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姚克勤 通讯员 蔡 盛
沪上某旅行社业务员菲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眼中的“大客户”虞亮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他先是以香港某传媒公司总裁助理的身份与菲菲取得联系,声称要组织二十多人的模特团前往泰国拍广告,实则带了两个朋友大肆挥霍旅行社垫付的资金,在北京、新加坡、泰国等地吃喝玩乐100多天,旅行社因此损失82万余元人民币。
前天,“导演”这起骗局的虞亮被静安区检察院以诈骗罪提起公诉。在3个多月的时间内,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编了什么故事,让不停催款的旅行社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同意继续垫付钱款?
冒充“大客户”骗来泰国游
2005年10月,在某旅行社刚工作3个月的业务员菲菲接到虞亮的电话,对方自称是香港某传媒公司的总裁助理,要组织一个二十多人的模特团到泰国普吉岛和曼谷拍广告外景。大生意主动找上门来,这让菲菲高兴不已,通过电子邮件与虞亮商量行程和报价。
双方谈妥后,虞亮没有直奔泰国,却让菲菲安排他和一个叫小罗的男子去深圳、北京、济南旅游。在此期间,菲菲收到虞亮传真来的银行汇款凭证,金额为3万美元。数日后,虞亮又让菲菲安排一趟海南三亚游,这次同行的人换成了一个叫阿强的男子。菲菲心想既然3万美元已经汇了过来,应该不会出现赖账的问题,于是帮虞亮安排好了行程。
11月,虞亮回沪后与菲菲谈起组团去泰国拍广告一事,称要带人先去“踩点”,同时允诺马上把钱汇到旅行社的账户。对虞亮信任有加的菲菲操办了他和小罗的出国手续,通过菲菲办理手续的阿强也随后去了泰国、新加坡旅游。
2006年1月上旬,小罗和阿强从泰国返沪,但是虞亮迟迟不归,而旅行社也发现账务上出现蹊跷,虞亮的汇款始终没有到账,旅行社凭虞亮个人支票去银行提现时则遭到了退票。一直通过手机和电子邮件与虞亮联系的菲菲,突然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靠传真虚假汇票拖延时间
虞亮的诈骗手法并不高明,为何直至3个月后才被旅行社发现而穿帮呢?原来,他依靠不断传真汇款等凭证给菲菲,让旅行社方面感觉自己的诚意。
据虞亮交代,他确实在一家香港传媒公司工作,当时和泰国一家公司的确有合作项目。贪图享乐的虞亮骗公司说要3万美元办理项目,并把旅行社的账号给了公司,公司如数汇了3万美元,还把扫描好的汇款凭证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虞亮,但汇款不久被退回。
虞亮等人前往东南亚玩乐多日后,虞亮就将汇款凭证上的数额用笔修改成了5万美元,通过传真传给了菲菲。
不久,菲菲将公司的新账号告诉了虞亮,让他尽快往这个账户内打钱。虞亮又想出个“妙计”,让财务人员先将钱款打进旅行社账号,然后在24小时内撤单,并将汇款凭证交给他。虞亮如愿得到了一张票面金额为9万美元的汇款凭证,并传真给了菲菲。
案发后,公安机关查实,所谓的香港传媒公司是虞亮1人为股东,注册资金仅为1万港元的私人公司。
除了不断传真假汇款凭证外,虞亮还开过几张无法兑现的支票以求拖延更多时间。虞亮甚至还让其母亲代付2万元人民币给旅行社,让旅行社方面打消疑虑。直到旅行社发现虞亮提供的所有支付凭证都取不到钱后,才向警方报了案。
案发后,虞亮供认说,他和小罗、阿强从国内游玩到东南亚各国,吃住基本都是五星级酒店,日均花费在1万元人民币左右。
虞亮:我钻了旅行社潜规则的空子
在静安区看守所里,记者见到了29岁的虞亮,并就本案的情况进行了对话。
记者:当时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个方法骗游的?
虞亮:我在工作时经常接触一些旅行社,发现了它们的一些漏洞,我只不过是钻了旅行社潜规则的空子而已。
记者:你指的潜规则是什么?
虞亮:旅行社的竞争激烈,业务难做。为了“铆牢”大客户,有的旅行社可以后付费。
记者:为什么要打着公司的名号呢?
虞亮:以公司出面,业务员才会同意先游玩再结账。“公对公”的模式比较容易获得旅行社的信任。
记者:你认为在这起事件中旅行社自己有责任吗?
虞亮:我是以公司的身份与旅行社接触,这是一个职务行为,否则旅行社也不会垫付这么多钱。旅行社默认了后付费方式,没有仔细跟踪每笔费用的流向,不应该一点责任也没有。
业内人士:全额垫资暴露旅行社内部漏洞
一家大型旅行社的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虞亮的骗术并不高明,却一再得手,表明这家旅行社内部存在较严重的漏洞。
这位负责人表示,旅行社为了留住客户而为其垫资是一个较为普遍的情况,但前提是该客户拥有良好的诚信度,例如之前双方曾满意地合作过,或者对方是跨国大公司等。
不过即使如此,垫资额也不会是100%,客户需要至少先付35%—70%的金额,而且垫资金额也会在合同内明确约定。正规的大型旅行社一般不会陷入被动局面,像本案这样旅行社全额垫资80余万元人民币的情况非常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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