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回忆亲遇杨佳：“他看我一眼后转身离开”

案发现场血迹斑斑 资料图片

杨佳在接受审讯 资料图片

　　碰巧去办事早杨佳五分钟上楼 市民吴女士回忆惊心动魄时刻

　　“他看我一眼后转身离开”

　   记者 陆慧 王凤梅 实习生 王旭

　　昨天，本报报道了上海市公安局公布的本月1日发生在闸北的袭警案情况。因涉嫌故意杀人，犯罪嫌疑人杨佳已被检查机关批准逮捕。该案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记者随后又采访了与杨佳案有关的人士和部门。

　　吴女士：杨佳看了我一眼后离开

　　记者获悉，市民吴女士事发当日在闸北区政法办公大楼21楼某部门办事。

　　她回忆说：“上午9点35分我走进大楼，坐电梯上去，仅仅比杨佳早5分钟上楼。”她在21楼紧挨楼梯的一个办公室办事。

　　“办事中，有一个年轻人推门往里看了我一眼后又转身走了。大楼里面经常有人进出，我也没在意。后来想想，那个年轻人看上去非常平常，没有发现他身上有血迹、有凶器。”

　　之后，吴女士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直到上午10点钟，吴女士听到大楼内办公人员告知 “有精神病人在杀人”，才知道“出了事情”。当时还有谣传说“两个人抓到一个”。随后就看到很多特警、警犬开始对现场进行勘查。中午11点，吴女士在从21楼下到20楼的时候发现楼梯内有四五滴血迹。

　　“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意识到，当时推门进来的就是杨佳。传说他只杀男人不杀女人，当时我所在的办公室里面虽然有男的，但是在屏风后面，他没看到，所以就走掉了。”吴女士有些后怕地对记者说。

　　司法鉴定部门：一天内出报告

　　记者今天早晨采访了上海市司法局司法鉴定管理处处长李柏勤。李柏勤称7月5日下午2点，他们接到公安局正式委托，对杨佳进行精神鉴定。下午3点，司法鉴定科学技术研究所司法鉴定中心的4名专家就赶到看守所对杨佳进行鉴定。

　　通过阅卷、查看讯问笔录和当面询问等方式，专家对杨佳进行了涉及思维理解能力、性格、精神状态和行为能力等方面的鉴定。

　　次日，正式鉴定报告显示：杨佳没有精神疾病，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李柏勤称，一般鉴定报告在30天内出具，这次特事特办。具体鉴定报告不方便透露，此后也不排除法院审理阶段再次接受委托，对杨佳进行鉴定。

　　闸北警方：便民服务通道畅通

　　记者今晨从闸北获悉，犯罪嫌疑人杨佳是从大楼的便民服务通道进入的，考虑到方便老百姓办事，大楼还是保留了该通道。现在，大楼加强了内部管理，门口保安全部增配警棍，大楼内部也加强了巡逻力量。

　　闸北袭警案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公安执法环境的复杂性、尖锐性。案件发生后，市公安局已进一步加强了门卫安保、窗口防范、技防建设、应急增援等内部安全防范措施，进一步落实了安全责任制。

　　公安部门还积极协调、加大投入力度，改进部分存在薄弱环节的公安机关的防范措施，确保全市公安机关内部安全防范设施的整齐划一。

　　【部分录音】

　　民警：“请把这个自行车的牌照拿出来。”

　　杨佳：“这是我租的车。”

　　民警：“租的凭证呢？”

　　民警：“哎……你别拿走啊！“

　　杨佳：“你不给我，我呆会怎么办？”

　　民警：“我怎么会不给你呢？

　　杨佳：“你看看。”

　　民警：“我看不见，晚上我看得见吗？”

　　杨佳：“你看不见赖你眼。”

　　民警：“你现在要给我看的呀，这个纸头拿得这么远给我看，我能看得见吗？”

　　民警：“你有没有义务告诉我你是什么地方人？”

　　杨佳：“没有。”

　　民警：“那你有没有义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杨佳：“你没有理由要我的证件，你有什么理由现在耽误我的时间，治安法规定了吗，你把治安法拿出来，你会背吗？你现在是限制我人身自由，对不对，是不是，你有什么理由！”

　　民警：“相互尊重一点……”

　　杨佳（嗓门突然提高）：“你不要说这个，你不要说这个，什么叫相互尊重，什么叫相互尊重，尊重什么，尊重什么……”

　　民警：“在法律的前提下……”

　　杨佳：“法律，什么是法律，你还敢说法律，法律哪一条让你今天无缘无故单独查我证件，限制我人身自由，你说哪一条？”

