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录低分女生调查：老师称没想到闹这么大

7月15日，武汉东湖中学的校门口 ◎摄影/本报实习记者 李光

毕业之后，张孟苏送给老师的自制文学册，前排中心位置的女生是张孟苏

张孟苏接受《楚天都市报》采访 ◎摄影/陈勇

　　新加坡大学录低分女生真相调查

　　■据称东湖中学校领导催当事人出示真凭实据

　　■张所在学校学生： 没听说过这位“名人师姐”

　　■张帮助的“女老师”所在学校称： 只派过男老师

　　■新加坡拿高考当“门槛线”，称“分不够不可能破格”

　　◎ 文/《青年周末》记者 徐帆 本报实习记者 李光

　　近日，关注湖北女生助人为乐被国外大学录取的人们，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

　　事情缘起颇为传奇：武汉东湖中学女生张孟苏因助人为乐，被新加坡一所大学的招生老师看中，面试后预录，并嘉以20万元奖学金。

　　消息一经发布，备受关注。有网民借此案例批评中国教育制度多有弊端；也有曾留学新加坡的网民现身说法，称张获得的是政府助学金而非奖学金，且较容易获得。

　　正当舆论热议之时，却有“打假”之声传出：有媒体致电新加坡相关院校，发现张并未被录取。

　　到底事实真相如何？即使张真的以“低分高能”留学，她的经历能否称得上“鲤鱼跳龙门”式的传奇？预录张的新加坡学校，其文凭含金量又有多高？

　　为此，《青年周末》记者兵分两路，一路奔赴武汉调查；一路留守北京追访涉事各方。

　　据称东湖中学校领导催当事人出示真凭实据

　　■张孟苏的老师：“只是预录，但还没有录取”

　　何卫星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学生张孟苏要去新加坡读书的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张孟苏的故事最初见报，缘自7月13日的《楚天都市报》上的一篇教育新闻：《一个“非尖子生”的“传奇”故事》。经网络转载后，标题成了《湖北低分女生因乐于助人被国外大学录取》，引起巨大反响。

　　《青年周末》记者经调查发现，张孟苏的经历是由张的辅导老师何卫星透露给《楚天都市报》，何本想通过这个报道为东湖中学的其他学生树立一个榜样。7月15日，他解释说，媒体报道张孟苏被新加坡的学校“预录”，这个说法张孟苏没说过，是记者那么写的。张孟苏告诉记者时，只是说新加坡那边的大学打算录取，但现在还没有录取。

　　7月15日晚10时许，在武汉东湖中学附近的一家宾馆里，《青年周末》记者在一个下午的采访调查后，终于又和何卫星通上电话，后者说：“我决定从明天开始不再接受媒体的采访了。”此时的何卫星，刚刚和张孟苏通过电话。

　　而事件的核心人物张孟苏在接受《楚天都市报》记者采访之后，始终没有再次出现。何卫星告诉记者：“她现在已经不敢上网了，甚至都不敢回家，她说自己‘已经趋于崩溃的边缘’，不想接受任何采访。”采访过程中，何卫星接到一个电话，他说是东湖中学的校领导打来的，询问此事进展，催尽快向媒体出示能证明“张孟苏肯定去新加坡读书”的相关证据。

　　据记者跟张的班主任柴迎宪了解，张在高考后，并没有填报任何国内院校的志愿，虽然她的分数线已上了国内第三批本科院校的分数线。至于为何张孟苏没有填报志愿，原因并不清楚。

　　■“原想通过这报道，为其他同学树榜样”

　　6月上旬，当张孟苏把自己要去新加坡读书的好消息告诉何卫星时，何卫星觉得，这个事可能有点新闻价值，于是就告诉了《楚天都市报》的记者。

　　“我征求过她的意见，一开始她不太愿意媒体报道她这件事，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公众人物。我跟她说希望通过这个报道为其他的同学树立一个榜样，能够为以后的同学起到一个示范作用，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何卫星回忆说。

　　“但是报道出来之后的反响跟我们以前的想法有些出入，一些媒体过分关注于张孟苏这个孩子怎么样，我们希望张孟苏只是一个引子，我们应该站在教育制度改革的高度，从这个个案来探讨高校人才的选拔机制和高中的基础教育，不要过度挖掘张孟苏身上的事情。”

