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
世界之图景,常在于思考的角度……
罗志田谈网络言论———
造就幽默的场域 如今,所谓学术会议,大多已俨然成为吃喝之迎来送往,甚而,彼此之间的提问、质疑、批评也成为“以和为贵”的客套。
与此相反,网路上的争论与辩驳却风生水起、如火如荼,且多有过激倾向,流于谩骂。著名历史学教授罗志田在《网友要友》中如是说:
越是不采取实名的地方,越考验说话者的风度。任何言论场域一旦形成小人进君子出的状态,基本就只剩下发泄和叫嚣,离自杀也就不远了。不幸很多网路场域,恰经历着类似的发展趋势。但如果偶像都隐去,网络成为一片战场,可能也不是很多网友所欲见。今日物质条件大为改善,生活品质也应有所提高,幽默感就是其中的一个要件和体现。如果争论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智力竞赛,在互相批评中感觉诙谐的力量,不亦乐乎!
高全喜谈中国与世界———
中国的世界焦虑 十九世纪中叶开始,中国开始在急迫中踏进中西交汇而成的汪洋世界,于是,原本固有的“天下”观念开始瓦解,民族国家所组成的世界体系随之成为另一种可欲图景。时至今日,“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依旧处于焦虑与希望之间。高全喜先生在其博文中如是说:
《文化纵横》杂志创刊号的封面选题是“世界的中国焦虑”。我觉得这里有一个前提预设,即中国人把自己的问题放到一个世界的图景中加以夸大。因为是否存在着某种世界性的中国焦虑,是有很大疑义的。其实,焦虑是当今世界的一种普遍状况。20世纪以来,现代性问题凸显,人类面临的各种各样的严峻挑战,任何一个都足以构成世界性的焦虑。从更深层的意义来说,人类生存危机本身就是一种世界性的现代性焦虑。
在我看来,所谓世界的“中国焦虑”问题,所折射出来的无非是一个日渐强大的中国在现有世界格局中的位置以及未来走向问题,因此,与其说是“世界的中国焦虑”,不如说是“中国的世界焦虑”。
海青谈消费社会的“性感”———
逝去的“性感” 若从文化批评的角度看,现代社会,基本可以等同于消费社会,这意味着一切物质与精神的存在都贴上了价格的标码,一切都可以生产,并随之在消费的洪流中,荡然无存。然而,果真无论什么都是可以制造的吗?海青在刊于《南方周末》的文章中写道:
我们的时代抛给了我们这样的信念,性感是可以制作的,每个人都有权性感。这可以让大多数寻常人产生一种很甜美的自我提升感———只要有条件,就可以变成万人迷。当我们在视觉上处于狂轰滥炸的性感狂欢的时候,真正与“性”相干的“感”,恐怕早就迟钝麻木了。可以套用一句我们熟悉的话来形容今天的性感现状:世上或许本来有性感,“性感”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了“性感”。
王炎谈武林与江湖———
后儒林时代的江湖 “金庸迷”遍及海内外华语世界,这一现象折射了武侠世界与武林意象对于中国人的精神文化意义,与此并行的,还有一个儒林世界与庙堂意象。于是,侠与儒彼此映照,成为今人想像古代中国的载体。学者王炎先生在其寓言体散文《江湖》中写道:
然而,在一个“后儒林”、“后武林”的时代里,这一切辉煌都已成为既往。还在几百年前,吴敬梓便在《儒林外史》中展现给我们一幅衰飒的景象:儒,不再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理想主义者,而成了一心钻营干禄之术的马二先生;侠,也不再是舍生取义的悲歌之士,而沦为用猪头虚设人头会的拆白党。
江湖,是一种制度化的焦虑,意味着一套行之有效人人心知肚明却又无法公开宣示的潜规则。江湖,意味着远离了过去,却走不进将来。时间在此被凝固了。而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是江湖。
陈平原谈评审机制———
学问不是评出来的 学术评审机制在我国的高校以及科研机构里,不可谓不繁荣。也许有很多学者没有机会进入评审机构,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哪一个学者没有被评审过。关于这一机制,著名学者陈平原在《中国书评》撰文如是说:
我承认“重奖之下,必有勇夫”,但不太相信评审之举能长学问。对于人文学者来说,独立思考的权利、淡定读书的心境以及从容研究的时间,是最为重要的。印象里,评奖最多的,是那些容易做假的行业。不信,你走进超市,随手拿起日用必需的油盐酱醋烟酒茶,包装袋上保准密密麻麻写着本产品荣获某某金奖银奖。越是不自信,越是质量没保证,越需要各种奖项来“保驾护航”。
(国旺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