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传奇间谍穆卡谢潜伏欧洲二十年

　　俄罗斯对外情报局8月19日宣布，苏联时期的侦察员米哈伊尔·穆卡谢当天去世，享年101岁。

　　穆卡谢间谍生涯30年，从未失手，堪称苏联最成功的侦察员。

　　从铁匠到侦察员

　　穆卡谢1907年8月13日在白俄罗斯一个小村庄出生，家境贫寒。父亲是铁匠，穆卡谢从小帮着干活，长大后顺理成章成为集体农庄的铁匠并加入共青团组织。

　　出于对知识的渴求和对外界的向往，穆卡谢17岁时只身前往列宁格勒、即如今圣彼得堡求学。由于不是受白俄罗斯共青团中央指派，他被列宁格勒劳动大学拒之门外。他身无分文，只好四处找活干，5个月后在波罗的海造船厂找到一份清洁工工作。

　　几经周折，穆卡谢进入柴油机厂。他工作表现突出，后来加入苏联共产党并就读列宁格勒大学经济系。在那里，他结识了终身伴侣伊丽莎白。

　　从列宁格勒大学毕业后，他在列宁格勒东方学院进修孟加拉语和英语。1937年，他进入苏共中央人事部，后被派往苏联红军总参谋部侦察局开设的侦察学校学习侦听。

　　好莱坞谍光剑影

　　1939年，穆卡谢前往美国洛杉矶，接替一名被捕间谍。他的公开身份是苏联驻洛杉矶领事馆副领事。

　　苏联当时与德国交好，致使美国人反感苏联。为博取美国人好感，穆卡谢想到在苏联文化上做文章。他在领馆举办音乐会、鸡尾酒会、电影观摩会，逐渐吸引一些名流，包括作曲家谢尔盖·拉赫马尼诺夫、喜剧大师查理·卓别林、动画艺术片先驱沃尔特·迪斯尼。

　　一次，卓别林无意中说起自己喜欢俄罗斯的动物。穆卡谢向上级请示后，从苏联运来一头棕熊，送给卓别林。那头熊颇受卓别林喜欢，一直养在家里，后来因为体型过于庞大转送给了动物园。

　　穆卡谢的这些好友多是白宫常客。时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喜欢与电影圈内名人聊天，卓别林等人的消息因而相当灵通。卓别林曾经多次告诫穆卡谢，纳粹德国头目阿道夫·希特勒很快会向苏联开战。

　　苏联卫国战争爆发后，军方要求间谍机构调查日本会对苏联采取什么行动。一名侦察员当时从东京发回情报说，日本暂时没有下定对苏开战决心。这一结论得到穆卡谢证实。军方相信了穆卡谢的判断，把部署在远东的部队调回莫斯科。

　　当时苏联向国外派遣秘密特工一般采用空投，完成任务后坐轮船回国。一天，穆卡谢接到任务，要他设法把一名特工送上轮船。当时，这名特工的行踪已经在美国联邦调查局监视之下。

　　穆卡谢灵机一动，邀请多名影城好莱坞名人上轮船游玩。那名苏联特工趁着人多，偷偷混上了船。待美国联邦调查局人员回过味来，为时已晚。

　　潜伏欧洲二十年

　　1943年，穆卡谢从美国返回苏联。1947年，苏联特工、好莱坞电影导演鲍里斯·莫罗兹向美国联邦调查局“自首”，出卖了多名在洛杉矶的苏联特工。穆卡谢遭“曝光”，只能转入地下，成为秘密特工。

　　1955年，穆卡谢接到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克格勃）秘密侦察处处长亚历山大·科罗特科夫的命令，冒险前往瑞士，建立欧洲情报组织，联络意大利、荷兰、英国、日本、印度等国的苏联特工。

　　穆卡谢主要通过无线电台发送情报、联络同事，需要不断变换频率，以迷惑“敌人”。有一次，瑞士反间谍机构成功测到电台的大概方位，在他家附近方圆数公里范围内展开搜寻。穆卡谢警觉到瑞士方面的行动，赶紧关闭电台，侥幸逃过一劫。这以后很长时间内，他只能借助其他秘密手段开展工作。

　　1967年至1968年期间，穆卡谢化装成犹太商人，先后3次前往以色列。苏联和以色列当时还没有建立外交关系，特拉维夫没有任何苏联外交机构。穆卡谢孤身作战，十分危险。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即使在家里，也不敢用俄语对妻子说“我爱你”。

　　虽然西欧国家的反间谍机构与美国联邦调查局保持着合作关系，而美联邦调查局的档案里有穆卡谢的照片、指纹、血液和唾液样本，但穆卡谢却神奇地在欧洲大陆潜伏20多年。对此，俄罗斯对外情报局新闻发言人谢尔盖·伊万诺夫说，在20多年地下工作中，穆卡谢的工作范围很广，“必须在世界几个不同的洲完成祖国交给的任务”，但他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我们没有权利出名”

　　1977年，穆卡谢和妻子悄悄回到故土。晚年的穆卡谢注重培养新人，撰写了多本侦察学方面的教科书。

　　2001年9月，穆卡谢的名字首次出现在俄罗斯媒体。可他不喜欢出名，因为“为了祖国的名誉，我们没有权力出名……如果国家不知道我们，那就意味着我们没有连累她”。

　　2004年，穆卡谢和妻子一起出版一本回忆录。这本书如今已成为侦察学学子的案头经典。曾任苏联对外情报局局长的列昂尼德·舍巴尔申称，这本书描写了“正直、爱国的人生”。参加笔录的尼古拉·多尔戈波洛夫说，穆卡谢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但因为特务工作的好多内容还是禁区，所以，“他常常连续讲几个小时，随后停下来告诉我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

　　2007年8月13日，穆卡谢百岁生日那天，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向他颁发“荣誉”勋章，嘉奖他为保卫国家安全、培养侦察专家所作巨大贡献。

　　值得一提的是，妻子伊丽莎白非常支持穆卡谢的事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两人育有一子一女，都从事电影摄制工作。（孙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