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6月10日电 新加坡《联合早报》发表题为《夕阳中的布什政府中东政策》的文章说,不管人们赞同与否,布什政府七年多来的国际政策,确实在穆斯林(回教)世界和中东地区导致了巨大变化,超过了历届美国政府。
只是这些变化并非符合华盛顿的初衷而已。
文章摘录如下:
随着民主党总统初选尘埃基本落定,美国总统大选进入两党对决,而布什政府不可避免地步入夕阳阶段。
《华盛顿邮报》曾经指出,再是奥巴马高举“变革”大旗,加上美国选民对布什政府内外政策的普遍失望,两大党至今还是大致维持了“爸爸党”和“妈妈党”的传统角色:国防外交仍然是共和党的强牌,而经济民生则是民主党的主要得分点。
在奥巴马和麦凯恩目前民调结果不分轩轾的情况下,若干美国论客开始谈论可能的“10月份意外事件”。这样的“偶然”一旦发生,完全可能成为总统大选的决定性因素。
可能的“10月份意外”包括新的恐怖袭击、捕获或打死拉登、某个“温和”阿拉伯政府垮台等等,大多与中东地区有关。所以夕阳中的布什政府尽管人望极低,依然可能通过导演或促成一些“意外”,来影响总统大选。
另外,特别是第二任上,布什总统在内政上几乎毫无建树,“反恐战争”无疑将是他的最大历史遗产,而中东政策则是“反恐战争”中最关键的部分,布什本人新近风尘仆仆亲赴中东,是其明证。所以即便在其任期的夕阳期间,仍须密切关注。
不管人们赞同与否,布什政府七年多来的国际政策,确实在穆斯林(回教)世界和中东地区导致了巨大变化,超过了历届美国政府。只是这些变化并非符合华盛顿的初衷而已。
九一一之后,布什政府的中东政策一言以蔽之,便是以冷战结束后全球无比的硬实力,按照美国自身利益和形象,来去实现“民主改造”穆斯林世界的软目标。布什总统前发言人麦克莱伦的新书,揭露发动伊拉克战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谎言和真正动机,是这一政策的最好注脚。
这一新政策显著背离了美国外交传统,受到以犹太人士主导的新保守主义阵营的推动,而布什也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向以色列一边倒的总统,甚至首次提出以色列可以永久占有在约旦河西岸建立的许多殖民点,打破了历届美国政府的一项外交禁忌。
可是从现实看,布什政府任上在穆斯林世界和中东地区促成的两项最大变化,却是第一,亲西方“温和”世俗势力的衰落和边缘化;第二,伊朗上升为波斯湾的“区域霸权”。
这第一个事实结果,是笔者数次指出的布什中东政策的一个最大悖论,也即美式拜金主义无法在现有穆斯林世界中,扶植起一个具有道德操守、凝聚力和效率的世俗政府。
前些时候,笔者论及美国中东政策一个无法克服的困难,是缺乏当年托洛茨基的政治哲学和组织天才。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原由美国一手扶植,近来却因政府腐败和军阀横行而备受西方朝野抨击。他6月初接受德国《明镜》周刊访谈时,公开为自己的无能辩解说:“我希望我有塔利班那样的士兵”。这充分说明了布什“民主改造”大计的无望。
至于伊朗在波斯湾地区的崛起,固然属于什叶派复兴的大潮流,但也直接得益于布什政府的两大军事成就:与德黑兰敌对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和伊拉克萨达姆政权的覆灭。
几周前,美国和沙特阿拉伯共同支持的黎巴嫩“中央政府”对真主党发难,企图大幅度削弱后者的实力。结果却是真主党发起一场反政变,迫使黎巴嫩政府史无前例地接受什叶派对中央政府施政的否决权,成为伊朗影响力上升的最新标志。
上述两大发展,除了显示美国在中东地区影响和外交杠杆的下降,更凸显了以色列战略地位的空前恶化,迫使以色列作出软硬两手反应。
在软的方面,便是以色列新近撇开华盛顿,在土耳其与叙利亚就戈兰高地归属进行秘密谈判,旨在分化叙利亚与伊朗的密切合作。在硬的方面,便是以色列和国际犹太势力继续渲染伊朗对以色列的“生存威胁”,甚至开始描绘未来中东核战争的前景。
不能不注意到,在后一点上,以色列与布什政府之间具有很大的默契以至合作。继续妖魔化伊朗,不仅是布什政府在夕阳中的积极政策,也可能成为美国大选前夕“10月份意外”的根源。
前些时候,英文《亚洲时报》甚至报道:白宫已经向若干国会成员透风,准备在近期内对伊朗进行有限的“军事惩罚”。但是以笔者之见,出于伊拉克泥沼的现实,华盛顿主动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会造成对共和党相当不利的选民反应,而难以为跛鸭总统布什采纳。
以色列和伊朗之间的“意外”,在美国大选前却无法低估。连德国前外长费舍尔新近也在黎巴嫩《每日星报》上作如是估测。尽管奥巴马4日在华盛顿对超级犹太游说势力——美以公共事务委员会(AIPAC)信誓旦旦,笔者曾经指出美国不少犹太选民对他心存疑忌,这已经为《纽约时报》5月22日的专题报道证实。只是以色列总理奥尔默特新近卷入腐败官司,或许会暂时淡化这一“意外”的土壤。(于时语)
(责任编辑:曾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