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刚才在跟专家进行相关了解的时候知道,二十分钟多一点启动返回程序,有240秒黑障,跟航天员聊天的时候,有没有了解返回过程中,心理、生理承受的压力是什么样的?
张泉灵:这一点的确非常重要,这个经验不仅要告诉媒体,告诉普通观众,特别是要告诉航天员,杨利伟把整个返回段每一个节点感受告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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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利伟制动开始及结束时,要改变方向,调姿,有一个返回姿态,点火的时候,航天员感受到,因为在减速,失重环境下减速感受到一点点压力,压力就是不同于失重的障碍,失重和超重是对立的,减速过程中感受是一些失重,对于人来讲是加速度感觉,这一点不是特别的明显。
制动结束,飞船调姿到最后,推进舱和返回舱分离,航天员都可以感受到,我们返回舱调姿,调姿之后,然后再入大气。主要是旋转的概念,这个时候有旋转感觉,是一个调整过程,只是一种感觉。
再入大气层,对航天员来讲是过载,从过载强度来讲对航天员不是问题,主要是时间比较长。过山车不完全在整个过程当中都是操作,有时候瞬间有失重的感觉,只不过不是那么很纯净,有旋转,从过载来讲,十个G航天员承受能力没问题,正常人承受四个G也没问题。我儿子到体验营体验的时候,跟我讲,承受四个G没有问题,所以航天员也没有问题。
张泉灵:那时候玄窗是什么样?
杨利伟:过载的出现,外面逐渐发亮,外面会逐渐的慢慢变红,这个人在里面感到有一些震动,跟大气摩擦的震动,返回舱会出现声音,是压缩空气的声音,一个物体经过摩擦压力的,从结构都会有一些声音出来,还会从玄窗外面看到外面一些剥落,热量带走的过程,这些东西滑过的时候白亮,航天员在里面会感到一些空气压缩声音。
张泉灵:黑障区,上次是一个人,神六两个人,这时候会做什么?
杨利伟:互相之间精神上是一个支持,大家注意力在对抗这些。航天员之间没有问题,可以进行交流,我想时间也不是特别长,除了关注任务以外,两个人在精神上的支持。
张泉灵:冲出黑障区,开始听到地面的声音,那时候什么感觉?
杨利伟:我觉得不一样,从职业航天员来讲,会觉得很正常,给我们教育就是这样,就是要有这个过程,随着突破黑障之后,从航天员职业来讲越来越放心,很恶劣的一段已经过去了,这时候已经到了三四十公里,从恶劣角度,对飞船的考验已经经过了,航天员从很紧张情绪相对来讲会降低紧张情绪,外面已经没有火光的红了,航天员心理上会更加的放松一些。
张泉灵:开伞会是什么感觉?
杨利伟:对航天员来讲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冲击过程很大,我给神六航天员、神七讲,这时候航天员有一种用老百姓话讲没着没落的感觉,一开始下降的时候,航天员感到完全是持续性的过载,也是一个曲线,伞不是一次性开的,引导伞出来,减速伞,主伞要开口、收口,每一个伞出来都有一个冲击过载。关键是冲击过载不是完全一个方向,开伞按照坠落体方式,有不同的方向,这个时候蛮紧张的。
到了五千米以后,从斜到正,抛大底有声音的,包括开伞的时候,声音非常大,160多分贝,也是冲击着一种噪音。主要是为了着陆的时候,去测高、发动机点火。
反推进舱点火,起到一个缓冲作用,不是说推到往上走,就是一个减轻向下的速度,点火的时候,反应到你身上的时候,已经激烈了。
着陆时,我飞那一次相对来讲更大,飞船落地之后又弹起来了,有一些伞破了,神六的时候,我们很多技术逐步改进,跟当时气象很有关系,神六相对好一些,坐在那个地方,这是落地最好的状态,我飞行的时候,落地冲击过载很重。
切伞时,落地了,在地面切伞,这是一个完全任务的需求,我们训练的动作,航天员一旦确定落地,第一要切伞。
白岩松:离最后开始进行返回指令的动作剩下十分钟多一点时间了,指挥大厅情况怎么样?
张泉灵:指挥大厅已经是闲人免进,摄像可以待在那个位置,而且有固定位置,不能随时走动,我们只能在外面听声音,我们的感受有两点,第一人多,因为今天不仅是原来应该在工作岗位,包括有一些不在岗也愿意一起来经历这个历史时刻,岗位人多,第二安静,此时指控大厅非常安静,每个人盯着面前屏幕,最重要的时刻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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