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蒋氏血脉
1994年,蒋友柏、蒋友常到纽约探视曾祖母蒋宋美龄 |
“我的成长过程,整个的就是一个虚晃的梦,或者你也可以说是一个海市蜃楼,小时候我真的就像拥有一个阿拉丁神灯似的,心想事必成,要什么有什么,所有我拥有的东西都是大精灵送来给我的;我所有的遭遇以及我走过的路,都好像是事先被安排好的。直到有一天(从台湾飞到蒙特利尔的那一天),有人把我手上那个神灯拿走,大精灵不再出现,我好像一下子被丢到一个看不到边界的沙漠里,什么东西一下子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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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亲蒋孝勇是蒋经国先生三子,也是最受蒋介石和宋美龄宠爱的孙子。也许是看透了政治的尔虞我诈,也许是遵循父亲“蒋家人不能再碰政治”的遗言,1988年,蒋经国去世后,蒋孝勇立即携妻带子远赴加拿大蒙特利尔定居,随后为了子女的教育,一家人又迁移到美国旧金山。
从云端骤然坠落人间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体验到的,但不论是在蒙特利尔还是在旧金山,蒋友柏都能感觉到身份大变后的窘迫——
“在这里(旧金山)我认识一位来自中国大陆的朋友,他平常很低调,但家里非常‘富有’,零用钱超级多,住的房子超大,而且买房子的钱是用现金一次付清;后来从其他来自中国的朋友那边知道,他是‘高干子弟’;有一度,我真的好羡慕他,一样是‘高干子弟’,怎么我这个来自台湾的‘高干子弟’和那个来自中国的‘高干子弟’差别那么大。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美国了,但最近有一个朋友从洛杉矶来,跟他聊天时,他谈到在洛杉矶地区Arcadia, San Marino这两个最高级的住宅区,几乎有一半的新买主都是来自中国大陆的,而且都是现金交易,一次付清;而我之前从在Montreal的观察与经验里有一种认知,大陆出来的中国人都比较穷;后来在旧金山看到的,和现在听到的,把我原先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完全打破,真正口袋有大笔现金的,原来都是中国出来的所谓‘官商子弟’。”
在纽约大学读书时,他和弟弟友常会经常去曼哈顿上东街看望曾祖母宋美龄,一个中国近现代史上最著名的女性之一。
在友柏眼里,曾祖母就是那个始终穿戴得非常整齐,令人尊敬的女性。在她晚年的时候,他们兄弟会用国语、英语、上海话、宁波话来和他交流。宋美龄甚至会指导这位帅气的曾孙如何来追女孩子。
她还会看蒋友柏硬着头皮交上来的英文作业,给他改上无数的红叉叉。
蒋友柏的英文名字Demos就是宋美龄给取的,语出希腊文,意思是“人民”。
每年到宋美龄生日,一家人都会到纽约去祝寿。那时宋美龄已步入晚年,友柏已长成一米八几的青年,但见到曾祖母还是一把抱住。在一旁的母亲蒋方智怡连忙制止,她怕儿子无意间太用力会伤着宋美龄,毕竟宋已是年近百岁。
但宋美龄却笑着叫到:“没关系,抱紧点才好,越紧越好。”
更早时候,他还记得与蒋经国先生一起吃午饭的时光:每周四中午,是友柏、友常兄弟见爷爷的family day。
只是外界难以想象的是,蒋家人的家庭聚餐会带有强烈的军事化色彩:一、大人没动筷子之前,不能先动筷子;二、吃饭的时候,不能讲话;三、在餐桌吃饭时,手肘不能放在桌面;四、一定要把自己碗里的菜肴吃完;五、用完餐,要把空碗放在盘子上,离开餐桌要得到允许,说我吃好了;六、等大人说可以之后,才能在说完大家慢用后离开。
蒋孝勇是这么要求儿子的,他的父亲蒋经国也是这么要求他的,而蒋介石也是如此要求儿子蒋经国的。
这种严格的家教散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采访完后,他会很客气地回复一封邮件,开头即是Dear Sir(尊敬的先生)。
在众人眼中严厉却又亲民的蒋经国,在蒋友柏看来并没有什么神秘的,那个老人就是他的家人。
有着这样的人生体验,要让他抹去“蒋”这个符号带给他的影响是不可能的。
2003年7月,台北中山医院大门口挤满了SNG车,记者们准备做连线报道,这一天蒋友柏当父亲了,他的女儿出生。
他始终摆脱不了外界对他的关注,就因为他姓“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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