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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对每对夫妻就像撞大运:有的人唾手可得,有的人难若登天。如今,全球每6对男女就有一对遭遇不孕不育的困扰。世界卫生组织预测,不孕不育将成为仅次于肿瘤和心脑血管病的第三大疾病。
荷兰的编辑兼翻译茱迪丝·耶特林德就是这个六分之一中可怜的分子。
她的愿望十分简单:和丈夫有个孩子,但这个愿望就是实现不了。
先是12周的双胞胎流产,随后是右侧的输卵管出现问题,然后是一次宫外孕,再接下来是四次失败的人工授精。茱迪丝·耶特林德在《我想要个孩子》里,以自传的形式,讲述了她5年噩梦般的求子经历。
五年时间里,她尝试了生孩子的各种努力:左手量体温、右手填图表,工程师一般用小十字标示出排卵曲线;两脚朝天倒立让受精卵着床。最后不得不尝试人工授精,“从医院里定制婴儿”:注射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标签花哨的药液。不进行任何麻醉,一次次用细针在子宫提取成熟的卵子,直到面对医生张开大腿已是家常便饭,子宫像个蜂巢,千疮百孔。可惜,她没有成为人工授精成功率20%中那个幸运的妈妈。她甚至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一个婴儿杀手”。
走出医院,她也求助上天,看到流星,想都不用想,她会赶紧许愿。她念念有词地把彩色珠子做成的非洲保生娃娃当护身符,神经兮兮地养一株称作“早生贵子树”的植物,跑到唐人街满是瓶瓶罐罐粉末草药的小药铺,买有益怀孕的中国茶叶……她最终成为“非志愿选择没有孩子的人”。
为什么“一些人像扔掉一顶帽子那样就能做的事,茱迪丝这样的知识分子夫妻却做不到”?全球的生育医学专家都在寻找答案。
在我国,这样的“茱迪丝”20年里整整翻了两番。20年前,我国育龄人群中的不孕不育率仅为3%,在全世界处于较低水平。而如今,我国平均每8对育龄夫妇中就有1对面临生育方面的困惑,不孕不育率上升到12%,接近欧美发达国家水平。与三四十年前相比,我国男性每毫升精液所含精子数量从1亿个左右已降至目前的2000万~4000万个。
有时候是“人类自身杀死了我们的孩子”。科学家发现,生活环境的不良影响是导致生育能力不断下降的主因。农业化肥及除草杀虫剂的有毒物质、装饰材料,以及让动物快速增肥的饲料,受污染的土壤、水源等直接或间接地毒害了人类的精子。每天吸烟30支以上的男性,其畸形精子的比例超过20%,精子的存活率只有49%;长期驾驶产生的高温和尾气污染会使精子畸形并被杀死;而笔记本电脑对身体局部的辐射和洋快餐中的雌性激素也是精子最害怕的“杀手”;饮酒过度同样会导致活动精子大量减少。
据估算,不孕不育约有30%的问题出在女性身上,30%的问题出在男性身上;另有30%则双方都有问题;最后10%则无因可查。世界卫生组织(WHO)公布的研究报告表明:不孕不育是由150种独立疾病交叉综合的一种临床表现,其复杂性决定了检测病因的难度与偶然性。目前不孕不育治疗涉及的学科有:生物工程学、物理学、医药化学、手术学、心理学。
就女性而言,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她们越来越晚才决定当母亲。在荷兰,女性通常到29岁才生下头一胎,比利时则是介于27~28岁之间,我国白领很多30岁以后才生育,而女性生育能力最强的年龄却是23岁。另外,不孕总数的三分之一是输卵管不孕。茱迪丝的输卵管堵塞是因为早期受到感染,而这“可能与当时频繁更换性伴侣有关”,她不回避自己的责任。
如今全球至少有6000万“茱迪丝们”行走在访医求子的路上,5%~10%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孩子。而每10对自己无法生育的夫妻中,只有1对选择收养孩子。
幸运的是,茱迪丝收养了两个危地马拉女孩,她终于尝到了“孩子在怀里打滚儿的滋味”,一家四口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像不像我们读到的童话里千篇一律的结尾?
《我想要个孩子》(荷兰)茱迪丝·耶特林德著
李剑敏译
上海三联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