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等待“奥巴马总统”(图)

玛德琳住所

　　10月18日，应美国东西方中心的邀请，我作为中国记者来到夏威夷檀香山参加观摩美国总统选举的亚太记者团。

　　东西方中心紧邻夏威夷大学，近年来每逢总统选举，它都会邀请亚太区记者前往美国本土观摩选举。今年的特别之处在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奥巴马生于斯，长于斯，并始终强调夏威夷在他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初抵檀香山，东西方中心的德里克带领我们四处参观，首先便是“奥巴马景点”。我们的第一站是奥巴马外祖母玛德琳居住的公寓楼，奥巴马正是在这里长大。这是一幢沿街的12层普通楼房，当时德里克向我们介绍说，85岁的玛德琳正病卧在床。玛德琳曾任夏威夷银行的副总裁，是夏威夷职业女性的“楷模”。

　　我们的第二站是奥巴马就读8年的畔拿荷学校（PunahouSchool），距离玛德琳的住所不远。畔拿荷是当地有名的私立学校，孙中山也曾在此就读。就一所中学而言，畔拿荷显然足够气派，校园内绿草如茵，树冠如盖。奥巴马的白人母亲和祖母一直希望他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畔拿荷便是他辉煌履历的起点。

　　第三站是奥巴马年少时经常去玩人体冲浪（bodysurf）的珊迪海滩。据同行的澳大利亚记者讲，玩人体冲浪危险刺激。难怪奥巴马一副好身材，事实上，夏威夷人大多皮肤浅黑，身材瘦削，这是拜蓝天碧海所赐。记得有报道说美国肥胖人群不喜欢奥巴马“过瘦”，想必令奥巴马啼笑皆非。

　　20日下午，我们在东西方中心开研讨会时，突然得到消息，奥巴马要中断竞选，赶回夏威夷看望病情恶化的玛德琳。玛德琳一手将奥巴马拉扯大，倾尽全力，奥巴马对她怀有深厚感情，因此不顾大选在即坚持回来。晚上看电视新闻时，美国主持人说奥巴马回乡可能会拖累选情，让我想起中国流行歌曲里唱到的，“没有你，赢了世界又如何”？奥巴马就要“赢得世界”了，可是他宁愿冒着“失去世界”的危险，回来守护亲人，我想应该是加分不是减分。

　　奥巴马要回来了，夏威夷又期待，又难过，又紧张，这是当地人与我交谈时流露的情绪。毫无疑问，夏威夷人支持奥巴马，即使一些共和党人可能也要改弦易辙，因为“奥巴马总统”将历史性地改变夏威夷在美国的地位。可是，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奥巴马外祖母病重，奥巴马如何兼顾家事国事，毕竟是个挑战。

　　檀香山街头，并无大选在即的热闹景象，一是由于奥巴马胜出并无悬念，二是由于夏威夷从来都不政治狂热，这个远离美国本土、无足轻重的太平洋小岛从来都不是美国政治家着力之处。

　　其实，奥巴马的夏威夷时光，也并不都是美妙的回忆。即使在夏威夷这样一个多种族聚居的海岛，父亲是黑人、母亲是白人的奥巴马仍然是个“异类”，因为岛上黑人极少，主要是白人和亚裔。奥巴马最终选择了在黑人较多的芝加哥发展，或许正是想解决自己“身份认同的困惑”。

　　黑或白，在美国当然是个问题。美国前国务卿鲍威尔宣布支持奥巴马的那晚，我见到75岁的前华盛顿邮报记者、里根问题专家卢?加伦（LouCannon）。我问卢，鲍威尔声称支持奥巴马的理由是美国总统需要一个“代际变化”，他心里其实想的是不是美国总统需要一个“种族变化”？Lou坚决不同意这个说法，说以他对鲍威尔多年的了解，鲍威尔真的认为共和党走错了方向，他支持的是奥巴马的政策。

　　无论如何，黑人支持黑人，将是我们在这次大选中看到的毋庸置疑的情景。那么白人呢？有人担心“布拉德利效应”，意即1982年加利福尼亚州长选举中，原先民调领先的洛杉矶黑人市长布拉德利最终输掉选举，原因是“口头支持黑人的白人在秘密投票间里投下了他们的种族恐惧”。对此，卢反驳说，这是布拉德利散布的“迷思”，因为选前两位候选人的支持率已经十分接近，布拉德利提前结束了民调。卢批评一项民调声称奥巴马是黑人至少使他流失6%的选票，并引用另一项民调说存在“反布拉德利效应”，即奥巴马是黑人反而使他获得更多选票。

　　错综复杂的数据统计，难以捉摸的选民心理，恐怕谁也无法准确预料种族因素究竟将在这次大选中起到何种作用。

　　超越种族界限，实现社会和解，是奥巴马在种族问题上的基调。成长在夏威夷这个多种族通婚融合的海岛，奥巴马的主张自然有其根基，然后他内心深处的认同矛盾是否真的化解，仍然是个问号。不过，“奥巴马总统”的出现，将标志着美国的种族关系进入一个新的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