　　■首报记者：最初，张不希望高考分被登出

　　让这则新闻在网上的传播速度大大加快的，是这样一条新闻标题：《湖北低分女生因乐于助人被国外大学录取》，很多网友并不知道，这条新闻的原标题是《一个“非尖子生”的“传奇”故事》。署名是该报的记者高家龙、李樵，通讯员何卫星及3名实习生。

　　“开始的时候她不希望我们把她的高考分数登出来，但是这个关键的信息不登出来的话是不行的，我们也反复做她的工作，为了照顾她的情绪，用了‘非尖子生’，虽然她当时同意了，但是最终报道出来之后还是觉得不太舒服。”高家龙告诉《青年周末》记者。

　　李樵也对《青年周末》记者表示了他们对网络媒体转载此新闻时的不满：“网络转载这则新闻的时候，把标题中的‘非尖子生’换成了‘湖北低分女生’。而且我们用的是‘预录’，因为她还没有被正式录取。”

　　很多网友在看了新闻之后也认为，张孟苏被“预录”其实是因为自己的综合素质高，乐于助人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面试的机会而已。

　　这个充满噱头的标题，让张孟苏一下子成为了“素质教育”典型的同时，也使她陷入到舆论的旋涡中，甚至有网友和媒体怀疑这是一则假新闻：为什么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的五所学校都称没有录取张孟苏？张孟苏会不会被骗了？她作为一个文科生怎么能在机器人大赛中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张孟苏肯定能出国，具体哪个学校还没定”

　　为深入调查，《青年周末》记者在7月15日一早乘飞机来到武汉。当记者到达武昌，告诉出租车司机记者要前往东湖中学时，司机主动问记者：“您知道东湖中学有个女生被新加坡的大学录取了吧？”当记者表明此行就是希望能采访到她的时候，司机告诉记者“她现在可是我们武汉的名人喽。”

　　但当记者来到东湖中学，对尚在校参加音乐、美术等兴趣辅导班的二十几名学生进行采访之后，却发现他们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优秀的榜样师姐被新加坡的大学录取了。

　　之后，记者辗转找到了何卫星，对上述疑问进行了求证。

　　何卫星告诉《青年周末》记者，张孟苏以前就有过出国读书的念头，“高考之前我们就探讨过这个问题，因为以她的成绩在国内读不了一个很好的大学，而她的交际能力、实践能力和自理能力都比较强，所以我认为她比较适合去国外读书。”

　　何卫星称学校的情况他也不太了解，至于张孟苏到底要去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的哪一所学校，“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是张孟苏肯定可以去，这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我的，说的非常自信。”

　　■“张孟苏跟新加坡签的合同，没有录取通知书”

　　《青年周末》记者到达武汉当日，有媒体报道说新加坡的“五所理工学院均否认录取张孟苏”，何卫星表示，那是不负责任的报道，“张孟苏的相关手绪还在办理中，所以学校那边可能就没有收到她的信息。而且新加坡的情况可能和我们国内不太一样，张孟苏跟新加坡方面是签的合同，并没有录取通知书。”

　　何卫星始终表现出对张孟苏的高度信任。对于记者所表示的张孟苏有可能被骗的担心，何卫星不以为然，“她忽悠别人还有可能，别人忽悠她，不太可能。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分钱也没有骗到。她完全凭借自己出色的口才，说服对方不收取她任何费用，包括办签证，也不需要她有出国保证金，二十万的奖学金也是写在合同里的。” 但“因为有一些私密性的东西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何卫星并没有看过张孟苏的合同。

　　在采访过程中，何卫星收到朋友的一条短信，他向记者读了起来：“何卫星，看到今天的新闻（即五所理工学院均否认录取张孟苏的新闻）了，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其实你也只是一个转述者，或许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被记者搞复杂了，要小心这些所谓的文人，一个记者连全面的调查都不做，就是为了出名，而且可以连续出名。”

　　■张孟苏曾花半年准备机器人比赛

　　张孟苏和她的同学曾在2007RCJ机器人世界杯中国赛区选拔赛中获得二等奖，对此，有网友质疑一个文科生怎么可能在机器人方面有这么好的成绩，何卫星向《青年周末》记者详细地讲述了张孟苏参加东湖中学机器人代表队的过程。

