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北川。35℃的高温下,身着防毒服的数百名防化兵,两人一个战斗小组,一人背着喷雾器对高危病毒源洗消,一人警惕地注视着不断下滚的山石和废墟上的残墙断壁,随时做好协助操作手紧急撤离的准备。
“5·12”大地震中北川死亡人数最多。当从废墟中抢救幸存者的战斗告一段落、救援人员撤出县城时,成都军区驻滇某集团军防化团临危受命,走进这座“死城”,与看不见的“敌人”——细菌、病毒展开殊死搏斗,打响了一场大灾之后防大疫的恶仗。
3天打了一场遏制疫情主动仗
“北川来了防化兵!”5月18日一大早,这一消息在震区不胫而走。防化团官兵星夜驰往北川,于凌晨5点到达距北川县城30多公里的集结地。
“快一分钟展开战斗,就多一分主动权!”团长谢志荣十分清楚北川防疫形势的严峻。29辆防化洗消车顶着山上的飞石,火速赶往北川县城。谢志荣不断下达提速命令:“快!再快些!”天刚蒙蒙亮,四连连长汤铭平就带领先遣分队40多名官兵,在北川中学展开了洗消。这里是死亡人数最为集中的地域之一,异味已十分明显。同时附近聚集的群众也很多。高危病毒源和高密度人群,使这里成了一颗随时可能引发疫情的“定时炸弹”。官兵们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一场特殊的战斗,来不及多想就背着喷雾器,朝着废墟冲上去了。列兵黄家玉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具尸体,不由一阵阵头晕目眩。但是很快,他就挺了过来,稳住情绪逐一给尸体洗消。其实,何止黄家玉,40多名官兵都是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在第一时间投入了战斗。当天晚上,北川中学的异味得到了有效控制。与此同时,其他分队也在县城内多个急需洗消的点位展开作业。一连3天,该团对约2.5平方公里的北川县城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大洗消。首战告捷。5月21日,灾后第9天,成都军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等10余个单位的防疫专家,反复检测后证实,北川没有出现疫情,也没有发现流行性传染病。
将发生疫情的可能控制在“0”
由于北川县城内的建筑物大多被夷为废墟,死亡人数较多,尸体和各种腐烂物十分密集,成了最可能爆发重大疫情的源头。尤为严峻的是,一旦唐家山堰塞湖决堤,县城就会在瞬间变成汪洋,各种病毒源就会随洪流漂浮、蔓延,对川西平原造成巨大威胁。
“务必要截断北川县城这个疫情源头!”某集团军首长给防化团下了死命令。防化团官兵甲衣未解,在北川又开始了第二轮洗消战。
5月28日,第二轮洗消战已进行到第8天。几天来,患了重感冒的三连连长项小朋带领官兵先后执行了11次洗消任务。晚18时,完成当天的洗消后,项小朋被战友架着走出了废墟。然而当得知一辆被压成“肉饼”的轿车里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时,他又一次振作起来,带着两名士官赶了过去。浓烈的异味告诉他,洗消这个毒源刻不容缓!用了近半个小时,他们才取出尸体,进行洗消、处理。突然,“轰”的一声,身后的一堵石墙垮塌了,来不及躲闪,大块飞石就从他和两名士官的中间穿了过去……进入北川作业半个月来,他们先后50余次遭遇塌方、滚石等险情,人均每天作业12小时以上。北川疫情发生的可能被始终牢牢控制在了“0”点。
30余种新战法使救灾能力倍增
“北川城边冒烟了!”5月30日14时30分,浓烈的白烟骤然间笼罩了北川县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前几天地方某救援队堆放的20余吨漂白粉、二氯异氰尿酸钠和其他洗消制剂,因地表渗水引发剧烈化学反应起火燃烧,释放出大量毒害气体,千余名群众和救援人员受到威胁。谢志荣团长闻讯后,带领200余名官兵赶赴现场,通过水枪喷射、干粉中和、隔离掩埋等多法并用,不到半小时就彻底排除了险情。
险情处理得如此迅速,得益于他们“一边救灾、一边总结”。几天前,他们就根据在北川县擂鼓镇一次处理类似险情的经验,把快速灭火、转移、稀释、中和、隔离5个新战法写进《化学事故应急救援预案》。
执行如此重大的抢险任务,对防化团来说尚属首次,在我军防化兵历史上也未曾有过。早在5月12日下午,防化团领导获悉汶川大地震发生后,便带着参谋人员进一步完善了《地震救援应急预案》。到16日部队接到开进命令前,他们不仅查阅了30多万字的相关资料,还通过电话、网络等途径向军内外50多个防疫专家请教。在开赴灾区的军列上,该团研究灾情、修订方案、应急培训从未间断。到灾区以来,每执行一项任务后,他们都要组织相关人员“碰头”,先后摸索总结出“防化兵震后洗消三步法”、“高危病毒源重点封控”等30余种新战法,并一一充实到部队各类应急抢险预案中。救灾指挥部领导和防化、防疫专家称,这些新战法的运用,不仅提高了救灾效益,还为未来防化兵应急抢险提供了决策依据。
(压题照片为韦家骏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