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监利县的非法钒冶炼厂造成的污染事件经《中国青年报》等媒体披露,引起很大关注。草木枯萎,饮水变咸,河流污浊,人畜病变,如果说这样的画面曾经离我们很远,现在它离我们很近。
根据已披露的事实,监利的非法冶炼厂的原材料来自周边,并非自产自销。
钒冶炼作为一个高污染、高毒性,同时也是高利润的产业,全国各地都曾端掉一批,可是又经常在其他地方死灰复燃。监利现在所遭遇的污染困境,从根本上说是在承接钒冶炼的产业转移时,也承接了相关的污染转移。
这其实也是一个缩影,显示出整个产业转移大潮中,资本与环境的深层次矛盾。众所周知,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产业转移是很自然的事情。有效地配置资源、开拓市场,将生产加工环节有选择地迁移到成本相对较低的地区,是企业发展的必然过程。我们承认,并非所有的产业转移都伴随污染的输出,但一些地方关停污染企业,一些地方为了吸引投资,强调“土地资源和劳动力成本”,置环境考量于一旁,人的健康成了必须付出的代价,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东部在承接国际产业转移中,曾经为高污染、高能耗、不环保企业设置过低门槛,有过教训,今天,还有不少地方像监利一样,仍然吞咽着污染带来的苦果。教训都在于无条件地招商引资,以致生态环境遭受巨大损伤,而修复工作显得异常艰难,这样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前车之鉴,当有观照。我们必须看到,在新型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必然还会有大批产业需要转移,还有很多的农村、乡镇和不发达城市,将成为潜在风险的“候选”区域,我们生存的土地还有多少将沦为污染的重灾区,还有多少人将因此而远离健康的生活?这些仍然是我们面临的问题。
污染随产业转移,有深层次的复杂原因,不是再讲讲环保的重要性就可以避免的。污染之所以难治理,其核心在于利益与利益藤蔓般的牵连起作用。这些年,保护环境的呼声越来越高,查处大案的官员宣示,铁腕执法的实际行动也在增多,但一些地方利益与污染企业利益裹挟不清,治来治去就是治不下去。这些都早已说明环境保护从来不是一个单一问题,而是涉及到诸多方面。既包括企业,也包括行政权力系统,既包括政府对企业的监督,也包括人民对政府的监督。污染治理必求诸于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监管渠道的贯通,也必须致力于让污染源失去一切生存土壤,唯其如此,才能使人们不因污染带来的伤害而感到恐惧悲伤。
经济相对滞后的地方,不是环境必须作出牺牲的地方。蓝蓝的天、清清的水,没有污染的土地,不是发展必须要交出的学费与付出的代价。无论一个地方的发展居于什么样的水平,都需要在城镇建设、产业布局、生态风险、生态安全问题上有系统的考虑,抱着对生命负责的起码态度,力阻环境污染进一步恶化,为生存保留基本之需,为人们也为我们自己留下希望。(本报评论员肖擎) (来源:长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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