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
世界之图景,常在于思考的角度……
茅于轼谈埃及文明———
为何看不见她的遗产
如雅思贝尔斯所说,人类历史曾经历一个共同的“枢纽文明”期,其间,各主要文明发源地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宏大的思想体系及受其影响的社会秩序,由此也奠定了各自的人间秩序的轮廓与演变的走向,埃及文明亦是其中之一。
然而,当虑及古代埃及文明在现代所遗存的影响,我们不免产生疑惑。茅于轼先生在其博客文章中写道:
我一直在思索的问题是:为什么如此灿烂的古代文明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影响?
在十天的旅游中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回来以后我又翻看了一些埃及的历史书,慢慢地得到一个结论,是因为古埃及的思维存在严重的错误。它把追求来世作为人生最重要的目标。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目的上。不但统治者如此,老百姓也如此。以至于这样的错误维持了三千年之久,致使埃及人的全部努力没有给人类留下任何有用的遗产。
王健谈瞿同祖———
我去刮一下胡子,好吗?
10月3日,著名历史学家瞿同祖先生因病逝世,享年九十八岁。瞿先生出身世家,幼承庭训,奠国学之始基,后被保送至燕京大学,主修社会学。初因其学位论文《中国封建社会》引起国内学界瞩目,此后辗转美国,成为国际学界翘楚。王健曾于十年前多次访谈瞿先生,现在看来,其文字更添缅怀之意,他写道:
由于疾病,1976年瞿老失去了他的人生伴侣。前后算来,他们只共度了十八个春秋。瞿老这一坎坷的家庭生活经历,的确令人的心情感到沉重。然而,生活的不幸并没有使瞿老屈服。他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心态。他的养生之道就是“从不抽烟,几乎不喝酒,经常锻炼,打太极拳,坚持游泳,生活有规律。”
还记得第一次登门拜访瞿老时,我们曾提出想与瞿老一起拍张照片,留作纪念。我们的话刚一出口,瞿老便爽快地对我们说:“我去刮一下胡子,好吗?”
夏雨天谈西方的中国想像———
政治冷漠和民族主义情绪
毋庸置疑,西方媒体基本主宰了其国民众了解中国的渠道,这使得世界关于中国的“想像”乃是一层暧昧不清的面纱。比如,他们往往觉得疑惑:既然物质主义可以消解政治热情,为什么处于物质主义洪流之中的中国青年一代却保有高昂的民族主义热情。甚至,他们将此描述为中国政府有意无意地煽动和支持。对此,自由评论人夏雨天在刊于《文化纵横》的文章中如是说:
中国青年的民族主义情绪,其实也未必就真的多么高涨,只是比西方人所能容忍的程度,要高涨了太多。当代中国青年虽然民族情绪明显上升,但这种民族情绪,并不包含普遍地否定西方政治观念、否定西方政治制度。或许有些“左派青年”对西方资本主义整体都取否定态度,但他们远远不是中国青年的主流。
按照他们的逻辑,中国青年在拥抱资本主义带来的优越物质享受的同时,也应当拥抱西方一整套的价值观,以及由这种价值观带来的一套政治制度。当第一种期待如约而至的时候,后一种期待却没有成为现实。中国的民族主义和民主自由的观念,无论在逻辑上,还是在现实中,都不存在对立。
温铁军谈农村问题———
二次土改的困境与底线
三十年前,中国改革与开放的第一步发轫于农村。安徽凤阳小岗村,率先突破了“一大二公”禁锢下明晰产权的禁区。三十年后的今天,中国改革进入“深水区”,我们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农村———地权。回顾之际,我们对农民、农村、农业心怀愧疚的同时,也必须寻求制度性突破,开启每个公民的公共热情与“制度想象力”。由此,我们不难理解十七届三中全会的决策中,解决矛盾、保障改革深化的意图多么呼之欲出。种种纠葛,观点纷繁。学者温铁军在访谈中说道:
世界上人口过亿的发展中国家,只有中国真正完成了土地革命,而土地革命是民主革命的核心内容。因此,在发展中人口大国中,中国政府至少还可以通过大幅度增加新农村建设投资,来改善农民的生存条件。其他国家凡出现农民起义的地方,至今暴力冲突不断。血的事实告诉我们,中国农村政策的底线就是不搞土地私有化,否则,我们牺牲了几千万人的生命才完成的民主革命又会倒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