍开裂坍塌。他也想跑,可是感觉腿不听使唤了,只好趴在地上爬到了操场中央的安全地带。他说:“我们班上砸死了一个考试在前三名的女生。”

  毁灭的城镇梦

  张传义在山里面度过了最初难熬的两天。地震过后满目疮痍。几乎所有的房子都面目全非。强震使巨石从山上滚落,横在主要道路上,最大的有大卡车那么大。

  各村的幸存者很快集中到镇上一个开阔地,临时用塑料布搭建了帐篷。镇上封存了商店所有的矿泉水和粮食,实施配给,每人每天一两稀饭。

  更大的阴影让幸存者挥之不去:通讯信号地震后完全消失,和外界完全隔绝了消息。茶坪成为了孤岛。他们不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担心外界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地震当晚,村民把从镇里废墟抬出的尸体堆放在老街,为了防止腐烂决定统一焚烧。酒精用完了,就用商店里的白酒代替。目击者张安义说:“一层柴火一层人,就这么垒起来,一把火全烧掉了。”另一边,被砸伤的人们彻夜哀号。

  安县的救灾人员提供的统计结果是,“茶坪镇95%的房子坍塌被毁。确认近300人死亡。700多人失踪。6000多人被困。”

   张传义表示,地震后自己很害怕,还有很多人仍压在自家房屋的废墟下,在独自掩埋了父亲的尸体后,这种情绪更加强烈。

  直到安全撤离到小坝之后,张传义沿途发现,这次地震中倒塌房屋多的地方,都类似茶坪这样的新兴小城镇。

  茶坪人现在已经意识到他们的家园是如此不堪一击。房子坍塌是因为年岁老,新房子虽然稍好些,也同样遭到大面积破坏,张传义相信,这是在追求数量的同时,质量没有跟上去的一个后果。这些用砖头和水泥盖起的廉价房子,差不多都没怎么考虑建筑的安全标准和地质因素。“这些年茶坪的新房子建得太多了,也太快了。但是质量标准比起城市差距太大。”

  盖房子是农民生活中的大事,修房子多数是个人行为。盖房时在住宅地基的使用等方面会有一定的审批,但是对于房屋的防震标准这样的要求历来很宽松。张传义的房子是2001年在老房基础上翻建的新房。扩大了地基,加高了墙面,100多平方米的造价,花了差不多3万多元钱。这种廉价的住房在茶坪这样的乡镇很普遍。张传义说,村民们从来没有想过盖房子要考虑抗震的问题。

  “没有人要求我们这么干。”另一位村民曾玉林说。

  来自万佛村的刘思成则认为,主要还是这次地震太厉害了,再结实的房子也受不了。另外由于滑坡等特殊山地情况,也使得茶坪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新房产的开发建设近年来在茶坪很热。从2001年开始,茶坪为了利用当地的千佛山资源,开始大规模开发建设千佛山旅游风景区。在茶坪人的记忆中,茶坪的新房子正是在这个时间之后开始大量出现。速度之快让张传义这样的老茶坪人感到惊讶。

  为了建设一个统一的千佛山旅游风景区,茶坪在前山搬迁了该镇保障和金溪2个村子的近千名村民,全部拆迁到一条距离老街2公里处的新街,和茶坪镇的老街遥相对应。并且为搬迁来的村民规划建造了具有统一风格的房屋,这些村民的居住地不再称公社,而改称社区。搬迁到社区的村民,已经开始享受低保。这些修成不过7、8年的新房子,虽然不像老街老房一样全部坍塌,但是也遭到大面积破坏。

  高炮旅副旅长杨永乐后来率领救援小分队进入茶坪,他发现景区新建的酒店也坍塌了。在查看了倒塌房屋之后,杨永乐表示:“和大城市比,这些房子质量都不结实,问题很普遍。”

  “我们自己盖的房子,不能和城里的高楼大厦相比,造价要便宜。我们一两个月就可以造好了。”村民沈刚前的儿媳说。

  张安义说,其实他一直挺羡慕那些转到社区的村民,“人家可以做个城里人了”。有传言他所居住的后山,今年也将纳入旅游区的开发计划,城市梦曾经让张安义很憧憬,但是一场地震把什么都毁掉了。

  “生活水平倒退了10年。”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山区的生活仍然贫困。成都这样的省会城市,并没有受到地震的太大影响。但是给茶坪这些相对封闭的城镇造成的损失却是惊人的,特别是对于居住条件不佳的穷人,伤害更大。

