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谋划已久的离奇越狱
“赵七明早在看守所就密谋过越狱潜逃。”汾阳市公安局局长马锋喧对记者说。
2007年6月,躲藏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宁市,以盗卖汽车轮胎为生的赵七明,被汾阳警方获悉踪迹,他们千里赶赴新疆,经过艰苦摸排,终将赵七明捉拿归案。
“鉴于赵七明的劣迹,我们严阵以待,分秒不敢懈怠。”汾阳市公安局副局长张红卫说,“事实证明,赵七明确实贼心不死。”
2007年8月6日晚,汾阳看守所“风云突变”,大批民警紧急集合,突降赵七明所在的监室,正闭目假寐的赵,顿时面如土色。
现场搜查,各种可疑工具赫然在目:将螺丝杆一端磨尖而成的凶器、由撕成布条的床单揉搓而成的绳索、手工磨制、像模像样的牢门钥匙……整个过程,监室内鸦雀无声,管教民警无不倒吸凉气,深感震惊后怕。
连夜突审,赵七明供认,一个月来,他和8名同号犯人密谋,准备集体越狱。为求万无一失,他们甚至准备了多套预案,其“主打方案”是,一人假装生病,其余人呼救,待管教前来察看,众人一拥而上,将其捆绑劫持,并抢走其随身钥匙。哨兵开枪制止怎么办?“管教就是人质,不由他不听”。
千钧一发间,一名同案犯良心发现,及时告发,一场精心筹划的越狱阴谋最终败露,赵七明也因涉嫌组织越狱罪,与先前的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一并出庭受审。
苦盼三年,一朝开庭,武晓娟和家人早早来到法庭。之前“只闻其人、不见其容”的赵七明第一次出现在武晓娟的视线里。沉重的手铐脚镣,丝毫没有影响赵七明的情绪,只见他满不在乎地东张西望,看到旁听席上的家人,甚至咧嘴而笑,连连点头“致意”。
到了法庭质证阶段,赵七明忽然提出上厕所,主审法官批准后,宣布暂时休庭。众目睽睽下,由两名法警陪同的赵七明,一步步挪入厕所。在外等候的法警,感觉动静异常,冲进厕所,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除了一副锁已打开的脚镣,早已人去“所”空,脚镣主人赵七明在短短几分钟内,越墙而逃!
一场酝酿已久的秘密抓捕
冬去春来,赵七明好似人间蒸发,数月来杳无音信。其间,一个由吕梁市公安局牵头,吕梁市中级人民法院、汾阳市公安局参加的抓捕专案组成立。在誓师大会上,吕梁市市长助理、市公安局局长王武道当场立下“军令状”:“克服一切困难,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奥运会前将赵七明抓捕归案”。
从15岁开始就与公安打交道的赵七明,岂是等闲之辈?其家乡人告诉记者,赵平素沉默寡言,喜欢钻研,尤善机械修理。从法院脱逃后,戴着手铐的他,竟然能将手铐“鼓捣”开,一身轻装开始逃亡之旅。几个月来,他从不使用通讯工具、从不与亲友联系、从不轻易离开租住地,专案组不分昼夜,遍访其家人、朋友、狱友,但收效甚微。
“能想的办法全想了,能用的措施全用了。”专案组副组长、吕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赵强说。记不清多少次,专案组前往赵七明哥哥、姐姐家了解情况,不胜其烦的赵家人冷言相对;赵的社会关系多达百人,专案组一一过滤,反复突查、面谈,其工作量纷繁复杂,难以数计;面对重点目标的长期蹲守,“希望与绝望交织”,更令这些铁血男儿谈之色变,“简直不堪回首”。
2008年8月3日,案情出现重大转机,专案组终于锁定,赵七明的藏身之地就在太原晋源区姚村镇大元村,便衣民警无数次远近观察,“像,又不太像”。
“抓还是不抓?”专案组组长、吕梁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李运平、吕梁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刘文栋多次召集专案组成员会诊,“一旦失手,打草惊蛇怎么办”?
8月9日,记者来到大元村,村长梁铁明带记者来到一座幽静的小院,闻讯而来的村民七嘴八舌:春节后,化名刘燕平的赵七明以每月50元的价格,租下这处院落,其妻怀有身孕,和他住在一起。白天,“刘燕平”满村里转悠,收购废旧轮胎,晚上,则和村民一起打扑克。不管输赢,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总是温和地微笑,从不多言。其妻自称姓李名晓红,村民有时误将“小刘”唤作“小李”,“小刘”并不纠正,仍旧微微而笑,“一看就是个实在后生”。
8月6日凌晨,早起的村民惊讶地发现,村口“黑压压”停满了小车,“小刘”的窗前,“黑压压”站满了陌生人。几分钟后,“小刘”被带出房间,马达轰鸣,那个和他们一起打扑克的年轻人就这样“告别”了大元村。
“我们冲进房间,赵七明还在睡梦中。”现场指挥赵强告诉记者,行动前,他和战友多次夜探地形,这场奥运前夕的抓捕,万事俱备,只待收网。
赵七明的妻子姜某目睹了丈夫落网的全过程,这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俏丽女子也不省油,因涉嫌抢劫,她早被新疆警方上网通缉。赵七明被带走后,抓捕民警不约而同地作出一个举动,静静退出,并将房间的灯关闭。几分钟后,穿好衣服的姜某缓缓走出房间,主动坐上了为她备好的警车。
接下来的几天,专案组以最快的速度,为身怀六甲的姜某办理了监视居住,并说服拒绝“不肖女儿”进门的姜家父母,再给这个“迷途羔羊”一次机会。
落网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七明,听到上述消息,大为震动。这个疯狂越狱、不计后果的冷血男子,第一次向民警说出了心里话,“事到如今,我愿意认罪服法。”本报记者 郭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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