　　民警：“有事情你可以说，认为我不对，可以……”

　　杨佳：“你当然有不对……你说一个个查，为什么都不拦，就拦我一个，我有没有权利不给你证件，你又没给我你的身份证件。”

　　民警：“你是不是可以靠靠边，把这条路让出来。

　　杨佳：“你让我在这儿的，我凭什么靠边，我凭什么靠边。”

　　指定辩护律师：杨佳法律意识较强

　　名江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律师谢有明，在袭警案发生之后，作为法律援助人第一时间接触了杨佳。他对杨佳案发前后的表现“非常震惊”。今天上午，记者与谢有明律师取得联系，他表示到目前为止，他只和杨佳在事发当天会过一次面。至于杨佳是否会聘请新的辩护律师或者是继续由他辩护，谢律师表示：“到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

　　据悉，案发后1个半小时，他接到相关部门电话，要其迅速赶到出事的政法大楼，原因是嫌疑人杨佳拒绝接受警方审问，要求有律师到场。

　　在闸北公安分局二楼的审讯室外，谢有明被简单告知了上午发生的袭警案件。根据我国相关的法律规定，只有嫌疑人被采取了强制措施后、即在看守所里才能会见律师，或者要在第一次讯问结束后。“警方和检察院在当场商量后，认为刚才杨佳拒绝回答的那次已经可以算作第一次询问。”谢律师说，“对于应该嫌疑人和律师单独会见的规定，杨佳却表示不在意有警方在场。

　　初次见面时，杨佳的法律意识比他预想的强，谈论的问题大多涉及法律程序问题，询问比较仔细也比较专业。“如在见面时查证律师身份，询问有哪些程序，为何是免费，法律规定可以赋予他哪些权利。”

　　【新闻发布会信息】

　　问：为何一名持刀歹徒闯入办公大楼，能造成如此重大的民警伤亡，为何民警毫无防备？

　　答：第一、凶手精心预谋、携带利器，民警在不同地点、毫无防备、赤手空拳

　　今年6月26日，杨佳抵沪后购买了刀具、催泪喷雾剂、防尘面具、榔头、登山杖、橡胶手套、打火机、汽油等物品伺机作案。杨佳所持的凶器是一把长十几公分的单刃剔骨刀，非常锋利。

　　反观遇害民警，在案发时或在埋头工作、或在等电梯、或在楼道中经过，当时是赤手空拳、毫无准备、面对突然袭击，措手不及。

　　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看，本案中遇害民警当时所处的位置分散在不同的地点，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赤手空拳，近距离的遭遇凶手。

　　在一楼遇害的4名民警，当时分别在办公大楼，底楼接待大厅和闸北分局治安支队值班室内工作，先后遭遇凶手。另2位遇害民警分别在9楼、11楼的过道拐角处遭遇凶手。

　　第二、案发地大楼的布局特点

　　该大楼有3处出入口，呈插花分布，楼内有闸北区多个部门办公，包括信访、身份证拍照、受理，治安受理等，各部门办公场所楼梯、过道狭窄，死角多，拐角多，在办公区域之间出入没有门禁等物防、技防、人防设施，为犯罪分子隐蔽提供了便利。

　　第三、这栋楼还是便民服务窗口

　　该大楼的第一、二层属于综合接待受理窗口，该区域与其他楼层之间没有采取物防、技防等分隔措施。容易使犯罪嫌疑人流窜且隐蔽作案，不易被发现。

　　第四、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

　　经检验，遇害民警均系失血性休克死亡。受伤部位大都在颈部、胸部、胸腹部等要害部位，凶手用该锋利刀具一次戳刺造成的创口，就在8.5～28厘米之间，创道深及内脏，手段极其凶残，完全不计后果。

　　问：有传言称犯罪嫌疑人杨佳曾被殴打致残，丧失生育能力，是否属实？

　　答：关于犯罪嫌疑人杨佳曾被殴打致残，丧失生育能力的说法纯属造谣。7月6日晚，经过我局缜密侦查，在外省市警方的大力协助下，已在苏州成功抓获制造“警察打伤杨佳生殖器”恶性谣言的犯罪嫌疑人郏某。

　　郏某到案后交代，其在网上看到闸北袭警案的报道后，为扩大自身在网上的影响，故意编撰了所谓 “杨佳在被闸北分局留置盘查中遭殴打，致使其生殖器受损，无法生育，故而报复杀人”的谣言，从而引发了网上的大范围传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目前，案件在进一步侦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