　　“张孟苏在高二上半学期的时候，主动找到我，说想参加机器人代表队。那时候我也好奇一个文科生怎么有兴趣参加机器人代表队的兴趣小组，我并没有马上同意，只是说你可以先来参加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适应，也是为了能考察一下，结果发现这个孩子反应快，动手能力强，很善于和别人沟通，就同意她加入进来了。”

　　据何卫星介绍，那时的张孟苏每天中午下课后吃完饭就到他这里来训练，每天一个小时。张孟苏花了半年的时候准备2007RCJ机器人世界杯中国赛区选拔赛，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些。

　　何卫星说，RCJ机器人世界杯是目前青少年机器人项目在世界范围内规格最高的、影响最大的比赛，因为是国外发起的，所以没有纳入教育部的保送生资格范围，但是它的难度是很大的。“这个成绩在中国不算什么，但是在国外还是很认可的。”

　　“和她的队友相比，张孟苏的表达能力更强，所以答辩就由她进行，但是她肯定也要对结构和有关部分相当了解，否则怎么可能答辩呢？她也是主力队员之一，而不是像别人说的，她只是一个到时候上去答辩的配角。”

　　在东湖中学的网站上，可以看到张孟苏参加机器人世界杯比赛后写的心得报告。

　　■“在适当时机出示你们所需要的东西”

　　当记者向何卫星问张孟苏的联系方式时，他告诉记者张孟苏因为这个新闻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本来默默无闻的她一下子成了名人，她要面对网友的大量批评和质疑，记者不停地给她打电话表示想要采访她，还有很多学生家长问她怎么跟新加坡的学校联系，也有的家长向她求助说我家孩子不太爱学习，你帮我劝劝吧。“她说现在自己的事情都没搞定呢，哪还有精力去做这些事情。她现在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学习日语和韩语。因为新加坡亚洲的留学生比较多，所以她现在在拼命地学这两种语言。”

　　“她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停机了，现在我都联系不上她，只能等她给我打电话。”何卫星说。

　　当记者追问张孟苏去的学校到底是不是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时，何卫星说他记不太清了，让记者“模糊处理一下吧”。

　　此外，在《青年周末》记者采访过程中，《楚天都市报》记者高家龙也给何卫星打了几次电话，她希望何卫星能让张孟苏尽快提供出能够证明她被新加坡的学校录取的证明材料。但何卫星表示，此事他必须征求张孟苏本人同意，他会尽力去说服她。

　　涉事方：“若分数不够，破格录取会遭投诉”

　　■疑惑1： 张帮助的“女老师”所在学校称，只派过男老师

　　事实上，当张孟苏始终不肯现身时，还有更多的疑惑未解。

　　在《楚天都市报》的报道中，有关张孟苏如何助人为乐以至被新加坡学校相中，有这样一段细节：“高考结束后，张孟苏到武大参加一场招生咨询会，不巧下了暴雨，赶到时招生人员已在撤展了。西南大学的一位女老师在拆雨篷，因为个子矮，显得分外吃力，张孟苏见状就走过去帮她的忙。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被坐在一旁的一位来自新加坡的老师看到了。张孟苏准备离开时，对方叫住了她。”

　　截至发稿前，《青年周末》记者一直无法联系上张孟苏本人。只得尝试从其他途径核实新闻的真实性。

　　7月15日，《青年周末》记者给西南大学招生办打去电话，招生办副主任郭明生听完记者的复述后，略略回忆后，明确表示：“我们的确曾派老师去武大参加招生咨询会，但只派了一名男老师，不可能有女老师。”

　　■疑惑2： “女老师”不需要拆雨篷，那是保安的活

　　随后，《青年周末》记者给武汉大学招生办打去电话，据武大的一位老师回忆，高考结束后，6月10日，武大确实曾举办过一场招生咨询会，当天也曾下雨，但称不上暴雨。而且，拆卸展位雨篷这样的工作，都是由场地内的学校保安及其他工作人员来进行，几乎没有参展的学院招生老师来进行这样的工作。

　　■疑惑3： 武大招生咨询可曾邀请新加坡学校？

　　当张孟苏的“助人为乐”疑云丛生时，有关新加坡学院来武大招生一事，又遭遇新的疑问。

　　按照《楚天都市报》的报道和张孟苏两位老师的回忆，张是在武大招生咨询会上，巧遇来招生的新加坡老师。这位招生老师让张去酒店详谈。有5位考官对张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面试，在得知张综合素质很全面后，“新加坡老师如获至宝，当即决定预录她为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学生，并给她4年共20万人民币的全额奖学金。”

