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建明
不久前,本报记者接到登封市少林寺村民委员会第一组村民的来信,反映他们的30余亩土地被倒卖,而相关村民们全然不知情。如今挖掘机已经开进这片土地,夜以继日地施工。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村民们多次上访,但当地政府部门冷漠对待此事,至今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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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为此专程赶往登封市少林寺进行调查采访。
现场目击 土地已成建筑工地
在村民的引领下,记者来到事发地。刚到公路边,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隆隆声,问题“土地”已变成工地,大灯把夜晚照得亮如白昼,挖土机正在紧张地施工,发动机的声音震耳欲聋,重型卡车在装运挖出的泥土,到处都是人在晃动。灯光下,没被挖掘的土地上残留的绿色植物格外醒目。离施工现场不远堆放着砖、钢架,白色的石灰袋散放在地上。几个工人穿着短裤正在搬运水泥石,记者问正在搬运水泥的工人“这里准备建啥?”工人答道:“建少林寺博物馆。”
调查 副组长两兄弟买走了村民的地
在登封市少林寺村第一村民组,记者见到村民代表。村民代表介绍到,1月中旬,部分村民收到存折,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土地被卖了。1月底,部分村民接到居委会发放的土地粮食亩产补偿款、附属物赔偿款。3月底,登封市国土资源局发布了关于少林寺村土地征收补偿安置方案公告。4月份,就有挖掘机和重型卡车开进被卖土地开始动工,一直持续到现在。
记者在村民提供的《关于景区征用土地征求书》上看到,征求书上没有署名是哪个单位征求意见,也没有任何的公章。一位姓张的村民说:“今年1月16日,少林寺第一村民组副组长徐松山、徐明山两兄弟到我家中,发了一份《关于景区征用土地征求书》,让我在上面签字。我问为啥,他们说政府要征少林寺东墙外的土地。当问到怎样赔偿时,他们说还没定下来,说别人都签了,让我赶紧签字。听他们这么说我也糊里糊涂签了。”
村民王某告诉记者:“当时他们跟我说把少林寺东墙外土地出卖给少林办事处,办事处可以给群众解决少林寺市场两个摊位,我当时听到可以在少林寺卖东西,就签字了。”村民郑某对记者说:“我们家的存折也是徐松山、徐明山两兄弟送过来的。当时我家里只有老人和孩子,我和老伴在地里干活,不知道此事,存折是老人收下的,他们俩兄弟也没说明为啥送存折。”
记者采访了少林寺村第一村民组组长刘秋娥,“我不知道咱组土地被卖了,徐松山、徐明山两兄弟没有和我商量过这件事,他们发给居民的征求书上没盖公章,也没开群众代表大会讨论过卖地的事。”刘秋娥说。记者走访了多家居民,他们都表示不了解自家土地是如何被卖的,也不知道土地每亩的价钱。
谁侵吞了巨额征地款差价
随后,记者前往少林寺村委会了解此事。一名负责人说,他们以每亩7万余元的价格从徐松山、徐明山两人手中收购的土地,如今赔偿款已经发放给居民们了。“组长刘秋娥怎么不知道土地被卖的事?村民们对自家土地被卖为什么都不知晓?”面对记者的问题,居委会负责人只是回答:“有事你们去问少林寺办事处。”
在少林寺办事处,记者了解到,2008年1月10日,登封市土地储备中心与登封市少林寺办事处签署了一份关于少林寺村土地收购拆迁包干儿协议,协议中收购的土地正是少林寺居委会第一组村民的土地。在协议书上看到,土地每亩是按10万元包干儿补偿的。
居民代表王某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少林办事处以每亩7万元的价格同徐松山、徐明山两人签订了购地协议,我们的土地一共30.27亩,中间差价共为90.81万元。而这中间直接获利90.81万元如今却不知去向。
占地后走程序国土部门作秀
村民代表们将徐松山、徐明山两兄弟私卖村民土地一事多次反映到登封市国土资源局,可是一直没等来结果。记者采访了登封市国土资源局,一位工作人员说:“村民反映的这块土地是农村集体土地,如果变成建设用地要按照必要的程序进行,包括调整这块土地的规划、出台补偿方案、再举行听证会,按征收土地的流程一步一步执行。但登封市国土资源局并未接到少林寺村土地规划申请,目前的占地应该属于非法占地。”
而村民代表们称,自从土地被卖一事反映后,一直没有听到国土资源局有什么处理意见。直到今年3月20日,国土资源局发布了一份关于少林寺村土地征收补偿安置方案公告,还要召集群众开听证会。可是,我们的地两个月前已经被徐松山、徐明山卖给了办事处,办事处也已经把地转卖给了登封市土地储备中心。
作为土地储备中心上级主管部门的登封市国土资源局,实际知道土地被卖的事情,却在农民失去土地之后才公布补偿方案、召开听证会,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在违法占地后走个合法的过场掩人耳目。
据了解,登封市土地储备中心已于4月5日将少林寺村的土地移交给登封市交易中心,土地随即被用来建设少林寺博物馆。莫名失去土地的农民们无奈只得又将事情反映到河南省国土资源厅。
5月22日,少林寺博物馆建设工地接到立即停工的通知。但记者了解到,该工程一直没停工,日夜都在施工,如今居民的土地已经毁坏殆尽。
直到记者离开登封时,当地政府部门对土地被圈占一事仍没有给个说法。少林寺东墙外的那片土地依旧是机声轰天,重型卡车仍然来往不绝,土地还在继续开发中。本报将继续关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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