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中部非常容易被人忽略。山西、河南、安徽、江西、湖南、湖北,中国中部六省似乎经常与“中”结缘,地理位置位居中部,经济数据位居中游。而一个地区的经济总量常常是一个地区律师业发展的前提,似乎中部六省的律师业发展再一次被锁定“居中”。
容易被人忽略并不意味着那里没有碰撞、没有思考、没有故事。
“金色”风景的撞击 汉口建设大道933号商业银行广场17楼。三年前,北京中伦金通律师事务所的一个6人律师团在此“安营扎寨”,操持着“东风本田”上市的法律事务。
“我们看到了差距!”本地企业上市的法律服务“大单”,武汉的律师只能当看客,现实撞击了同处一栋大楼的武汉律师协会副会长蔡学恩的心。
蔡学恩曾为纽约大学法学院高级访问学者,入选过“湖北省十大杰出青年”和“武汉市十大优秀留学回国人员”。武汉市律师协会秘书长唐德武说,蔡学恩是武汉中青年律师的楷模,他的观念和他的律师事务所对推进武汉律师业的发展都有很大的帮助。
蔡学恩不仅了解武汉律师与北京律师的差距,他还了解中国律师与美国律师的差距。“把国外学到的理念在武汉推行。”蔡学恩曾经总结自己到:“为了工作,我是1年时间当5年用,美国式的时间观念也是我在武汉创业最宝贵的财富。”
他们看到了在中国中部“隐藏”着的一道“金色”经济风景线。从北到南,他们在默数着中国经济三大发动机:江西、湖南毗邻珠三角,安徽、湖北东望长三角,山西、河南则连上了京津冀地区。而北京、上海、广东的律师业,恰恰代表了中国律师业当前最高发展水平和状态。
中部6省中,武汉律师谋变之心似乎最为迫切。比较中部三大城市圈(群)的中心城市,武汉综合经济实力较强。2005年,武汉、郑州、长沙三市分别完成生产总值2238亿元、1650亿元、1520亿元;武汉分别是郑州和长沙的1.36倍和1.5倍;除居民收人略低外,其他主要经济指标武汉远远高于郑州和长沙。
“武汉律师业的滞后,与武汉快速发展的经济极不相称。”2005年,时任武汉市司法局律管处副处长周太银指出。
成长迁移发展
据了解,中部各省平均每年外流律师100人左右,律师早期大多南下深圳,中间流行过北京、上海热,现在律师的选择呈现出围绕着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多元化趋势。
王才亮举家迁入北京4年了,“我们在房屋拆迁方面的专业品牌得到社会的认可,全所律师也主要从事拆迁法律服务。2005年人均创收达20万元,虽低于北京的平均水平,但比在江西时则增长了5倍。我出版了20本著作,这些进步得益北京执业的良好环境,没有流动,在江西是不可能的”。
1988年,王才亮考取律师资格,这一年他34岁,是江西省景德镇市一家国有三类企业的企业管理科长。1989年初,王才亮调入景德镇市第一律师事务所,开始专职律师生涯。
1997年底,王才亮觅得机遇,在已经基本歇业的江西朝阳律师事务所基础上,经省司法厅批准,江西才亮律师事务所正式成立,“几番周折,我终于成了一名合伙所的合伙人”。王才亮说。
几年以后,业务发展与市场客观情况发生了矛盾。在一个内陆中心城市,专业品牌难有拓展空间,加上经济欠发达地区管理观念的制约,常有一些不愿看到却难以回避的矛盾。2002年,江西才亮律师事务所派出三名律师赴京,组成了北京分所,探索北京市场的规律。
2003年底,江西才亮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会议决定,拟将大本营移到北京。至2004年6月,顺利办好了全部手续,7月,王才亮举家北移入京。
路,不只一条 老工业基地、国家贫困县、贫困县在中部六省均有分布,在制定律师业省级发展方向时,中部六省难以潇洒地执行单一的经济衡量指标。
以安徽为例,近一半的律师工作在县城,他们肩负着维护当地社会公平和正义的使命。这里的一些法律服务费,既存在收不上来的情况,也存在律师不忍心收的现象。
“一张桌子三个腿,我真的见过。”王才亮律师说。谈起一些地方的律师在工作环境、收入和他们表现出来的奉献精神之间的反差,江西省律师协会工作人员的语气已令闻者动容。
在王才亮看来,中部六省的律师最大优势是:吃苦耐劳。“来自经济发达地区的律师也曾经在我们所工作过,个别律师似乎与我们格格不入。”王才亮的北京市才良律师事务所现有的14名律师中,一半来自江西,大部分律师的原籍在中西部。
缩小地域在律师执业上的差距方法,一位安徽律师认为惟一的方法是学习。中部律师在坚守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学习。互联网成了他们的目标之一。擅长办理刑事案件的湖南通程律师集团事务所董事长杨金柱律师,于2007年创建了“中国湖南刑事辩护网”。如今,杨金柱和他的网站引起了律师同行的普遍关注。他的博客,截止到2008年11月22日,访问人数已经超过923万。
进入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武汉分所的网站,人们的眼前会一遍一遍飘过“中部崛起,机遇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