　　据武大招生办老师向《青年周末》记者介绍，招生咨询会时，武大邀请的都是国内高校，并未邀请国外院校。武大老师分析说，倘若确有自称新加坡院校的老师叫住张孟苏，那很有可能是国内代理出国留学的中介机构。如果是去酒店面试，那很有可能是常驻湖北饭店的一家武汉留学中介。

　　■疑惑4： 理工院校3年可毕业，怎能给4年奖学金？

　　记者在网上搜到这家中介的电话后，立刻打去电话，询问张孟苏是否已经被这所新加坡学校录取。对方接听的是一位女老师，她称从未听说过“张孟苏”。

　　记者随即提起“湖北助人为乐的女生被新加坡学校破格录取”之事，她才“哦”了一声，说：“这个我在网上看到过，但是这个新闻报道有误区。第一，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其实是个统称，并没有这样一所学校。这个统称之下，有5所理工学院，分别是新加坡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学院、淡马锡理工学院、义安理工学院和共和理工学院。第二，这个理工学院也就相当于国内二本或是大专，不是读4年，是读3年。”

　　随后，记者在中国教育部教育涉外监管信息网上查到，教育部曾公布33个国家部分学校名单。这份名单的更新时间为2008年2月19日，其公布缘由是“为帮助自费出国留学人员正确选择国外学校”。点击新加坡学校名单，可看到这样一段文字：

　　“新加坡的大学和理工学院均属于高等教育机构系列。新加坡政府投资并负责经营的高等学校包括3所大学和5所理工学院。其中3所大学可以颁发学士学位以上（含学士学位）的文凭证书。5所理工学院可以颁发专业教育文凭。这些学校的课程、管理和水平被普遍认可。在新加坡理工学院就读，一般是中学毕业学习3年后取得专业教育文凭。“

　　其中，这5所理工学院统称为新加坡政府理工学院，分别是新加坡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学院、淡马锡理工学院、义安理工学院和共和理工学院。3所大学分别是新加坡国立大学、南洋理工大学和新加坡管理大学。

　　这也就意味着，倘若张孟苏真的被新加坡的“理工”学院预录，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这5所理工院校。

　　■疑惑5： 新加坡拿高考当“门槛线”，分不够怎能“破格”？

　　7月14日，记者查询了这5所新加坡理工学院的招生条款，发现并没有“预录”这道程序，更未有因申请生综合素质过高，可破格录取之说。

　　这5所理工院校的招生流程是由符合申请条件的考生自己提出申请。在院校审查学生的条件合格后，接下来会有入学考试，或是被要求提交其它成绩。

　　以新加坡理工学院为例，该校在中国学生申请留学的流程上，申请章程的第一步就是考核高考分是否满足该校的最低线。分数的要求都是以百分比计算，比如英语最低分需达到高考总分的60%等。《青年周末》记者通过计算，发现要想申请读新加坡理工学院，中国学生的高考总分必须在480分以上。

　　淡马锡理工学院的要求则更高，高考总分必须在500分以上。

　　南洋理工学院、义安理工学院要求中国学生先递交高中毕业会考成绩和高考成绩，经筛选合格后，才有资格参加该校的入学考试。

　　共和理工学院同样要求中国学生先递交高中毕业会考成绩和高考成绩。与前几所院校不同的是，在最初的审核通过后，共和理工学院没有入门考试，但申请的国外学生需递交雅思成绩。

　　由此可见，对于中国考生而言，无论申请哪所新加坡理工院校，首先必须迈过的还是高考分数线的那道“坎儿”。甚至除了高考成绩外，有的还需要提交中学会考成绩。

　　然而，且不管是否“预录”，这几所新加坡理工学院的网站都已明确写明招生要求。

　　难道，真如某些中国网民所热评的，新加坡的学校也像清华一样，因为求贤若渴，会像特招蒋方舟那样特招张孟苏？张孟苏有无可能被这5所新加坡理工院校特招呢？

　　7月14日，《青年周末》记者在网上找到这5所理工院校的招生处电话，一一致电询问。他们均表示：未听说过张孟苏这个女孩。在记者的一再要求下，他们让记者拼写了张孟苏的名字，并进行核查，确认并未录取这个湖北女孩。

