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晚上,母亲打来电话说,明天(腊九)是你的生日。爸爸,妈妈祝你生日快乐!记得做几个菜,庆祝一下啊……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庆祝一下”,和谁庆祝?唱独角戏吗?算了吧。但我仍用轻松、快活的语气说:“谢谢爸、妈。
”“儿行千里母关心”,如今,也只有父母记得我的生日,给我送来生日祝福了。
曾经,我和他的恋爱、新婚期,每个生日都是快乐的、甜蜜的。可后来,他忙于事业、忙于应酬,逐渐淡忘了我、我的生日。只到我30岁生日,他在一帮“锦上添花”的朋友的撺掇下,又替我过了一个最热闹、最隆重、最奢侈的生日。那个生日,有许多的笑脸、许多的祝福,有浪漫的烛光、醉人的红酒,有香味四溢的葡萄干夹心蛋糕,还有娇艳芳香的玫瑰、百合。但生活,正如《红楼梦》里所说“盛筵必散”。不久,我撞破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他的身、心,都已不再是我的“专利”。
30岁那场华丽的生日,成为我婚姻生活“散”的前兆,点缀在蛋糕里的葡萄干,恰似一颗颗蕴藏于心底、眼底的泪珠儿。那巨大的蛋糕,成为一个可笑的句号。我和他爱情、婚姻的句号。
他如一只被放生的鸟儿,重获自由,很快投入到另一个“巢穴”。留下我独“蜗”旧居,形单影只。今年的生日,谁和我庆祝?谁还会向我道一句“生日快乐”?除了父母,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不会有。
腊九,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冷清。“何以解忧,唯有读报”,我自嘲着,取过当天的晚报,蜷在客厅的沙发中,以期折射进来的阳光,晒热我微凉、惆怅的心房;报章上的新闻八卦,排遣掉落寞和忧伤。
“笃-笃-笃”,叩门声略显轻柔,掩饰着几分慌乱、胆怯,似初访的生人。我狐疑地开开门。只见,他,怀抱一束红丝带扎起的玫瑰,手托一只精美的元亨蛋糕,讪讪地望着我,我亦漠然地盯着他。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时无言以对。“今天你生日……我来……祝你生日快乐!”他率先打破沉默,窘迫而又诚恳地说。
我怔怔。无语泪流。心中不免恨恨:又何必“黄鼠狼给鸡拜年”?多此一举。意欲狠狠地说,拿走!可,他虔诚的表情,让我无法“喝令上门客”。想起刚刚晚报上读到的一条娱乐新闻:仔仔和大S分手后,依然戴着旧日的定情戒指,依然互通电话,依然相互关心。可不是嘛,人家多大度,多有明星范儿。虽然爱情不在了,但彼此还有感情,还可以有友情、有关爱和牵挂。我何不释然,做个豁达淑女,接受这意外的生日祝福,给自己一份好心情呢?于是,礼貌、热情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