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谷”在甘孜州丹巴县的大山中,山高水深,路途遥遥,因其深入不易,也就越发显得神秘。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在深山峡谷的一隅,有人家居住,而且有众多美女,就容易让人遐想。
介绍上说,美人谷的嘉绒姑娘貌若天仙,又据说,她们是藏族的一支,和古羌人有关,甚至还有一种说法,称她们是两夏皇族的后裔。
但我猜,千百年的民族融合,已很难判断这中间发生的衍变。有考古发掘印证,在上千年前,这里的男人和女人已经和周围人有所不同,男人的身高在1米8以上,女人也有1米7左右。这在四川非常罕见。不过也不难解释,这里已属康藏地区,这个地区本来就具有丰富的民族多样性。或许正是造化之功和多民族的生息繁衍,让这里人在优化中出现了变异也未可知。对此,著名社会学、人类学和民族学家费孝通先生曾指这一地区是“藏彝走廊”,并认为,各民族间的通婚和生活习俗的相互渗透,让该地区在人类学和民族学上都具有了独特的意义。如果再上溯历史,这里曾是女人统治的世界,东女国的香魂,在这里也找到了源远流长的血脉。就像泸沽湖的女性氏族社会那样,在丹巴县管辖的地界,至今遗俗犹存,并保有女人权倾一方的痕迹。
其实任何地方都有美丽的姑娘,只是在丹巴一带如此集中,还是令人费解。看风水的说,这里风水好,是好山好水养育了这里的女人;若从堪舆的角度看,这里的山,挺拔巍峨,气势宏大,树林灌木,蓊郁葱茏;而丰沛的雪山之水,从山巅汇聚到山脚,给本来就披满秀色的山体,又添了一层律动。于是“美人谷”里,便有了层叠错落的藏寨,而每座造型独特、色彩艳丽的房子就都成了美人窝。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耸立着众多古碉,远远望去,陡峭的山坡上,一座座碉楼拔地擎天,完全用褐色石头砌成,厚实又坚固,许多至今仍保存完好。在古代先民的生活里,这些十几米几十米高的碉楼,据说既可住人,又可作为防御工事。可我总感觉,这些烟囱似的碉楼隐晦地传递着某种信息,或象征着什么东西!这些碉楼莫非和对男性生殖崇拜有关?可以确定的是,它们都兴建于女性当家作主的年代。
傍晚时分的“美人谷”,金色霞光中,穿五彩长裙的姑娘们飘然而至,个个宛若天女下凡。毫不夸张,她们的出现,让远道而来的人忘记了疲惫。所有人都举起相机,蜂拥着将姑娘们围住,而姑娘们也落落大方地与人合影,并对每位客人抱以甜美的笑。还没吃饭,还没上酒,人已经醉了。在“美人谷”的家庭旅店晚餐,平日不喝酒的人也端起青稞酒,甚至不等姑娘们把敬酒歌唱完,就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没了拘谨,没了推辞,没了斯文,更没有了往日的装腔作势。老板娘喜孜孜地看着忘形的客人,落日余晖里你会发现,女主人虽不年轻,却犹有风韵。
问当地人,这些身材高挑,肤色白皙,面庞俊秀的姑娘都是挑出来的?回答却是否定。
当地人说,在丹巴,美女就像漫山遍野的雪莲花。雪莲花有这么美?据说,丹巴有两三千女孩子活跃在各地的文艺舞台上,想想,这是一支何等壮观的美女军团!
美人谷的美人让客人陶醉,乐不思归。主人却在一旁发出感叹:这里的姑娘一茬一茬都走了,都到城里去了……那意思是,虽然这里淳朴的民风还在,民族的特色还保留着,但姑娘们已不安于大山里生活。问服务员———一个一笑俩酒窝的小姑娘,她回答得爽快:过两年我也要到山外找姐姐去。
的确,“美人谷”虽不乏美人,可它已拴不住美人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