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李老师,现在大家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场危机当中,在全球救市的集体行动当中,中国究竟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李稻葵:我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干好,这个叫守,先把自己的地盘守好,怎么守好?首先国际经济出现了冲击,国际经济衰退迟早来到,所以我们的进出口肯定会受到冲击,所以要不失时机,一定要启动自己的内需。
主持人:这部分是守的话题,保持中国经济平稳、快速发展,攻呢,现在也许我们应该采取以守为主,攻防结合,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当冰岛这些国家出现国家破产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可能收购这些国家的资产,特别是能源型的资产,哪怕是租赁这些能源资产,我们现在确实是一个极度需要能源的国家。
李稻葵:对,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地方是什么呢,就是一定要防止当美国和西方的金融市场稳定了以后,我估计大概六个月左右,稳定以后有可能我们的钱就出去,没有组织、混乱地出去抄底了,这个时候资金如果跑的话,会出现问题,所以守一定要做好。攻,像冰岛这样的国家,我们当然应该协商,本着合资、合作的态度帮他们解决问题,去搞一些企业合资,但是千万要注意国际上的策略。另外,攻,还很重要的是美国,多跟美国多打交道,在外交层面多协商。
主持人:李教授,这场危机,老格林斯潘说是百年不遇,很多人都说在我们有生之年可能也只会发生一次,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有危机也必然有机遇,我们中国怎么能抓住其中的机遇,确保我们下一个三十年的经济也能像现在一样持续稳定增长。
李稻葵:这个问题问得非常非常关键,既然是百年不遇的,我们必须本着如何保证未来三十年,中国经济能够完成从一个落后的经济变成一个富强的经济的历史过程,还需要三十年,那么我个人分析,未来三十年对中国经济的最大冲击还是来自于西方国家、发达国家的金融界,而发达国家的金融界主要是一批金融机构,我个人认为应该紧紧抓住这次历史机遇,不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抄底。
主持人:但是我们很多经济学家包括学者都在说这是一潭浑水,现在抄底,风险非常大,但是同时我们也确实看到日本一直在抄底,到底是我们没有做好准备,因为日本可能早有准备,早就开始做净值调查,早就开始相机而动,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们有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李稻葵:我的概念不是抄底,不是赚钱,我的目的是说撒开了平均式地去投资,总有若干主流的金融机构是会生存下来,如果在主流机会里三到四个,我们有1%到5%的股权的话,我们就有知情权了。未来如果金融经济开放了,他们想来炒作人民币的资产,我们事先知道,甚至可以有控制权,这对中国经济未来发展至关重要。
主持人:昨天我和一位商业银行的领导探讨这个问题,他认为从操作层面来看,这对中国的商业银行来说还是非常困难的。
李稻葵:对,所以我说这不是一个商业行为,是一个战略行为,这个行为不应该由个别的商业银行来做,可能需要由某些中介机构来做,甚至于在海外注册一些机构做这个事情,这个事情是一个战略性的,保证未来三十年的中国经济平稳发展的,也可能会损失一些钱,但是这个是小钱,18000亿的外汇资产亏个一百个亿,值得,大家如果能够获得若干金融机构的知情权甚至于控制权的话,非常值得。
主持人:这里当然还有一个时间窗口的问题,如果决策做得不够迅速,这个时间就过去了,等我们最后下了决心去买这些资产的时候,这些机会可能被日本或者其他机构拿走了。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
李稻葵:最好的办法是不要等时间,我看不准,但是我从现在开始,我分五批,每一个星期、每两个星期我进一次,而且我打开了投,我二十个主流机构我一点一点投,但是并不是赌博。
主持人:也有很多人担心说,美国人实际上最聪明的,现在让你便宜地买过去,将来他会逼你更便宜地卖还给他,就像美国人曾经向日本人买洛克菲勒一样。
李稻葵:还是那句话,不可能美国所有的金融机构都同时金蝉脱壳,不可能全部跑掉,我是打开了投,整个金融,把金融指数拿过来看,分期分批全面来投,总能逮住几个重要的金融机构,而且不仅是入股,今后我们还要考虑培养一部分的经理,培养一部分的中国的政府的官员,逐步进入他们董事会,逐步地来获得知情权甚至控股权,这是一个战略的措施,不是为了赚钱。
主持人:还有舆论压力的问题,现在很多人看到,觉得目前在短期内没有挣钱,是不是我们应该用一个更长远的眼光看这种大的投资,不能看投资之后,几个月或者一年两年是否挣钱,这种投资我们还要看十年二十年以后才能来判断这个投资是否是明智之举。
李稻葵:是的,而且这个要和投资机构的融资结构结合起来,目前我们中国的融资结构还是比较奇怪的,资产是美元的,负债是人民币的,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枷锁,这个我想暂时放在一边,另外还要再创造一些新的投资的机构来完成整个任务。这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一个话题,一个非常必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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