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8-11-04 00:50来源:山西新闻网 山西日报 进入论坛 手机读报
文化,在任何时候对任何地方来说,都不仅是其品位的标识和灵魂的载体,而且更是其内在潜力和发展动力的根基与源流。我们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就必须以人为本,而以人为本的核心则正如马克思所期待和要求的那样:使“人”得以“全面而自由地发展”。
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文化的作用和价值至关重要,因为只有文化才能使人变得文明、智慧而崇高,并以之作用于经济社会,使其实现快速、科学和持续的发展。因此,联合国向全世界明确指出:“发展可以最终以文化概念来定义,文化的发展是发展的最高目标。”
作为经济强市,河津市委、市政府不仅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且在市政协的具体规划和鼎力支持下开始了一项名为“走近河津”的文化工程,这本《人文河津》即为此项工程的开局之作,自然有着示范和引导的作用,故其内容之丰富、形式之新颖和文笔之娴熟,都堪为上乘。
——编 者
《人文河津》除“前言”和“后记”外,共6篇31节,并附有《龙门八景》《麟岛八景》《津邑八景》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河津县历史大事记》等四则资料,凡20余万字。
这是一本很有创意、很有特色、很有内涵的书,它不仅把河津的山川地貌、历史沿革、文化脉络、社会变绎、硕儒悍将、民情乡韵等,全都写真了、写透了、写活了,而且作者视域宽广、笔触细腻、考证翔实、感情浓烈,在历史感与科学性相结合的骘史、论政、叙事、析人过程中,既有比较,又有厘定;既有考稽,又有质证;既有选择,又有漉取,从而很好地做到了史“本”与文“魂”相生、情感与气韵相融、文野与雅俗同在、理智与心愫互补,遂使全书在学术的严肃性和科学性之中又透出了散文笔法的婉丽与倜傥;特别是在勘史叙事过程中,作者既饱和着浓挚的感情,但又绝不失却理性的分析与科学的认知,每每总是从深入勘证和冷静分析中让长期处于浑蒙状态的史实在鲜明的比对与强力的质证之下,逐渐变得确当、明晰而凸显。如对卜子夏的铭言、功绩和西河设教的具体范畴与方位,对司马迁的籍系、归隐和内心世界的矛盾与冲突,对王通育才资政的处所和绩效,对张士贵与薛仁贵关系的返璞归真等,都进行了深入的考证并得出了真灼而令人可信的结论。对有一些历史疑团虽经多方考稽而仍无剀切之论的,作者便宁可暂不作定论也绝不妄下结语,只把相关事实和资证纯客观地摆出来,以期另有新的发现可以援作资证时再做定论。
作者的这种严谨学风和审慎态度,对于《人文河津》来说,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重要的,因为它往往涉及到对一些重大史实的抉疑与辩谬,甚至还担负着廓清历史迷雾和澄淀学术浑沌的任务,不这样做,那结果肯定就是:要么人云亦云,要么以讹传讹。而当作者这样做了之后,我们所看到的可就完全是另一种独辟蹊径、独诣佳境的学术新天地了,遂令人在学术求索与历史探进中颇有“林霏开而花径畅”的欣悦与快慰。比如,对于卜子夏,作者就通过缜密考证,以无可辩驳的大量事实十分令人信服地确证了孔子在删诗、书,正礼、乐,赞易经,作春秋过程中,卜子夏所做的可以说是完全不可替代的大量重要工作,即协助孔子整理、勘正、润饬乃至撰著作品。因为在孔子的高足中,唯子夏不仅对古典文献十分熟悉,而且还有着“发明章句”的学术创造;更何况在周游列国14年之后才回到鲁国致力于授徒著述的孔子,当时已经是68岁的老人了,其修定六经,特别是撰著《春秋》,已是非子夏倾力佽助而不可为的。
关于司马迁的籍贯,学术界乃至社会上一般都认为是陕西韩城,即汉代夏阳。在韩城的芝川镇南塬也确有司马迁祠墓的遗存,但是,周敬飞先生在《人文河津》中却不这样认为,他在考证和列举了大量资料与事实之后,便笃定司马迁乃河津人氏也。其主要论据就是太史公在自叙中所言:“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居于太和坊。“龙门”之谓,当然也可以是对禹门口黄河两岸一带的泛指。这样一来,说司马迁是韩城人或河津人,就都不无不可了,更何况历史上的河津也确曾置县为龙门。问题的关键在于即使龙门可以泛指,但“河山之阳”肯定是北向,即河津方向,太和坊这个村名也实实在在地属于河津,并就在县城附近;再者,韩城的司马迁祠墓不仅只是一个衣冠冢,而且也比事实上早已存在的河津司马迁墓晚建了800年以上。东汉太尉牟融在《司马迁墓》一诗中写道:“一代高风留异国,百年遗迹剩残碑。经过祠客空惆怅,落日寒烟赋黍离。”诗中所说的司马迁墓就在河津。牟融生活的年代离司马迁生活的年代不足百载,应该不会因为时久迹湮而诸象迷离吧!在牟融之后,思想家李贽、理学家薛瑄等也都屡有关乎司马迁乃“绛州龙门人”之类的论述。特别是《辞海》的“河津”条目中更明确写道:“河津——县名,在山西省西南部。秦置皮氏县,北魏改龙门县,宋改河津县。黄河禹门口(龙门)在县境西北。古迹有司马迁故里。”其实,司马迁的故里在何处?本是无所谓的,因为韩城、河津乃均为华夏之壤,皆是中国的风水宝地,在这儿和在那儿不都一样么!但司马迁的故里究竟在何处?可就是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问题了,因为它是学术,更是科学。学术的旨要,是追求真理;科学的本质,是唯在于真实。
正因为作者在写作《人文河津》中秉持这样的追求和态度,所以他写得极为认真、极为考究,甚至也可以说是极为艰难。因为事无巨细都绝不含糊、绝不马虎,必须先经过考证落实或实地踏勘,只有在获具翔实资料、进行准确考稽和得出剀切结论之后,他才敢坦然地把自己由辛勤耕耘所获得的学术成果献给读者。如对王通讲学故址白牛溪的踏访,对薛仁贵子嗣及家族历史衍移与变迁之过程的查证,对薛瑄“权势利达无以动其心,生死利害无以移其志”之高尚人格与品性的实践性考证与个性化诠释,特别是对龙门、对河津、对故土桑梓所拥有的悠久历史、辉煌人文、壮美山河、淳朴乡俗和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所实现的新发展与新跨越,更是恋情眷眷、心愫拳拳,流溢出无限的热情、真情和挚情,并将之化为学术的琼浆与散文的醇醪,一股脑儿融进书中,洇入字里行间,遂使这本《人文河津》尤显美奂和厚重,在吸引人的同时并能给人以感动,在启迪人的同时并能给人以欣悦,在昭示人的同时并能给人以激励。
这,就是周敬飞——真诚、耿介、执着而淳朴。
这,就是《人文河津》——严谨、宏博、丰赡而纯情!
是为序。
艾 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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