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网消息(楚天金报)倾诉人:乔淑慎 女 23岁 公司职员
记录人:本报记者邹蕙
时间:8月23日
正午时分,电话响起,乔淑慎有如警匪片中被人追杀的女一号,躲在房间里,压低了声音向我求助。她说,她遭遇了一名难纠缠的男友,生不如死。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情事纠纷,可当她的故事一一展开,情节之严重,让人不得不慎重以待。
沾上“有毒”男友
“今天下午三点,我们在武广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就算是最后一次谈判吧,把所有话都讲清楚。如果你胆敢爽约,一切后果自负。”
这是昨晚梅德发来的一条短信,说实话,他是否真有诚意结束这长达大半年的纠缠闹剧,放我一马,我没有任何信心,但“一切后果自负”这句话,我却深信不疑……
去年初春,伴随着又一个工程项目的竣工,身为质管部主管的我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我一个人负责竣工资料的编制,工作繁重又枯燥。周五的下午,好友菁菁打来电话,说她有位朋友过生日,大家约好去东西湖玩,问我有没有兴趣。周末正好没事,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去东西湖,前来接站的有三个男人,大家一起吃饭,然后去唱歌。K歌时,其中一个叫梅德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麻果、K粉招待大家。我起初不肯沾,可菁菁说只是刺激一下,没什么,禁不住他们再三劝说,我也尝试了一下。那天晚上,大家玩得很HIGH,觉得又新鲜又刺激,纷纷夸梅德蛮闪(武汉话,很酷,会玩之意)蛮讲味。
玩到尽兴时,时间已过午夜12点。“上我家休息吧,这么晚走夜路,你们两个女孩不安全。”梅德开了口,他在汉口一家公司做会计,离异,和女儿、母亲一起生活。
菁菁好像很乐意,回头征求我的意见,我没吱声,觉得女孩子去别人家留宿有些失礼。“别担心,我的女儿和妈妈都在家,不会吃了你们的。”梅德开了句玩笑,把大家逗乐了。
菁菁用力捅了我一下,马上答应下来。
那夜,梅德表现出中年男人特有的风度和细心,端茶递水,楼上楼下地忙活开来,连毛巾牙刷这些小细节都考虑周全。临睡前,他还给我们一人一把刀,嘱咐我们压在枕头底下,防身用。
第二天一大清早,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原来,得知家里来了客人,梅德9岁的女儿吵着要上楼来看我们。“两个姐姐好漂亮啊!”小丫头脱口而出。“哪位姐姐最漂亮呢?”梅德一把抱起了女儿问道。“这个穿白色裙子的姐姐。”丫头翘起兰花指,笑笑地指向了我。这时,梅德眼角的余光悄无声息地扫了过来,意味深长。
那之后,梅德主动和我短信联络起来。说来也奇怪,尽管他绝不是我的理想男友对象,我却不知不觉间和他越走越近。他的体贴细腻让我备感放松,他的讲味又让我觉得蛮闪蛮有面子——每次朋友相聚,他总能弄些麻果、K粉之类的来招待大家。
当发现我们的距离超出普通朋友的范围时,我不免有些害怕了,思前想后,我先开了口,“我们只是相互喜欢才在一起,并不代表将来会怎么样。”“那是,你父母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离过婚的男士,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伢。”听到梅德斩钉截铁的回答,我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
噩梦的开始
随着工程项目的结束,我也难得有个小假,在家休息了一个月。那些时,梅德似乎比我更闲,天天跑来找我。我问他哪来的空闲,他告诉我,前些时干得不开心,辞职了。直到假期结束,我上班之后,他仍然在外晃荡着。我天天催他找事做,苦口婆心地讲道理,说他现在多多上进努力,将来也好有点资本和我在一起。他满口答应,可一晃四个月过去,他一天天敷衍着我,仗着家里开店有钱花,根本没有找工作的心思。
