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类民工不回家过年
春节将至,很多在外奔波的民工都已匆匆忙忙地赶回家过年,形成了返乡潮。但还有一部分民工由于各种原因留在城里。
第一类:享受型
对一些经济情况较好的民工来说,留在城里过年成了他们过年的新方式。
故事
周国方:接来妻儿过个城里人的年
周国方跟着一位老板搞室内装潢,虽然起早贪黑,辛苦一点,但比起很多没有拿到工资的打工人员,他觉得自己比较幸运。“3000块钱工资全部拿到了手,再加上去年赚的2000块,我总共有5000元的存款呢!”
这个30岁的小伙子出来打工已经有八九个年头了,前几年一直在新疆的一家公司推销建筑材料。他说那时侯他对大多数建筑材料的型号、质量、价格等了如指掌,因此工作很出色。
在兰州过年是周国方作出的一个“重大”决定。周国方说,在兰州做了一年工,五泉山、白塔山都没有去过,妻子在家务农很少出门,孩子正在上初一,今年11岁了,只在叔叔的带领下去过一次县城。听说要到兰州去过年,孩子兴奋了好几天。
周国方说,由于民工的工资经常被拖欠,打工赚的钱一直留着不敢花,否则一旦没有工作连生活都成了问题。“去年政府开始制定政策清欠民工工资、防止拖欠。不拖欠工资,我们就不怕了,只要好好干,每年赚几千块钱不成问题。所以今年就大胆地‘潇洒’一回。”
说起自己的过年计划,周国方的眼睛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我们准备拿出3000块钱过年。先带着妻子和孩子把兰州逛个遍,然后每人买几件新衣服,除夕再到好一点的馆子吃上一顿年夜饭……”
第二类:保饭碗型
民工工作一般都很不稳定,回家过年对很多人来说意味着来年要重新谋职。
故事
刘小燕:回家意味着丢饭碗
手中的活轻松了,刘小燕就停下来向窗外望。对面就是商场,春节临近,来来往往的人忙着置办年货。每当这个时候,刘小燕有一些想家。然而为了不失去现在的工作,她不得不留在兰州一个人过年。
今年19岁的刘小燕在一家生产餐桌纸巾的造纸厂打工。前几天,她向老板请假要求回家过年。老板说,节前各大餐馆的用纸量增加,工厂正缺人手。如果她要走,厂里就会找人来代替她的工作,过年后再不会有她的职位了。刘小燕在厂里负责产品销售数量的统计,工作强度不大,一个月600块钱,工资不算低,而且按月发,从不拖欠,这样一份工作对她来说很不错。
刘小燕说:“对于进城打工的人来说,过完春节回城后是最困难的时期。”一般来说,民工的工作很不稳定,过年回家往往意味着来年又要重新找工作。刘小燕讲述了自己找工作的经历。2003年初她从金塔县老家来兰州打工,初来乍到,人地生疏,找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从2月初到4月她到处奔走,一连试了很多单位都没有成功,从家里带来的700块钱也花光了。正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进了这家造纸厂。“我找工作还算顺利一点,有很多人整个上半年都在找工作,到下半年才上班。”找工作的经历使她仍然心有余悸,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留下来。
第三类:赚钱型
春节期间各类市场相对繁荣,对很多民工来说成了赚钱的黄金期。
故事
刘玉民:为了儿子研究生毕业
在兰州市张苏滩瓜果蔬菜批发市场,记者见到正推着脚踏车卖橘子的民工刘玉民。在热闹的市场里他显得很沉默,不像别人那样大声叫卖。
刘玉民来自河南商丘,他和妻子原来都是商丘一家运输公司的职工。妻子已经退休,再过两年他自己也该退休了。但单位近几年亏损严重,自己实际上已经无班可上了。现在妻子一个月有500多元退休金,可他们正在郑州一所医学院读研究生的儿子每年要花不少钱,他只好出来打工,挣点小钱。好在家里以前还有点儿积蓄,可以勉强维持。刘玉民的脚踏车很破旧,里面放了一篓橘子。他说不敢到繁华的市区里去卖,那里摊位费很高。在这里他每天晚上替市场打扫卫生,市场不再收他的摊位费。
说起儿子,刘玉民显得很兴奋。他说他儿子很争气,学习一直很努力,读研究生已经两年了,这让他感觉很欣慰。虽然自己的单位不行了,但不用为儿子的将来发愁了。他说儿子上大学花的钱“够盖上一座三层小楼”,但儿子马上就要毕业了。当医生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等儿子毕业他就不用打工了,到时妻子和他都能拿到退休金,生活应该没问题。
记者了解到,这个市场里还有不少和刘玉民一样有孩子在上大学的民工。他们在城市边缘租上一间简陋的房子,为了在春节黄金期多赚点钱而不回家。虽然每天干得很累,但他们都有一个信念——等孩子毕业了,就不用打工了,生活也会好了。据新华社 2004-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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