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视那些金钱游戏者
李家同(台湾暨南大学荣誉教授)
在全世界为这次的金融风暴伤脑筋的时候,我们终于听到了一些将风暴连结到道德的言论。比较特别的是英国布朗首相的谈话,他说世人应该建立一种基于道德感的金融制度,在做冒险性投资时,一定要负责任。
精英分子变得惟利是图
在美国国会的听证会上,一位议员指出雷曼兄弟的董事长从公元2000年到现在,一共拿到了将近5亿美元的钱,银行最后倒闭,他的财产丝毫无损,而股东所持有的股票却化为乌有。他说这种做法是利润私有化、损失公有化,极不道德。
更深沉的问题在于这一代年轻人的价值观。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精英分子也喜欢冒险,但他们多半在科技上努力工作,设法造出最好的电脑、最快的战斗机、送人入太空、建造网际网路等等。当时,精英分子都想成为科学家或是工程师。他们都是辛勤工作者,他们所追求的是科技上的卓越。美国之所以强盛,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在埋头苦干,使美国在科技上遥遥领先。
曾几何时,在科技上追求卓越,已不是美国精英分子的兴趣,他们人人想去华尔街。在华尔街,当然不是做一个银行的职员,而是要做一个操盘手,大做垃圾债券、连动性债券、衍生性金融产品、债务抵押债券、信用违约交换等。这些五花八门的花招,外人很少能搞懂,他们却美其名为“产品”。只是,这些产品和引擎、集成电路不可同日而语。
为何现在的精英分子如此喜欢玩金钱游戏,而不肯辛勤地从事科技研究?谁也不能精确地回答这个问题。我想最重要的是美国社会拜金主义的流行。
过去,肯尼迪总统曾试图注射一些理想主义进入美国社会,使美国人多多少少注意到公益。遗憾的是,现在,这种理想主义已经鲜有意见领袖来倡导,难怪很多年轻的精英分子已经变成了庸俗不堪的惟利是图者。
辛勤工作者才该崇拜
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崇拜什么样的人。我们应该尊敬那些在田野里和工地里流汗工作的农人和工人,在学校里认真教书的老师,建立工厂和各种企业的企业家,在各企业里小心翼翼工作的工人、工程师和管理人员,在研究室内绞尽脑汁的研发人员,在政府服务的公务员,在金融机构真正替企业和人民服务的人员,带给我们快乐的演艺人员、音乐家和运动员。凡是努力工作者,都应是我们尊敬的对象,因为是他们使我们能过好日子。
我们应该鄙视那些用我们的钱进行豪赌的金钱游戏者,他们最多能替我们打造虚幻而短暂的繁荣,但他们却会在一夜之间使无数辛劳的人民受到严重打击。(青年参考)
台湾《联合报》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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