等到第五个月,我彻底死心,提出了分手的要求,他让我给时间他改,可等到的仍是灰心与失望。
说清楚之后,我不再和梅德联系,可三天后,他却主动联系上了我的妈妈。这天下班刚进门,我就被妈妈扬手甩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却和离异男人混在一起,还吸毒,你是不想让我活了……”骂累了,妈妈瘫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当着妈妈的面,我发誓,以后绝不再沾染毒品,也绝不和梅德有任何往来。
见我痛哭的模样,妈妈原谅了我。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谁知道,这却只是个开头。
这天,久未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叫梅德的男人连续骚扰他,说了很多我不堪的脏话,经他提醒,我突然想明白了,梅德复制了我卡上的通讯录,掌握了我所有熟人的联系方式!果不其然,这之后,他像个疯子,开始逐一骚扰我的朋友和同事,每天轮番给他们打电话,把中伤我辱骂我的难听话讲了个遍。
忍无可忍,我被迫换了十多个手机号,可他竟查阅我妈的通话记录,一次次破解了我的新号码。惹不起,我躲得起,为了避免更大范围的伤害,我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无法逃离
五一期间,我的生活开始发生了转机,在朋友的婚礼上,我认识了广告业的青年设计师周立伦,我俩一见钟情,彼此珍惜。
然而,梅德的骚扰却无处不在,立伦看出了我的不安,小心地打探我的心事,我委屈难耐,把过去一五一十说了个痛快。“把他的电话给我,男人和男人之间容易沟通,我和他好好谈谈吧!”
谁知这下可闯下大祸,梅德像头被激怒的疯子,转移目标,开始集中火力攻击立伦。他通过关系调出了立伦的通话记录,排查出他办公室电话和住宅电话,并把人身攻击范围从我扩大到立伦的同事和他父母。起初,立伦和我共进退,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每天被一个无业人士骚扰、辱骂、恐吓,立伦被彻底击垮了。“我已经被缠烦了,缠怕了,连生活都变得麻木了,并不是不爱你,只是爱你的代价太大……”
在一声叹息中,我的恋情被逼宣告结束。
有人帮我出主意,让我去外地躲一阵子,造成远走他乡的假象。6月,我去了湖南,买了当地的手机号,用座机拨通他的号码,说要永远告别武汉,让他不要再有任何想法。在湖南,我一呆就是二十多天,我想,他该死心了吧,于是,一个人悄悄回了武汉。可让我差点晕厥的是,他当晚就打电话到家里,逼我接他电话。原来,他发现我每晚都用湖南的IP地址上网,就那天没上线,他断定我一定是回武汉了。
精心策划的出逃全功尽弃,梅德在电话那端笑得声音都变了形,“回来也好,我们周末见个面,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见我有所怀疑,梅德赌咒发誓说,如果没诚意就让女儿掉进湖里淹死!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我轻信了他的话,带着菁菁前往赴约。
见面后,梅德和颜悦色,一副大彻大悟的神情。他说咖啡厅很闷,想和我出去单独聊几句。害怕他得知我的新手机号,出门前,我特意把手机和钱包放在菁菁手里,单独出去了。
梅德一路往前快步走着,我问他要去哪里,他面露凶相,说去东西湖,和我重温一遍过去就放了我。
我当然不肯,梅德突然出手,拳脚雨点般朝我打过来。趁我晕头转向睁不开眼之际,他抓住我的头发,一把将我揪上了车……
在东西湖下了车,他拉着我去了以前吃过的一家面馆,点了两碗牛肉面,和我“回味”了一番。然后,又声称自己没带钱,要上楼开个房间,等兄弟送钱过来。我暗知不妙,要逃跑,又是一阵拳脚朝我身上落了下来……
那天,我被推进房间,受尽凌辱……
那之后很久,我不敢再轻易答应梅德的见面要求。可事情总得有个了结,他这次又约我见面,会信守承诺放过我吗?
(口述实录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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