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昆明6月25日电(记者陈瑜)在连续六年被评为公安部“二级戒毒所”的云南省昆明市官渡区戒毒所里,记者有幸认识了一名普通的戒毒所老干警徐元贵。五年工作生涯中,由他送出来的戒毒人员就有1000多名。
“北大生吸毒事件”把他的心带到了戒毒所 “他就是徐干,我们有什么心事就和他聊。
”戒毒学员小杨指向远处走过来的一名民警。徐元贵今年46岁,2001年从部队转业后来派出所当了民警。
“说起我怎么想到来戒毒所工作的,那是2003年初的事情了。”徐元贵回忆道,“那年,我送一个吸毒人员去戒毒所,路上他告诉我他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学生,后来赶上了80年代的"下海"浪潮,经过多年的拼打,自己的资产达到千万,事业和家庭都令人羡慕。谁料没多久他却染上了毒品,不能自拔,无心经营公司,短短几年中就将公司"吸"掉了。当时我听了很心疼,如果不是海洛因害了他,他本应是国家的栋梁。”
那天回家后,徐元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起了这些年当警察抓获的数不过来的吸毒人员,“自卑、逆反、迷茫,这就是吸毒人员给我的印象。他们的心理和常人很不一样,甚至连惯偷、惯盗的心态都不及。我想,我一定要做些什么,决不能让吸毒人员把自己的人生毁在吸毒这件可以改掉的错事上。”想明白以后,徐元贵不顾亲友的反对,二话没说申请调到戒毒所工作,做了一名“没有发展前途”的戒毒所干警。
戒毒人员追捧的“警官教员” 怀揣一腔热情走进戒毒所的徐元贵,却发现这份教育工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民警对戒毒学员进行帮扶教育,首先应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但我刚到戒毒所时,看到的却是戒毒学员对工作人员的那种反叛心理。那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最终发现问题出在我们管理者身上。正是因为我们对戒毒人员人格上不尊重、情感上不投入,才造成了管理双方的对立。”
从那以后,徐元贵找了很多关于法律法规和心理学的书来看,不断为自己充电,认真学习与人沟通的技巧。他逐渐成为受戒毒人员追捧的“警官教员”。
反复吸毒十余次的小乔,从官渡区戒毒所出来后,就没有再复吸过了。他念念不忘徐干:“我是老戒毒人员了,昆明大大小小戒毒所跑了一个遍,一直没什么起色。去年来了官渡区戒毒所,并认识了徐干,他每周都会和我交流一两次,讲一些我从没听过的、但是很感人的故事,逐渐让我对戒毒、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汶川大地震后,一个从四川省北川县来昆明玩乐的男学员刘明被送进戒毒所,进所后成天想着出去,甚至不惜割腕自杀来威胁,很多民警给他做思想工作,他却用绝食来对抗。
徐元贵得知后,猜测刘明可能是太想家了,便开始找时机与他聊天。最开始,刘明一句话都不说,徐云贵就问他,你是不是灾区来的,家里受灾没有?刘明这才慢慢开始说话。
原来地震发生后,刘明担心重建家园很麻烦,又贪图享乐,就从家里跑了出来。没想到来昆明不多久,就被抓进了戒毒所。一心想出去复吸的他,自然不配合治疗。听刘明说完,徐元贵开始了耐心的劝导:“四川灾区人民面对自然灾害,没有一个人倒下,勇于与困难斗,而你在灾难来临后选择了离家出走,还继续吸毒,并且采取各种手段对抗强制戒毒。你认为这种做法正确吗?”见刘明不说话,徐元贵也不再多谈,只是每天抽出时间陪刘明看大地震的电视报道。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感化了刘明,开始诚心诚意配合干警、医生帮他戒毒。
回北川之前,刘明对徐元贵说:“徐干,我谢谢你,我一定选择坚强,再也不吸了。我要鼓起生活的勇气,好好重建家乡。”(小标题)以父爱感化戒毒人员
“吸毒人员既是社会的违法者,也是毒品的最大受害者。所以对戒毒学员的管理既要依法严格,又要充满人性化感召。严格管理不等于简单粗暴,人性化管理不等于放任自流。”徐元贵深有感触地说,“现在我的体会是,对戒毒人员,我们要有老师对学生的严,也要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我感到自己所做的工作很重要,也很光荣。因为我们不是在救一个人,而是在救一家人,不是救一代人,而是在救几代人。”
戒毒所的工作一干就是五年,徐元贵先后送走了1000多名戒毒人员,每次都会有不舍,但每次都不希望“老地方、再相见”。
“我常年工作、吃住在戒毒所,一般不离开。这么多年,因为复吸又回来治疗的没有几个,仅这一点我就很欣慰了。”徐元贵说,戒毒不仅是治疗吸毒者身体的场所,它还好比吸毒人员的心灵驿站,“让这些受尽折磨的人们有个能歇脚和容身的地方,缓一缓,停一停,多好,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责任编辑:黄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