　　其中，反应最强烈的或许当属新加坡理工学院。7月14日，《青年周末》记者给该校招生处打去电话，接听的是位女性工作人员，她一听记者复述完张孟苏如何被新加坡老师相中的新闻，就惊讶地截住记者话头，用飞快的语速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有正常的招生流程。中国学生想来我们学校，必须先递交申请。如果她的高考分没到480分，我们不可能让她通过申请。如果说一个招生老师在路上看见一个女孩，觉得她很好，就说‘我喜欢你，你来我们学校吧’。这，这是决不可能的。这对其他考生太不公平了。我们会受到很多人的投诉。现在连申请表的核查这个过程还没完呢，连我们都不知道最后会有哪些学生来。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学校……”

　　记者不得不打断她的话头，追问“张孟苏”这个名字有无出现在申请名单中。

　　对方很爽快，只说了一句“Spell（拼写她的名字）”，当记者报完“ZHANG MENGSU”的拼写后，大约过了半分钟后，对方很确信地说：“没有她。”

　　■疑惑6： 怎能“一分不花”去留学？还有报名费、学杂费、生活费

　　《青年周末》记者还了解到，张孟苏想要“不花钱”去这5所理工院校似乎不大可能。

　　此前，采访武汉的留学中介机构时，一位女工作人员曾提及：“像新加坡理工学院这样的，人家说定了高考总分必须在480分以上，低于这个分数的都不要。够这个分数后，学校会要求交入学考试的报名费，新加坡理工学院是150元新加坡币（约合人民币760元），不管考不考试，这钱都不退。有些家长就会想，这笔报名费不算少，可能就不报了。”

　　在新加坡理工学院的网站上，《青年周末》记者核查到确有150元新币报名费的要求。

　　此前，曾有留学新加坡的网友撰文称，在新加坡留学，要取得经济方面的支助，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新加坡政府有专门的政府助学金，每一个学生都有，这是政府的补贴，如获得政府助学金，可减免80%的学费，但条件是毕业后，需为新加坡政府工作三年。这是新加坡为吸引优质生源的人才教育策略。

　　7月14日，《青年周末》记者向5所新加坡理工学院的招生处核实后，对方均表示，外国学生的确能申请政府助学金，新加坡也鼓励学生申请助学金。此后，记者在新加坡理工学院的网站上查到，针对新加坡本国学生，在政府助学金的具体数额下，还有这样一段硬性规定：“所有的学生都必须申请政府助学金。学生如果拒绝申请政府助学金，除了需支付学费外，还要支付7%的消费税。”

　　此外，据新加坡理工学院的数据，政府助学金的数额为每学年14231元新币（约合人民币7万元左右）。如果按照三年的政府助学金计算，这笔数额约合人民币21万。这个数字倒是和张孟苏的“20万奖学金”的数额较为接近。

　　但即使申请到这笔政府助学金，也不足以支撑在新加坡留学的全部费用，在新加坡理工学院的网站，已有相关计算，除去每学年14231元新币的政府助学金外，学生还大概需交纳其余学杂费3314新元（约合1.7万元人民币），而这还不包括在新加坡的生活费用。

　　换而言之，即使张孟苏真的获得新加坡政府助学金，她也不可能像她的老师所坚持的那样“一分钱不用拿”，就可以去新加坡读书。

　　更何况，新加坡政府助学金并非由新加坡的理工学院自主发放，而是需学生本人在新加坡教育局的网站申请，申请的前提也是需先被新加坡院校录取。

　　■疑惑7： 张为何同时考虑南洋理工大学和5所理工院校？

　　由于此前，张孟苏的老师还提及，除这5所院校外，张还曾考虑过南洋理工大学。

　　7月14日，《青年周末》记者给南洋理工大学打去电话，该校国际学生招生处的一位孟小姐（音译）接听了电话。

　　她对张孟苏的新闻也颇为惊讶：“我想，这会不会是一个误会？南洋理工大学有不同的招生项目。我负责的项目是自主招生计划，今年来自中国湖北的学生，我印象中肯定没有这个女孩。除自主招生外，还有政府的招生项目，但那属于新加坡教育局的海外留学生招生计划，我们并不清楚。”

　　当记者提到张孟苏曾对5所理工学院和南洋理工大学都有所考虑时，孟小姐的语气依旧礼貌，但已颇为无奈：“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