  “地震把我们辛辛苦苦积攒的一切都毁了。”万佛村的刘思成说。他认为,地震给茶坪带来的损失,至少使村民的生活和经济水平倒退了10年。单说盖房的花消一项,都是村民们种药材和外出打工辛苦攒下的,即便是恢复到灾前的生活水平,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茶坪村民的主要收入,来自经济林木和药材的种植。张传义种了2万棵沙树。这种树未来效益被看好,但需要长达15年的成材期。药材种植则主要包括黄连和白蔹,收购价格也不高。没多少年轻人能够耐得住寂寞固守大山。茶坪有很多年轻人都选择到外地打工。这个乡镇的近9000人口中,其中有近2000人地震时在外地打工。地震时,茶坪主要的居民以老人和孩子居多。

  震后,大批的茶坪打工者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小坝寻找亲人。18日,当张传义这支逃难队伍进入小坝镇救灾中心时,迎面碰上来自绵阳的席冬梅,她挨个帐篷进去问,我的父母还在山上,你们谁看见他们了?

  但是她自己也不敢冒着风险回山上找。她说,她离开家好多年了。席冬梅家就在万佛村,她已经在绵阳的美发厅打工了好多年,很少再回到茶坪。“那里不如城市繁华,生活水平和城市还是有很大差别,也没有机会。”

  “山里找钱很难。只能出去打工。”张传义说。2001年,张传义到江苏无锡一家砖厂打工,辛苦做了一年,拉砖胚,每个月800元工钱,一年下来,积攒下5000元钱,这比他种植药材要强。他甚至有些神秘地透露,去年引起社会关注的山西黑砖窑事件,自己也有类似窑奴的受骗经过。去年他在老乡的介绍下,自己和另外几个四川籍农民工到山西运城一个砖厂打工,说好一个月1000元钱,结果干了一个月,老板却没有给他们一分钱,他们以罢工为名讨要工资,老板不给,反而以停工给砖场造成了损失为理由,派打手威胁殴打,张传义说,不得已,他们没敢要钱就偷偷逃离了。

  他哀叹,山里虽然落后,但还是家里好。如果不是因为讨钱不容易,他宁愿选择留在家里。“可是偏偏又遇到上了地震”。

  突围

  已经和外界隔绝了整整两天。

   当天,忍受不了恐惧折磨的灾民试图从唯一的公路跑出来,发现已经被泥石流完全阻断,事后经过救灾部门的勘探,这条进山通道正好处于两山之间,巨大的塌方把道路完全遮盖,即使没有塌方的路段,河水也逼上岸淹没了公路。

   山体滑坡造成两山合拢,大规模救援人员很难进山救援。安县人大副主任朱安保介绍,地震次日正在安县公干的一位镇领导就徒步爬山进了茶坪组织救灾。14日下午,先遣的36名武警消防官兵决定强行翻越。能下脚的地方有宽约50公分的裂缝,身旁是万丈悬崖,官兵在树与树之间捆连好一根根绳索。这些绳索后来为茶坪人撤离提供了很大帮助。

  15日清晨,突击队终于看到了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茶坪乡。但因山上余震、塌方不断和无电,许多需要手术的伤员无法得到及时救治。

  驻绵阳的成都军区高炮旅副旅长杨永乐介绍,他们组织的19人组成的救援医疗小分队,16日晚上出发,在走了7个小时的山路之后,直到17日早晨7点才到达茶坪镇中心。其间,同时还有来自山东和内江军分区的解放军翻山进入了茶坪。由于连续降雨,救援受阻。根据前方小分队传来的消息,救援者决定动用直升飞机开始运送伤员。

  在茶坪,焦急地等待2天后,仍无法等到救援部队和救护人员到来,水没了,粮食也没了。镇上于是通过大喇叭号召年轻村民自行突围。“能走一个是一个,不能都困在里面等死。”

  不愿意坐以待毙的村民决定突围。也有一些岁数大的村民不愿意离开家园,选择继续和老屋共存亡。14日下午,震后两天,第一批村民决定徒步翻越大山。

  大面积的滑坡使脚下的土地异常松软,稍有失足,便有可能滑下山崖。在60度以上的山坡上,爬满了从茶坪小镇上蜂拥而上企图逃生的人们,大人们有的背着小孩,有的扶着年迈的父母。张传义领着两个孩子,在几乎没有路的山崖间步行,脚下,就是吞没茶坪镇的茶坪河。村民扶老携幼,穿山越岭。场面很悲壮。

  事实上,这已不是张传义第一次逃离家乡。但这一次来得更惨烈。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去。15日深夜,第一批茶坪灾民走到小坝。至19日,大批茶坪村民基本都撤离灾区。

  张传义记得,当他攀爬到山顶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寻找着茶坪的方向,从高处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家所在的位置。山上到处是滑坡留下的疤痕,盘踞在两山之间的茶坪镇已经千疮百孔。

  “茶坪没有了。”他喃喃自语。后来茶坪在他眼里渐渐成为一个小点,最后完全消失。(南都周刊 记者杨猛 绵阳报道)

(责任编辑: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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