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 林 颐
电视上在播放广告,韩国美女宋慧乔,如小鹿一般,在山野间轻跃,这位有着邻家女孩气质的美女,浅妆淡抹,透着一股少女的灵气和小鸟依人的清纯,宛如林中仙子,质朴的美丽,平和的优雅,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她身上的那一袭清新雅致的白色棉布长裙。
在我的心中,最美的女子应该是穿长裙的。裙,衣之君也。一个穿长裙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都是宁静温婉的意蕴,是风欲静而裙不止的飘然。闲暇时,喜欢默诵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里的江南女子,她必定是身着一袭藕色的长裙,如弱柳临风,如雨中的丁香,方才牵引出诗人的疼惜和爱恋。
然而,现代的都市,雨巷已经几不可寻,丁香女孩亦芳踪杳杳。干脆利落的白领丽人,身着简洁本色的套装,甚或是一件T恤一条牛仔,两条长腿自由得忘乎所以,或者一件特色小衫,配一条宽筒长裤,潇潇洒洒,来去如风。而长裙,所有的长裙都嫌拘束,只能统统收到箱子底,即便在晚宴时终于有机会亮相,它也担当着攻城略地的使命,又如何能品出长裙真正的韵致。
惆怅如春草渐生渐长。我在街头独自徜徉,在琳琅满目的华服间搜寻长裙婉约曼妙的身影,摸着那些柔软的布和绸,一份欣喜悄然溢满心头。我的衣橱里挂上了款式不同质地各异颜色多样的许多长裙。天蓝的底色上衬托着粉白相间的细小碎花,细细的吊带,狭狭的裙摆——这是一条及地式吊带长裙,它让我穿出了奥黛丽·赫本的气质,为了得到它,我毫不犹豫地花去了两个月的薪水,即便一直找不到合适它出场的机会,月下镜前,孤芳自赏,心里的娇蕊悄悄绽放,是如水一样的心情。白色纯棉长裙稀稀地印着几朵大大的黄花,齐膝的,裙摆很大,腰际松松地系着细带,很家居,但棉质的布料容易皱褶,是需要花不少心思熨烫的,一如看似平常的婚姻生活,我想他能看到我的付出,因着他眼里的赞赏。
在红尘俗世中行走,我在职业女性和家庭主妇的角色中轮换,我的身上披挂着一件件征衣,那上面残留着口红印、墨水汁、油烟味,我透支着我的青春,生命如一袭华丽的袍,终究要爬满虱子。心情烦闷的时候,我就把整橱的长裙都折腾出来,铺天盖地倒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地重新折叠、挂好。整理长裙的过程,何尝不是心情的整理!
许多的美丽已然消散在现实的流沙中,唯独不愿舍弃心灵深处的柔软和本真,不愿让时间的轮盘将它磨砺粗糙。不愿老去的,其实是那一颗温润的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